“素儿,你怎么回来了?”徐父接到徐瑾素归来的消息的时候,心里就很是疑惑,如今看到女儿到了家,终是把问题问了出来。
“什么叫怎么回来了,”徐母轻轻地瞪了徐父一眼,满脸激动地拉着徐瑾素的手,上下打量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让娘看看,娘的素儿,可是瘦了。”
徐瑾素微微勾着嘴角,脸上露出愉悦的表情,撒娇道:“娘,你女儿可是堂堂亲王妃,谁敢欺负你女儿啊。”
“是啊,是啊。”徐母一听,连忙拿出帕子擦了擦眼角,这个亲王妃,真是不做才好啊。
“姐姐,”一旁站着的徐瑾纤,这时才高兴地上前来,拉着徐瑾素的衣袖:“姐姐,你这次回来了,多久才会去啊,那个良王不是出去打仗了吗?你不如就在家里多住几天吧。”
“胡闹,”还不等徐瑾素回话,徐父已经皱着眉头训斥出声:“你姐姐如今是良王妃,良王明媒正娶的妻子,哪有丈夫在外打仗,生死未卜,妻子却回娘家的道理,”他说罢,严肃地看着徐瑾素的脸:“素儿,你这样做,太不知轻重了,这让外面的人,如何看待我徐家的女儿啊。”
徐母听到徐父的训斥,心里对于女儿回来的高兴立马灭了几分,脸上露出几抹担忧地看着徐瑾素:“素儿,要不,要不你还是……”
“母亲,”徐瑾素微笑着牵着徐母的手,轻轻地拍了拍,安慰道:“女儿回都回来了,现在就算回王府也没用了,不是吗?”说着,她抬起下巴,指了指徐父的方向。
徐母看过去,就看向徐父一脸无奈地表情,终是松了口气,脸上重新挂上了笑容。
“母亲,女儿饿了,”徐瑾素拉着徐母的手轻轻地摇了摇:“女儿想是母亲亲手做的八宝鸭了。”
这番小女儿的娇态,立马抖得徐母哈哈大笑了起来,她轻轻地拍了拍徐瑾素的肩膀:“好好,母亲这就给你去做。”
一旁的徐瑾纤转头看了看徐父的脸色,又瞄了一眼徐瑾素的表情,会意地一笑,搀住徐母的胳膊:“母亲,纤儿去帮你。”
“好,好。”
等到徐母和徐瑾纤相携而去,徐父这才严肃了表情,冲徐瑾素道:“跟我到书房来吧。”
“到底是怎么回事?”徐父坐在书桌前,微皱着眉头看着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慢慢品茶的徐瑾素:“你不该是这般没有分寸的人,要知道,即使大家都知道,你和良王不和,你也不能把这件事摆着明面上,有些事情,众人心里不说,可是你一旦做些不合适的事,就是把把柄放在别人的手中,如今在朝中,良王并非万无一失,你不要乐观的太早。”
“确实不是万无一失,”徐瑾素轻轻地放下茶杯,脸上的表情也严肃了几分:“本来女儿说过,徐家支持良王,不论如何,这场赌局的结局,不是平局就是胜局,可是如今,事情发生了变化。”
“什么变化?”徐父闻言,立马直起了身子,表情也认真了许多。
“王爷身边出现了内鬼,不然,父亲是如何认为,这才的西南一战,皇上会派王爷前去。”
徐铮愣了愣,抬起手捋了捋自己的胡子:“这件事确实有些蹊跷,南蛮犯我西南,边境大将军战败,也应该派熟悉西南作战的人去,仇皖随掌兵八载,却终是在西北的地界,西南西北不论天气、地貌,就相差太多,仇皖确实不是最合适的人选。”
“岂止不合适,女儿只怕,仇皖这次去,会有危险。”
“怎么说?”徐父的脸色已经变得难看了几分,他们徐家已经上了仇皖这条船,要是仇皖出事了,对徐家,可是大大的不利啊。
“因为女儿怀疑,那个内鬼,投靠的是皇上。”
“什么,皇上?”徐父惊得站了起来:“你是说,皇上知道了,我们和……”
徐瑾素抿抿唇,开解道:“皇上不一定知道了我们的事情,但是,却一定怀疑了仇皖,你我应该庆幸,皇上此时只是怀疑仇皖的用心,才派他到西南,任其自生自灭,而不是直接出手对付他,不然,事情就真的不妙了,”徐瑾素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不过,父亲请放心,女儿已经想到了应对之法。”
徐父盯着徐瑾素的表情半饷,这才又慢慢地坐回椅子上:“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为父仔仔细细地说清楚。”
徐瑾素看着徐父一脸不容置疑的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父亲可还记得,我不日在王府里举办了一场赏菊宴。”
“为父记得,当时还有消息传来,说是刘府老太君的嫡外孙女不小心在王府里迷了路,失足掉进了王府池塘。”
“父亲可知那人是掉在了那个池塘里,”徐瑾素直视着徐父的眼睛,一字一顿的开口道:“是王府偏侧小花园的池塘,而池塘边的路,是通往仇皖外书房唯一的路。”
“你是说……”
“若是没人向她说明,她又如何能一走就走到这条路上,而且,还是一个人,躲过了所有人,独自前来。”
徐父眯眯眼,点头赞叹道:“如此,确实是仇皖这里出了叛徒。”
“而父亲还有一点不知道,当然并非此女子失足落水,而是她拉着女儿一起掉入池塘。”
“什么?”徐父惊得站起身,几步走到徐瑾素面前,上下打量道:“素儿,你没事吧。”
“无碍的,”徐瑾素笑得满足,心里也暖洋洋地:“女儿身边有素红,父亲忘了吗?她擅医会毒,女儿不会出一丝状况的。”
“那就好,那就好,”徐父这才放下悬着的心,坐在了徐瑾素对面的椅子上:“那你接着说,然后呢?”
