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听澜值血气方刚之年,而且一贯浪荡不羁。
但他很清楚沈沐渊在有意撩拨,心道:平燎侯再怎么结党营私,可家规森严,怎会调教出如此擅长调情的大家闺秀?莫不是她有备而来?
这倒有些意思。
这样一想不免来了兴致。
“还没有我聂听澜不敢做的事,你既有意撩拨我,可别怪我辣手摧花了!”
说着把软绵绵的沈沐渊抱入怀里,手指触碰到他的那刻,寒凉的触感瞬间袭来。如同抱起冰山亦或是深海。
这种触感似乎在哪里碰到过,它仿佛具有一股奇怪的吸引力。
聂听澜感到意外,但想来此时深冬雪夜,女子性寒也在常理中,便不再多想。
他实指望他有所慌乱。然而他并没有。
沈沐渊见阉割的机会来了,假意迎合,手下却不老实地去解聂听澜衣襟。
聂听澜顿了顿,眼眸划过一丝狡猾,用力捏住他的下巴,端到自己眼底,磁声道:“怎么?这么心急与我和房?你可想好了,我怕你承受不住,昏过去。”
沈沐渊一脸准备看好戏的样子。
他隔着聂听澜的衣服在准备阉割的位置,画了一圈,道:“你来啊,受不受得住,不试试怎么知道!”
聂听澜唇角微勾:“这话可是你说的!”
为防有诈,聂听澜抱着沈沐渊,踹开门把他扔到屋外雪地里,自己半推半就,飞雪幽幽娆娆飘落下来,两个猩红的身形绕在一起。
燥热难耐。
谁也不肯落入下峰,厚厚的积雪在急促的气息缠咬间融化了大片。
翻滚,试探。
沈沐渊翻身把聂听澜压在身下,迷离的双眼,不安分地四处游走,心想:你来真的,那本太子可就不客气了,疼了别怪我!
聂听澜怎会甘于他后,一个翻身利落地反压上来,喘着粗气牵制住他,伴随那股奇怪的吸引力,磁着声音得意道:“姑娘家,别太在意这些上上下下之事,乖乖待在下面,我会好好疼你的。”
“休想!谁要在下面!”
正当两人拉扯之际,庭院外传来娇滴滴的撒娇声:“王爷!媚盈来接您了,媚盈要与您同回怡红院。”
来得好。
聂听澜等的就是她。他恨不得此刻把世间所有想到想不到的始乱终弃都演一遍。好让他身下的这个人知难而退,赶快滚蛋,以免耽误他下一步行动。
来人见到沈沐渊先是愣住,被他脱俗灵动的样貌惊艳,下一刻眼中泛起一股巨大的敌意。
恶狠狠地打量他。
沈沐渊虽然没逛过街柳烟花,也没接触过那里的姑娘,但见走过来的女子这通身风尘媚俗劲儿,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他心下想:嚯,这王爷够花心的,简直是人渣,新婚之夜他居然另会他人。幸好这人跟我没什么关系。不过……这说起来,我作为夫人,是不是得装装生气的样子?
还没等沈沐渊反应,聂听澜颇不接待从他身上起身,径直去搂抱那女子,亲肉心肝叫的甚是肉麻。
看也不看沈沐渊一眼,任他倒在雪地中。
起初澜王府的下人去接媚盈时,她还有些犯怵,毕竟今日王爷娶的可是侯府千金,她不敢做造次之事。
但如今见澜王对自己这般殷勤远胜这容貌惊为天人的大家闺秀,索性小人得志的傲娇与得意越发抑制不住,朝沈沐渊奚落道:“姐姐可看见了,并非妹妹有意破坏姐姐的洞房。实在是妹妹有过人之处,那方面终是比你强。今晚王爷归我,你不会介意的吧?”
