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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心小药妃 第二章 画卷中的男人

“啊!鬼眼!”阿九跳了起来,尖利的声音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中突然响起,划破了山沟的寂静,远远近近,有几只栖落在树梢的猫头鹰被阿九这声音惊吓,划着翅膀噗一声飞的无影无踪。

“那是猫头鹰!九儿,你怎么样了?你在哪里?”凌清哭笑不得,伸手去摸身边的阿九,就在这个时候,自己的脚踝却被另一双手紧紧拽住。

凌清身子一僵,来不及惊呼出声,手中擀面杖砰一声掉在地上,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声吃痛的闷哼。拽住她脚踝的手松了松,凌清还是寸步难行。

阿九见到几只猫头鹰,砰砰乱跳的心材刚刚压下去,顿时又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闷哼所提到嗓子眼。“什么声音?”

“九儿,这边,这边好像有人!”凌清回应,用另一只脚在旁边摸索,隐约能勾勒出一个人的形状。

重燃烛火的茅草小屋内,简陋的板床帐幔向两侧高高挽起,床上躺着一个昏迷不醒的男人,布满血水和泥土的脸上,隐约可见那一双修眉拧得极深。

扔在床边的那身青衣,血渍斑斑,凌清低着头,视线停驻在他赤 裸的上身,手中飞针走线。一条条血肉外翻的伤口,在凌清一针一线的穿引下,变成无数条完美的蜈蚣虫,紧紧趴伏在男人的胸口,凌清的额头,大颗的汗珠沿着清瘦的脸颊往下滑。

凌清终于忙完了一切,拉过床脚的被子,给他盖好,从一旁侍立着的阿九手上接过银针袋子和药酒,吩咐道:“九儿,打水给他洗把脸。”

经了凌清的这一声吩咐,阿九震惊的视线这才终于愣愣着收回,“姐姐,这人身上那么多的伤,又失了那么多血,能不能救得活?”

凌清皱了皱眉,神情看上去有些疲惫,“如果,今天晚上不发烧,应该没什么大碍。该做的我都做了,剩下的,就要靠他自己。”

阿九焦忧的点点头,转身去打水,嘴里嘀咕了句,“如果他不死,那我就请他教我武功!”

凌清摇了摇头,转身在桌前坐下来,继续挑拣着面前剩下的药草。

只听得身后床边的阿九,帕子一遍遍搅水的声音,然后就见到一盆盆污浊的血水被倒出门外。直到最后一遍,阿九发出了一声惊讶的低呼,带着压抑不住的喜悦。“姐姐,你快看哪!”阿九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

“怎么了九儿?”凌清忙地放下手中的药草,起身走到床边,阿九正小跑着到桌边将那蜡烛连着铁盘一起端了过来,举在床前,烛光将床上的一切照的清清楚楚。

“你看他像谁?”阿九的眼睛在烛光的摇曳下,格外的灿若星辰,带着一抹少女的娇羞,“姐姐,我做梦都没想到,这一切竟然能成真!”

凌清听阿九这话也来了兴趣,顺着阿九的指引看过去,床上的男人依旧昏迷,一张脸却在阿九的清理下露出了庐山真面目,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突然就狠狠撞击了一下凌清的心。

凌清看了眼这个男人的面容,这个男人的五官生的很端正,只是由里到外皆透出一股子冷峻,修眉从未舒展,眉眼间却是英气逼人。

“怎么了?”凌清不明所以,“不就是一个长相俊美的男人吗?这有什么好稀奇的?”

阿九急急摆手,“姐姐不觉得他有几分面熟吗?再想想,爷爷的那张画卷?”

凌清随着阿九的提醒,便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随即再次将视线在那个男人的脸上端详了一圈,“五官跟那张画卷上的人,的确有几分相似,不过,神韵却不同,应该不是同一个人。”

“怎么就不是了,依我看不止五官相似,我看就连神韵也差不多呢,只不过,真人这鼻子好像比画卷上更孤挺一些哦?”

凌清看着阿九在那里仔细研究者那人的鼻子,有些哑然失笑,“傻丫头,那画卷是平铺的,这人是活生生的,当然更孤挺了。好了,我那里还有些药草要收拾,他就交给你照顾。”

“姐姐放心,我哪都不去,就守着他!”

