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是,洞房?……那那那,洞房起码要有情调,怎么能随便洞房……”沈沐渊尴尬地找寻借口,扭过头。
做梦!
我才不会跟你洞房。
聂听澜打量着沈沐渊,知他有意回避,再加上他此刻发烧,便不再追问:“原来夫人喜欢情调,来日方长,不急。”
沈沐渊终于松口气,得意自己机智过人。但聂听澜左一句夫人又一句夫人不知是否故意为之,总之自己被叫得不自在,忘形道:“你别夫人夫人的行吗?这里又没有其他人,只有我们两个人。叫这么隆重,我心里怪怪的。”
“那我应该叫夫人什么?”
聂听澜故作轻松连连散落身上的泥土,看也不看沈沐渊。
“叫沐渊就行……”
脱口而出。
这毕竟是他的本名,习惯成自然。
沈沐渊整个人已僵住:遭了,人家没套我,我怎么反倒自己把自己卖了。沈沐渊呀沈沐渊,你长没长脑子,我看你出不了这天坑了。
沈沐渊觉得空气在这一刻凝固,怎么也熬不归去。
可他没想到的是,聂听澜听到这个名字,非但没有疑惑质问他反而非常平静。这让沈沐渊更心虚,更不知所措。
聂听澜在澜王府的时候已经察觉到这个人不是苏月儿,这让他在对付平燎侯这件事上不再有负罪感。但他心中被另一个问题取而代之:如此与众不同的姑娘,她的谜底究竟是什么。
对于这个问题他迫切想得到答案。而听到沈沐渊名字的那刻,他的心情如同打开一个他好奇已久的锦盒,虽然只是刚刚打开层层包裹的第一层,但心中的欣喜却是溢于言表。
心道:原来姑娘你叫沐渊啊。
嘴角勾出一道弧线,装傻道:“哪两个字,怎么写呢?”伸出手掌,示意他在自己掌心写出来。
沈沐渊倍感意外,张嘴也不是,伸手也不是,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看他紧张的样子,聂听澜暗自发笑,这是那个白天在军营里吃出传奇的人吗?我的兴趣才刚刚开始,你这出戏可得给我唱下去,我还没看够呢。
他居然主动给他解围道:“我听说,女子在闺阁中,会有很多乳名,沐渊是你的乳名吧。”
“啊……对对,乳名。什么小橘子,小鸡腿之类的,这些都是乳名。只是我最喜欢被叫沐渊。”沈沐渊如同重货新生,从刚才的困境中仓惶逃出。
聂听澜似笑非笑看他找补,道:“你还没说怎么写?”
沈沐渊一手揽过袖口,一手小心翼翼地在他那只大手上比划出来,时不时瞄一眼聂听澜,看他是何反应。
“沐——渊!”
“素月青山藏叠峦,金鳞碧虹晓沐渊,好名字!”
聂听澜合上手掌,把这两个字攥在手心中:我想知道你有什么迫不得已,包括有关你的一切。来日方长,沐渊!
此时夜已近五更,天坑外忽然传来阵阵喊叫:“王爷!夫人!”
众多官兵举着火把一路找寻至此,呼叫声此起彼伏越来越近。
聂听澜和沈沐渊被救出天坑,回去之后,沈沐渊在军中调养逐渐好转。灵力气脉也比之前要平稳些。聂听澜一连几日忙着军中事务,白天几乎和几个主帅泡在帐中。
然而每到晚上,聂听澜忙完军中之事回到自己营帐中。便和白天那个杀伐果断的王爷完全不同。
他就像有两幅面孔。有意无意靠近沈沐渊,尤其等夜深人静的时候,两个人躺在同一张床上。聂听澜总要生出点事端,一日比一日过分。但又每次都在沈沐渊招架不住的时候点到为止。
这些天以来,夜幕简直成了沈沐渊的折磨,他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聂听澜如此对他,他都会紧张脸红,心跳加快,甚至有时候身体会有些反应,之前他从未这样过。
傍晚。
暮色更深。
聂听澜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沈沐渊如同听到军号一般条件反射,急忙从盘腿打坐的姿势改为闷头倒睡。紧紧闭着眼,让自己的呼吸保持平稳。心中默念着:但愿今晚聂听澜能好好睡觉,别再弄些乱七八糟的事出来。我,我快招架不住了。
聂听澜站在门口松松肩膀,撩帘进帐那刻,军中琐事和隆冬寒凉仿佛都在撩帘的那一刻被他隔在帐外。
帐中如同春风细雨一般,带着甜意,火烛闪动,照着床上的人纤细身影,暖意融融。
聂听澜脱去外衣,只穿着一身单衣,把自己的被子卷到一边,直接钻进沈沐渊的被窝。用头发蹭他的脖颈道,深深去闻他的味道,从发丝闻到脖颈,轻声道:“沐渊,你身上好香?”
沈沐渊紧紧闭着双眼,耳廓染红,咬着牙:聂听澜,你是狗吗?
鼻息喷在他身上,如屋内火炉,似月色燎风,他紧张地假装打呼噜,不理他。
聂听澜望着他微微抖动的嘴唇,憋着笑,伸手去抓沈沐渊的手,放在自己唇边,一连吻了十下,喑烟呢喃道:“沐渊!”
沈沐渊被他揉搓的身上阵阵难受,尤其那一声声要命的呼唤,仿佛将耳膜融进烈日骄阳。
一声比一声催人心弦。
终于敌不过,在被窝里踢踹,用力抽出手指,反手打了不知道多少下:“你,你闭嘴,别再叫我了!”
聂听澜顺手抄起枕头躲避,坏笑道:“你不是睡了吗,怎么还可以打人?”
“我梦游,想打便打,不行吗?”
沈沐渊翻过身躲开他,心里打鼓:他这是……在撩拨我?……每晚都如此,岂有此理!岂有此理!他到底想干什么?我一个男人也受不住他这样撩拨,明明是寒冬,却仿佛酷暑。再如此我直接跟他摊牌算了,这王爷夫人谁爱当谁当,我可不想再当了,这家伙真可恶!
见他不说话,聂听澜凑近些,说道:“我也梦游。”
说完猛得压在他身上,喉咙吞咽,一双深邃如夜又艳阳似昼的眼睛注视着沈沐渊,仿佛能直击他心灵深处,沈沐渊明显感觉自己身上骤风弄柳,他压着气息道:“下去……”
“沐渊,你眼睛里有团火,比平时还要好看。”聂听澜的眼神在沈沐渊的眉宇间游走。
沈沐渊几乎招架不住:“滚下去,不然我就踹你啦!”
见沈沐渊露出不悦,聂听澜略有收敛,道:“好好好,我不闹了,跟你说件正事。”
聂听澜只是动嘴,身体依然压着沈沐渊。
“什么正事?”沈沐渊眼睛撇向一边,不去看他。
“辖北有异,我明日要亲自带兵去看看,短则数日,长则半月。我不在,你自己照顾好自己。”
说着趁沈沐渊不备,兴起,上嘴在他鼻尖上就是一吻。
“嘶,你不是说正事吗?”
“军中要事,这还不是正事吗?”
“……”
沈沐渊用眼睛剜他,平复心绪,说道:“辖北,我听军中几位哥哥们提起过,辖北有一匪霸名叫程广,囤积一万兵马,手下都是些悍匪骁勇。他们经常滋事,弄的附近百姓跟着遭殃。”
“对,这个程广……”
聂听澜刚要继续说,突然停顿下来看着沈沐渊,三分酸涩,质问道:“哥哥们?什么时候哥哥妹妹相称的?怎么没见你叫我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