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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局天狐自断九尾:只为封印我 幽州风雪 第二十章雪夜见故人

屋外的黑夜有如实质般蔓延进来,压得桌上的三支蜡烛一阵阵忽明忽暗。北风呼啸,狂卷而入,随着寒风一起卷进来的,居然还有无数拇指肚大小的雪花,接连酝酿了十数日的倒春寒终于在今晚攒足了威势,不知何时,门外竟已飘起雪来。

一团青碧色的火焰突兀的在门口亮起,虽说只有婴儿的拳头大小,可是漫天的风雪却怎么也吹不灭它,青色的火光压过了房中的烛火,将屋中众人的眼瞳都染上了一抹惨碧之色。

火团飘忽而来,慢慢悠悠的飞到了屋子正中,只略一停顿,火焰便蓦地暴涨,众人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四周已化作了一片青色的火海!

大惊之下,汪鸿卓和韩奎二话不说,便欲夺门而出,许乐却不往外跑,反而是第一时间向着更里面的文鸳跑去,边跑边冲着地上的方嬷嬷和笋儿两人大喊:“醒醒,快醒醒,走水啦!”

但三个人都只跑出了几步,便惊觉那青色的火焰其实并不灼人,身处火海之中只感觉到一片温暖舒适,便如泡在温泉里一样。

火焰并没有持续太久,只两三次呼吸的功夫便退散开去,复又归拢成最初那个拳头大小的火团,安静的退回到门口。

直到此时,许乐等人才有机会打量四周,却见屋中的地面、桌椅、箱柜杂物,甚至是房梁房柱俱都变得干净异常,别说积年的灰尘不见了,就连文鸳身上流出的血水污秽也都不见了,整个屋子除了稍显破旧之外,便如同新造的一般,纤尘不染。

但若说那青色火焰只有洁净的作用却又不对,至少许乐就发现捆绑文鸳的绳索不见了,文鸳却没有摔在地板上,反而是平躺在墙边的一个大躺柜上,仿佛睡过去一般,脸上尽是安详之色,只有手指还时不时的因为疼痛而抽动几下。

除此之外,小全子的尸体也不见了,这个人就像是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先前躺尸的地方半点痕迹也没有。

众人正惊疑间,却见门口的夜色中忽然探出了一只女子的小手,皮肤细腻柔滑,骨肉芊匀合度,竟似比漫天飘落的雪花还要晶莹白皙。手指一勾,那团青碧色的火焰便飞到掌心之中,在手掌上方一寸处虚虚的浮着,淡青的火苗左摇右摆,乖顺的便如自家养的宠物一般。

青色的火焰照亮了那手,也同时照亮了手的主人。

十四五岁的少女鲜妍秀美,眉宇间英气勃勃,一身桃蕊红绣金丝海棠纹的倭缎斜襟褙子,底下是玫瑰粉镶金边褶子裙,一把乌黑浓密的头发却不再像许乐初见时那样束成江湖浪子的高马尾,而是在头顶规规矩矩的挽了一个弯月髻,只插着一对双喜双如意点翠长簪,端庄中透着三分妩媚,严整中带着两分闲散。

她就这么俏生生的站在门外的白雪之中,身上的气质依旧炽烈的像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可那件粉色金边的褶子裙和那个微微倾斜的弯月髻却又多少冲淡了些少女身上的凛冽煞气,使她多了点柔媚娟丽的气质,倒更像是园中第一支傲雪盛放的红梅。

许乐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少女正是当年那头火狐,名字唤作心月的。他曾无比担心她会被那三头凶恶的妖狐杀死,没想到她不仅安然无恙,反而在今晚又奇迹般的再次现身。

心情激荡之下,一句问候差点就脱口而出,但又被许乐及时憋了回去。

小小的身子悄悄退后,一直退到躺柜边上,与方嬷嬷祖孙二人和躺柜上的文鸳姑娘靠在了一起,许乐这才停了下来,尽量不去吸引任何人的注意,手却不声不响的摸出了靴筒里的匕首,藏在袖中,一双眼睛贼忒兮兮的不住在汪鸿卓的背心和左边墙壁的窗户上来回打量。

在这个过程中,他明明看到心月似笑非笑的瞥了自己一眼,却什么都没有说。

只见她倒背着双手笑吟吟的走了进来,亲手拎起唯一一把保存的还算不错的富贵花开乌木大椅,放在了靠近门边的角落里,然后又从腰间抽出一方桃红色的鲛丝巾子,将本就十分干净的椅背椅面又仔仔细细的擦了个遍,这才转身走到门口,恭声说道:“白姨,都收拾好了,您可以进来了。”