凌清微笑着转身回到桌边,身后再次传来阿九小声的嘀咕,像是在跟那个昏迷的人轻声耳语。凌清敛起微笑,想起那张被阿九津津乐道的画卷,凌清神情有些凝重。

那张画卷是爷爷的私藏,被包在一张防水的油布里塞在箱子的最底层,爷爷极少拿出来,直到有一天那只旧木箱染了白蚁,凌清和阿九帮着爷爷整理箱子的时候,这才得见。

凌清从小到大,对医药有着一种痴痴的眷恋,而阿九则不然。当画卷在阿九的面前缓缓摊开,从此,画卷上那个衣袂飘飘的俊美男子,那一双深邃的笑眸,便深深映进了少女阿九的心中,情窦初开的年岁里,画卷上的那个男人,一直是阿九编制的美梦,梦虽美,却遥不可及。

只不过,画卷上那个男人,笑起来很温和,如春风拂面,而眼前这个男人,却从里到外,都像被一层坚冰裹着,即使在昏迷中,也能给人一种孤傲的冷漠感。

阿九欣喜成狂过后,也渐渐的冷静了下来,坐在床边,视线一刻不舍从那个男人的脸上移去,轻轻启口跟凌清小声的说话。“姐姐,爷爷有没有跟你提过那张画卷的由来?”

凌清摇头,“这倒没有,不过,我估摸着那张画卷应该有些年头,你没见那画纸都泛黄了吗?再说我们瞧见的时候,不过才十多岁吧?”

阿九轻‘哦’了声,神情若有所思。

凌清回头看了眼阿九,继续道:“九儿,你别多想了,肯定不是同一个人,只不过凑巧有点相像罢了,这世间,长得像的人多了去了。”

阿九脸上有点患得患失,一直盯着那个昏迷男子看,不时小心翼翼的为他拢拢被角,眼神很复杂纠结。

捡回来的男人,命垂一线,凌清当时也没怎么多想就和阿九将他径直太到了自己的床上,也是这个屋子里唯一的床铺。到了就寝的时候,这才惊觉床铺的紧缺。

因为那个男人情况还是不稳定,凌清决计守着他,凌清行医问药多年,如何的妙手回春不敢夸下海口,但经了她的手的患者,从来没有出现过更糟糕的情况,正是因为凌清的谨小慎微。

上半夜情况还算稳定,到了后半夜,那个男人突然开始发热,额头像火一样的滚烫,手脚却冷如寒冰。

“姐姐,他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像火一样的炙热?”阿九急得直搓手。

凌清检查了那个男人的伤势,沉声道:“这说明伤口的那些病毒正在侵蚀他的身体,如果他身体再这样持续烧下去,怕是有性命之危。”凌清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比较平和沉稳,实则,她心内的焦忧比谁都多。

发烧这件事情,是她最担忧的,没想到,该来的还是来了!

“那要怎么办?”阿九追问。

“赶紧将热降下来!阿九,快,快去拿凉水和帕子来,如果有冰块那就更不过了。”凌清撸高了袖子,从容的坐在那个男人的床边,口中有条不紊的吩咐着。

虽是随口的一句话,可是阿九却真的听在耳中,端来冷水和帕子,拿上一根防身的木棍,急促扔下一句话,“我去那边的山沟里找冰块!”

此时,外面天还没有亮,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胆小的阿九就这样毫不犹豫的冲进了门外的夜色之中,凌清反应过来的时候,木门已经从外面关上,凌清吃惊不浅。来不及去喂阿九担忧,身旁的男人,因为攀升的热度神智开始混乱。

他的呼吸变得极其紊乱,时而急促时而间歇,凌清的一颗心也跟着七上八下。视线一秒都不敢从他苍白无血的脸上移开,生怕他哪一个喘息不上来就没命了。

敷在他额头的冷帕子不停的换,凌清观察着他的脸因为发热而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红色。

凌清正专注的为那男人降热,听见那男人烧得起了水泡的唇含混不清的重复呢喃着这么一句话:“娘亲,不要丢下睿儿,不要……”

凌清眉眼轻蹙,以前从来都是给左邻右舍们瞧些病痛,这样的打杀伤口,又是刀伤又是剑伤,还有飞镖冷箭齐聚一身的浩大伤势,凌清还是头一回诊治,虽然套路都相差无几,可是这会真的发起高热来,凌清说不慌神那是假的。

脑子里急急翻阅着从小到大所有能派上用场的药学知识,突然,一只热焰滚滚的手紧紧握住了凌清的手。

凌云吃了一惊,虽然自己是大夫,没那么多避讳,但这样肆无忌惮的十指交缠对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而言,毕竟还是不妥的。正要将手抽回,那个男人的手劲却上了来,很执拗,像是溺水者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死死抓着凌清的手不放,昏乱中急得冷汗淋漓,“娘亲,不要丢下睿儿,不要……”

凌清的手僵在那里,惊诧的看着那个冷峻男人,此刻,他就像一个无助的孩子,紧紧拽着娘亲的手,苦苦的哀求哭泣。

凌清的心软下来,任由他拽紧自己的手,眉眼间涌上一抹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