“然后,”徐瑾素顿了顿,微微低头,眼中的晦暗一闪而过:“因为这件事情,女儿和王爷大吵一架,王爷甚至在之后几次拒绝女儿的邀见,等到女儿再见王爷的时候,皇上已经下旨让王爷出征了。”
“这是,在挑拨你和王爷的关系,”徐父皱眉,脸上的表情变得莫测了起来:“用一个孤女,可以挑拨你和王爷的关系,要知道,你们并非夫妻也没有情分,只是合作同盟的关系,不是一个女人可以挑拨的,除非……”他抬眼,仔细打量徐瑾素的神情,想要从中看出什么。
“除非,这个女人是王爷的心上人,是王爷一直隐于背后想要保护的人,而女儿,一直都是那个立在前面的挡箭牌,”徐瑾素抬头,直视徐铮的眼睛,脸上没有半点沮丧之气:“而这白伊依容貌清丽脱俗、气质飘飘欲仙,正是仇皖喜欢的样子,想来那个内鬼挑拨了女儿与王爷的关系,也是希望王爷失去徐家这一个主力,再加上皇上后来的旨意,女儿立马明白,这个内鬼,投靠的正是皇帝仇皑。”
徐铮小心地打量徐瑾素的脸色:“素儿,你真的没事?”
“无事,”徐瑾素摇摇头,淡淡的:“父亲也说过,女儿与仇皖之事合作关系,并不牵扯儿女私情,这种事,对女儿倒是没有什么影响,只不过仇皖如今前去西南打仗,女儿害怕出现变故。”
“你想要为父如何帮你?”
徐瑾素一愣,脸上的表情也柔和了起来,对于徐父这种不问缘由,只问该如何帮自己的行为,她觉得自己的心里都偎贴了,自己不是没人爱怜的孤家寡人,自己还有疼爱自己的家人:“父亲不必太过在意,皇上把王爷派去了西南,而没有直接动手,想来是心里还有戏考量,倒是如今朝中,二皇子和太上皇的地位直接威胁到皇上,算是皇上的头等大事,如今不过是皇上猛然怀疑王爷的忠心,有些被背叛的怒火冲昏了头脑,才会对付王爷,不如父亲在朝中出出力,把皇上的注意力拉回来,告诉皇上,他的头号敌人,是二皇子和太上皇。”
徐铮点点头,抬手捋了捋自己的胡须:“为父知道如何做了。”
“父亲还需先停下暗中拉拢文臣的动作,等王爷这次回来再说,要是王爷侥幸得胜归来,父亲也王爷的联系也要更隐秘一些,毕竟,我们谁都不知道,皇上对良王府到底监视了没有,监视到何种程度,还是不要因此扯出父亲才好。”
徐父了然地点头,再次看向徐瑾素是,眼中满是赞赏的眼神:“如此,你堂而皇之地在仇皖出征后就回了娘家,倒是可以让上面的人猜疑不到徐家与良王府的关系了,”他欣慰地拍拍徐瑾素的肩膀:“素儿,你若是男儿,可成大业。”
徐瑾素微微地笑着,慢慢地站起身,弯膝跪地,整个身子扑在地上,向徐铮深深地行了一个大礼:“女儿让父亲如此操劳,是女儿不孝。”
徐父大惊,赶忙从椅子上站起来,扶起徐瑾素:“这是哪的话,你我父女,本就是世间至亲,何况你这般计较谋算,也是为了我徐家百年,为父欣慰还来不及,何来操劳。”
“女儿惶恐,让父亲继续为女儿操劳了。”
“应该的,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