聂听澜心里暗爽:说的好,到底是最毒妇人心,不愧是头牌。做到这个份儿上,苏月儿应该对我足够失望了吧。
沈沐渊咂嘴蹙眉:破坏我阉他的好机会,只好等下次了。
他自行起身,扫量如胶似漆的两人,原本在想要不要假装生气,可平心而论,他只想睡个好觉,至于这王爷爱归谁归谁,他才懒得要。
他打着哈欠不屑道:“本太……不是,姐姐我当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不就借个人吗?准了,拿走不送!”
听到这话,聂听澜原本暗爽的脸上,突然多了一丝意外。
他以为这人会哭闹不止,然后宣誓主权。不想到头来却是自己如同物件一般被他毫不犹豫地转手让与他人。
堂堂王爷竟被这样对待,王爷就这么不值得他争一争?
毕竟聂听澜可是万千少女迷恋的对象,如今颜面何存?
沈沐渊一没哭,二没闹,连半分不悦的眼神都没有,甚至还有些迫不及待。
聂听澜越看越不理解。按照他的计划,他利用媚盈离开洞房,然后和往常一样,一杯蒙汗药放倒媚盈,自己趁机从怡红院去往他的营地练兵,等天亮再从怡红院高调地回来。
可不知怎的,明明是自己想逃避洞房的,怎么现在反倒觉得有些不舒服?
媚盈没等来沈沐渊的失落,讪讪地翻着白眼。
两人走后,沈沐渊一个人独享整间洞房,躺在床上把散落在周围的大枣、花生、栗子吃个精光,许久没有这样的踏实和安稳。不用提防追杀,有个落脚的地方让他喘口气。
这对他来说是背负血海深仇的路上最为恩赐之事。
这一夜是他这些日子里睡的最好一次。
次日清晨,聂听澜便回到府上。
一夜外宿又让他在坊间的口碑加上一抹风流成性,薄情寡义的非议。
当然这类评议在他看来无关紧要,传得越夸张朝中上下对他越会放松警惕,对他也就越有利。
推开门,沈沐渊盖着那床红缎喜被睡得正香,嘴唇间含叼着半个栗子。
内衬微露,白皙的脖颈处散落着碎发,纤细的手臂在娇红的被子上显得轻柔粉嫩,小巧的鼻梁勾出清秀的脸庞,双眉之间透着舒心和怡然。
聂听澜看得心中泛起涟漪,不知不觉走近些,俯身细看:她为何不像其他女子那般为我哭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姑娘。看她睡得这么自在,难道真的没有半分在意昨晚之事?
偏巧这时候沈沐渊醒来,见聂听澜正盯着自己出神,四目相对,不免都有些怔愣。
这人……怎么离这么近?一个大男人好端端被这样看,真是要死了!
沈沐渊这样想着,不免眉头抽动,翻着白眼,咀嚼掉嘴边的栗子,道:“你这人走路没声的吗?吓我一跳。”说完翻身打算继续回笼小续一觉。
“……”
竟这样不闻不问。难道是我没有魅力了吗?
聂听澜愕然,好奇:“你没有话要问我?难道你不想知道昨晚我和怡红院的头牌做了什么?或者昨晚我点了几个姑娘?”
沈沐渊心道我不招惹你,你反倒来劲。都是男人,你在我面前炫耀就没劲了吧!
怎么?偷腥还想让正房听你的下文不成,真烦死人,本太子可没那个义务听你聒噪。
沈沐渊不耐烦地起身抱起肩膀,围着聂听澜雄武高挺的身姿打量一圈,眼神中带着乖张,黑发懒懒披在身后。
俊俏娇小的下巴指着聂听澜,故意调侃道:“滋滋滋,以你的腰力,还几个姑娘?我看一个姑娘你都未必能熬过去。怎么样,虚了吧?头晕眼花吗?不行就说不行,别硬撑。”
聂听澜眼底狠戾,毕竟被人在这方面诋毁,是个男人都会愤怒。
他缓缓俯下头,对着他的脸发狠,一字一顿:“你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