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广不会投降,而辖北会,我在那里居住半月,对他们有所了解,辖北兵马大多匪患出身,他们目前群龙无首,所以给他们点时间,让他们内部互相去争夺,到时候不费吹灰之力一举收复。但如果我们这时候着急出兵,他们势必会团结起来迎敌,那便不利于瓦解他们。”
“那程广?”
“他对咱们没有威胁。关上几日再说。”
当晚设宴,全军为聂听澜洗尘。
席上聂听澜和沈沐渊坐在上桌,将领们在下面一次列坐。
几杯酒后,许慎无意间和沈沐渊四目相对,两人互相点头,沈沐渊举起酒杯朝他示意敬酒,表达谢意。
许慎恭敬举杯,一饮而尽。
这半月以来,沈沐渊无聊了便找许慎借马来骑,许慎也总是耐心挑选马匹。偶尔还会陪他聊聊天,沈沐渊把许慎当做兄长一般对待。多次叨扰,今日特意以酒相敬。
但这一举动,正好被聂听澜看见。
他不知道其中缘由,因而没有声张。
但心里却不舒服,他们之间似乎有一种默契,聂听澜脑海中浮现出很多他认为可能发生的画面,如此越想越窝火。气呼呼地看着许慎。他阴着脸又给自己倒满一杯酒,举杯而尽。
许慎察觉今晚聂听澜老是关注自己,心里一再打鼓:莫不是我最近军务出了差错。
沈沐渊没注意到,作为一只翱翔云海的真龙,他迫切希望自己能尽快报仇,然后回归到从前的生活。可眼下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郁郁不悦时的酒最是醇香,他一连给自己倒满好几杯,一口接着一口,偶尔还会相许慎虚敬一杯。
聂听澜见状,夺过沈沐渊的酒杯,眼神瞟向许慎,制止道:“沐渊身子单薄,喝酒伤身。”
说着给沈沐渊夹一口糯米羹递到他嘴边,低磁着声音哄道:“吃这个,来,啊,张嘴。”
王爷这般对待一个人,简直是稀奇事。以聂听澜的脾气,旁人多惹他一句话,他都可以踹桌子走人。这样一个王爷居然像哄孩子一样喂身边的夫人。众将士屏住呼吸停下手中碗筷聚精会神地凝视他们。
沈沐渊脸颊泛起樱花红,眼神迷离朦胧,用手捅了捅聂听澜,嘟囔道:“你放下,我自己会夹。”
聂听澜看他这个样子,忍不住想去掐他嘟起的脸。他盯着撅起的小嘴巴,越发想喂他:“来,张嘴。”
声音低醇似酒,馋馋如密。
沈沐渊蹙着眉,老大的不情愿,只好乖乖张嘴,咬下半口糯米羹。
“好吃吗?”
咧嘴道:“太甜了。”
“不好吃?”
沈沐渊摇头。
聂听澜顺手把他咬过的另一半放在自己口中:“那我再给你夹别的。”
“来,吃鱼。”
“……为什么要吃鱼,它好可怜!我不要吃鱼,我不吃水里任何动物,他们是我的朋友,朋友,懂吗?”
沈沐渊突然眼底默然神伤,聂听澜赶忙放下鱼,搂过来哄醉醺醺的他:“不吃鱼,不吃鱼,以后水中之物都不吃。”
众人在下面看得津津有味,小声议论道:“王爷和夫人真般配呀,真是赏心悦目。”
“能让王爷如此对待的人,全天下恐怕只有夫人一人。”
聂听澜听到这些心中格外舒服,他故意去看许慎,宣告莫名其妙的主权。许慎不明白什么意思,小心翼翼笑着回敬聂听澜。
见他突然呲牙冲自己笑,聂听澜气得剜了他一眼。
宴席尚未结束,烈酒作用下沈沐渊感觉身子轻飘飘,不听使唤,他不等众人,先行离开。临走不忘和许慎点头示意,许慎忙拱手相送。
半月未见,聂听澜心不在宴席上,草草应对众将领,准备火速回帐内。临走伸手示意许慎跟上自己。两人一前一后,聂听澜道:“副将最近在忙些什么?”
“今日刚补些马匹被褥,末将在做清点。”
这不是聂听澜想听的,他回身撇了一眼许慎直白道:“行行行,谁问这个。我是说夫人身子单薄,如今天寒地冻,你没事四下看看大家都需要什么,少跟夫人见面。”
许慎这才意识到聂听澜为何一直关注自己,忙解释起来。
聂听澜挥手制止:“行了,下不为例,否则我拿你当射击靶子。”
“是”
聂听澜挥手让许慎回去,自己入帐来寻沈沐渊。
账内,沈沐渊半依靠在床上,没有注意聂听澜。衣领解开一半,从左肩处滑下去,露出半个香肩,眼神飘忽不定,嘴里振振有词:“心跳越来越不受控,怎么会这样,男人也会对男人心跳吗,不应该呀!”
聂听澜瞧得出神:明明不胜酒力,却喝这么多酒。你有什么心事,为何不能和我说?
不知不觉靠上去,他拉上他的衣服,凑近他的脖颈,忍不住去闻他的味道。吓了沈沐渊一跳,醉醺醺,嘟着嘴道:“你在干嘛?”
“我在闻你的味道。我喜欢这个味道。”
“好痒……”
沈沐渊又明显感到心跳加速,他摇晃着迷离的双眸,定睛去看聂听澜。
大概这是他仅有的清醒,他觉得自己一定是因为这段时间老接触聂听澜的原因,对他形成了条件反射,才会心跳厉害,这和感觉无关,他坚信就算一时心跳厉害,他也能收放自如。
为了证明自己的想法,他想要验证一下。
“沐渊,在想什么?”聂听澜几乎贴到他身上。
“没什么……我不信,我要试试到底是你的问题,还是我的问题。”
沈沐渊跌跌撞撞抱来聂听澜为他买的衣服,问道:“喂,你最喜欢哪件?挑一件!”
“……白色那件……”
“那你转过身去!”
沈沐渊扬着声音,迷离着双眼。
“你要干嘛?”聂听澜一头雾水,正要转身配合他,沈沐渊先行背过身,一把扯下自己身上的衣服。
白皙的身子细腻光滑,腰身精瘦,曲线优美,整个人修长玉立,在烛光中隐隐散发出白皙光泽。一头秀发在他换衣服之际轻轻摆动,每一缕发丝都在肌肤的方寸间翩然灵动,美得让人沦陷。
聂听澜喉咙吞咽,心中瞬间燃起一团烈火。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个背影,目睹了他换衣服的全过程。
白色衣裙胸前小小一块肚兜遮掩,缎丝带系拢至脖颈与腰身处。裙摆半扶修长的双腿,看起来若隐若现,白皙粉嫩。
让人尤为想做些疯狂之事。
沈沐渊换好衣服,转过身道:“你可以转身了。”
聂听澜从未转过身,他眼睛都没眨过,胸前起起伏伏,几次都想扑过去,又想到沈沐渊刚刚不知为何事烦心饮酒,便不想违了他的意思。他完全靠意志力控制住身体的疯狂。
“好看吗?”沈沐渊昏呼呼,凑近道。
聂听澜那张英俊的脸,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挂着一弯玩味的浅笑:“真美……”
沈沐渊顿觉脸上醉意更浓,不信邪又问:“你会心跳加速吗?”
聂听澜僵硬地压着体内的呼啸,心跳早就乱了节奏。
沈沐渊见他不说话,嘟囔道:“你不想吻我或是抱我吗?奇怪,那我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