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聂听澜觉得只有侍卫们去找还是不妥:山体繁杂叠耸,如果在深山里迷路可不是开玩笑的,况且山里有野兽出没。
越想越放心不下,聂听澜干脆亲自进山去查找。
山体叠峦,巍峨的高山看似近在眼前,实则距离甚远。
不知不觉已经日暮十分。
此刻沈沐渊自在的很。
原来营地周遭青峰万壑,最远最深处藏着一处寒潭,潭水深不见底,四周舒展些许冬藤寒梅,潭水大约半个营地大小。向上蒸腾出雾气,缭绕弥漫,映着月色,摇摇醉醉,催人欣喜。
久未见水,沈沐渊迫不及待解开衣裳,兴奋地白着身子一个猛子扎进去,飞溅起盈露寒珠,清爽透凉。
舒服。
保险起见,他在寒潭外设了一圈屏障,旁人看不到他,只能瞧见空荡荡地潭水。
他白着身子,在水中畅游起来,像吃到糖的小孩子般欢脱。开心的翻腾雀跃,水花四溅。
哪怕现在无法变换回龙形,但他依然可以在水中自如的呼吸,灵动的游来游去。
肆意的干脆四脚朝天爬在水中,从水面上看过去,能隐隐地看到一个肌肤白皙的身形。
他一动不动,在水里吐着泡泡。
偶尔游过一群鱼,他便打个招呼,跟它们抱怨道:“唉,没有龙筋,我终日软绵绵的,你们说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恢复从前的灵力神威,什么时候才可以报仇啊!”
说着猛得在水中拍击起水浪。
憋屈。
……
叹气。
烦闷之际,沈沐渊突然想起龙族有个传闻——以盛阳调和盛阳。
是以阳气充足男子之华精为引,能快速调理虚弱龙识。
而这样的男子是特殊的人选,他必须从未接触过至阴之人,属处子之身。并从孩童起便被龙族长辈选中,可谓与龙族大有渊源之人。
并非什么人都可以担任。所谓可遇不可求。
因而久而久之,这方法便成了传闻,从没有人尝试过。
不知道这法子灵不灵?不过就算灵,我平白的去哪找个适合给我调和的男子呢?再说这人起码要俊,不能丑……这样想来,如果只看外表,聂听澜好像长得还挺俊的。当然,仅次于我。
“哎呀,沈沐渊你想什么呢……是不是跟聂听澜待久了被他传染的发疯了。深呼吸,静心凝神,坏想法走开。”
沈沐渊只顾自言自语,不知不觉夜色更浓,月影婆娑。
众人在山涧举着火把找寻沈沐渊。
聂听澜一袭黑缎锦衣,在月色下看起来半隐半含,蹙着眉毛四下查看,心中疑惑:一个深闺女子,怎会有如此脚力?从营地到这里几座山之远,居然还没找不到她。不会真的遇到野兽了吧!
焦急间,隐约听到笑声。
夜半三更,谁在戏笑?
聂听澜独自顺着笑声寻过去,远远地看见偌大的寒潭中央飘浮着一个白皙的人影,面部朝下,脊背向上,一动不动。
聂听澜的目光凝在上面,倒吸一口凉气:有人溺水了!
他急急忙忙奔过去想要捞起那个看上去像水中浮尸一般的身体。
沈沐渊埋着头睡着了,一时间放松警惕,他压根没想到这里除了他还会有其他人出没,并且因有结界在外,他更加放心大胆起来。
聂听澜深一脚浅一脚趟入寒潭,冻得瞬间打冷战。
再看水里的身体却光净一丝未挂。
他神情沉重,继续往深水里游,心中却在打鼓:这么冷,这人不会就是……
沈沐渊忽然感到背后有动静,纳闷,缓缓站起身,扭头寻找。
四目相对,两人都震惊住。
沈沐渊惊慌失措,几乎失声:“你你你,站住……别过来!”
立刻缩回水中:我明明设了结界,他怎么还能发现我?定是我如今灵力不足连结界都守不住。怎么办,怎么办,聂听澜怎么来了?
“你……”
沈沐渊像月下野马,出现地肆无忌惮又躲避地蹑影追风。
聂听澜一时间不知所措,他毫无准备愣在水里。
深更半夜任何血气方刚的男子面对这种画面都会有所反应。
聂听澜也不例外,尽管他只看到沈沐渊的背影,但那美的醉人的酥背让他不受控的浮想联翩。
夜色寂静,他杵在水里,满脑子都是沈沐渊刚才出水的画面,白皙娇嫩的蝴蝶骨、纤细的腰身,背部浮出水面一刹那湿漉漉的头发把脊背勾勒出一道绝美曲线。
那副慌张的神色尤其惹人怜爱,扭头那刻,刚好从鼻尖滚落下一滴水珠,滴在酥肩上。
越回想这些越有种想要靠近的冲动,他喉咙吞咽,身体某些变化仿佛和溢出的月光一般,自然且不受控。
又想到先前他俩相互试探之时,还是那般趾高气扬,如今可怜巴巴躲在水中,这般狼狈样子让聂听澜嘴角勾起一弯不易察觉的浅笑。
间隔好一会儿,不见沈沐渊动静,聂听澜才反应过来,着急喊道:“你快上来,我闭上眼睛不看就是了,你先穿好衣服。”
“……”
被聂听澜这样白条素身看个精光,沈沐渊真想就这样躲在水中,干脆一辈子不上来算了。要知道他刚才还在想聂听澜能否帮他调和之事。
“……你刚才,看到什么了吗?”
聂听澜口是心非:“什么都没看见!天太黑,我没注意。”
废话,天要是不黑我更尴尬。
怎么会有这么丢脸的事?我堂堂真龙太子,怎么也是一个大男人,居然被人这么看光光了?
不管啦,我只上去穿衣服,然后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就这样!
沈沐渊闪电般游到岸上,提防聂听澜会突然回头,手忙脚乱,把衣服穿得乱七八糟。
总算把自己包裹严实,理直气壮喊道:“喂,聂听澜,你可以转身了。”
平心而论,谁能受得住眼前有个漉衣出水半若隐的人,在加上沈沐渊这张脸绝美灵动,实在让人想做点什么。
在聂听澜看来,沈沐渊像个迷,这会儿只有他们两个人,是个绝好的解迷机会。
他转过身不由自主一步步凑近他,伸手撩起他脸颊上一缕湿发,低头注视这张脸,近得可以看清沈沐渊眼中灰粽色的瞳孔。
他被盯得后背发凉,微微向后缩:救命,我长这么大还没被人这么盯着看过,关键这人是男人啊!
“夫人一个人跑来这里不害怕吗?”聂听澜说着伸手猛然把沈沐渊揽在怀里,身体接触那一刻,聂听澜触电一般掠过全身。他忍不住用嘴唇轻触他的鼻尖,眼眸游走在半透明的衣裙上,磁声道:“我那日好像说过,如果我赢,便要你。夫人可还记得?”
沈沐渊听到这话,猛然抬头,那双炽热滚烫的双眸正直直盯着自己。
他闪躲,他便贴得更近些,气息,拉扯,脸上被他盯得通红:要命,这种眼神,我一个大男人也顶不住。这个时候他怎么偏偏想起这些来,聂听澜你要死了!
沈沐渊不知道怎么回应,自以为严肃的清清嗓子,而在聂听澜看来,那仿佛是初春的猫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