许乐和汪、韩二人齐齐向门口看去,只见鹅毛般的大雪中一角白衣最先在门边翻卷了一下,紧接着,一位年近三旬却极为美貌的少妇便从门外盈盈的走了进来。

但见那少妇皮色莹莹,面容端丽,云鬓高挽,露出一段堆雪般白皙优美的脖颈,配上一件简单的白底绣靛蓝花团褙子和素色挑线长裙,很是干净素雅,也不见佩戴什么首饰,便衬得她整个儿人风采光华,莹然若灿,轻易便压过了她身旁那位灿若春桃的红衣少女。

涂山白蘅不苟言笑,整个人似笼着层朦朦的薄雾,明明眉眼鼻唇都生的极美,天生更带着三分春色,可神色间偏偏是一片淡然端肃,就仿佛三月里山中的一道溪流,远远看着清澈隽美,但如果离得近了就会发现那溪水当真是冷的刺骨,不容人轻易碰触。

她入排屋如入无人之境,六境的汪鸿卓和狠辣的韩奎就站在房屋的另一边,却被她当做了两团空气。却见她目不斜视的走到少女为她准备好的木椅前转身坐了,又不知从哪取出个绣花绷子,拔下穿了丝线的绣花针在鬓边轻轻的蹭了两蹭,便微微垂头,就着暗弱的烛光认认真真的绣起花来,自始至终都没有朝这屋内的其他人看上一眼。

汪鸿卓老老实实的在原地站着,就像一条圈养了多年的老狗,臊眉耷眼的一声不吭,连那白衣美妇进来的时候也只敢极快的抬头瞟了一眼,便立刻重新低下头去,努力让自己的存在显得不那么突出。

毕竟是已入六境的大修行者,先前光是看到红衣少女那一手驾轻就熟的御火之法,汪鸿卓便知道自己这点子修为跟人家比起来差得实在太远,而从对方一出手就杀死了小全子来看,人家的立场显然不是在自己这边。这时候当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老家伙暗中打定了主意,只消忍过了今晚,出了这间屋子就立即收拾行李,远遁千里,最好一辈子都别再碰见这两个可怕的女人。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有汪鸿卓这样的见识和眼光,比如大半辈子都窝在宫里的某位宦官,其实就并没有真的见识过外面的修行世界是如何的可畏可怖。

“放肆!”一声尖利的咆哮在静谧的排屋中响起。

韩奎不是不知道对方的实力在自己之上,但身处宫中,燕氏皇族数百年累积下来的威严给了他一种无端的安全感。

然而这种安全感很快就被重重的甩了一记耳光。

也不见心月姑娘如何动作,身形却已到了韩奎近前,啪的一巴掌扇在了韩奎脸上,怒声道:“叫你说话才准开口!”

韩奎的面孔立刻肿起半边高,嘴里咳了一声,吐出一口老血,其中竟还夹杂了几枚牙齿,他哪受得了这个,只觉得一股热血俱都冲至了头顶,一手捂着脸颊,一手怒气冲冲的指着心月姑娘,尖声斥责道:“你,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竟敢……”

话只说了一半,便见到自己指向少女的那根手指上突然出现了一道红线,红线蜿蜒,在靠近指根的地方缠绕成一个圆圈,并且飞速的变宽变深,然后,那根手指便随着涌出的鲜血啪嗒一声掉在地上,竟是齐根而断!

“啊!”

韩奎一辈子最喜对人的手指用刑,这一次终于也亲身体会到了那种钻心般的痛楚,他抱着右手刚刚开始惨嚎,心月便又是一个耳光下去,直打的他满口是血,剩下的半截惨嚎也被闷回了肚子里去。

心月挥了挥衣袖,敞开的房门便自动合上,她再次抽出那条桃红色的巾子,细细擦拭着指甲上的残血。火光映照下,那十片淡粉色的指甲尖尖的、薄薄的,仿佛十片锋利的刀刃,闪烁着泠然的寒光。

只见她笑眯眯的欣赏着自己的指甲,对韩奎说道:“敢再出声试试,下次断的就是你的舌头。”

韩奎早已抖成了一团,断指处疼的厉害,却被他死死的忍住,果然不敢再发一言。

心月这才满意的点点头,指向屋角中的许乐说道:“这是我的人,欺负他就是欺负我,今晚夜还长,你们好好想想,这事儿该怎么了结。”

汪韩二人一起面色大变,一个真些,一个假些,汪鸿卓脸色难看,知道比起韩奎,自己带给世子的伤害更大,眼珠转了几圈,还没想好怎么给自己脱罪,就听韩奎强笑着道:“小姑奶奶,您别是弄错了吧,咱家可从来没欺负过世子殿下,他是主子,我是奴才,我怎么会……”

话犹未了,便又是啪的一声耳光响亮。

心月姑娘像是抽人耳光抽上了瘾,照着韩奎的脸上又是反反正正七八个巴掌上去,等她打完收工,韩奎的脑袋已经肿如猪头,原地转了个圈儿,噗通一声便栽倒在地,迷糊中只听那少女戏谑的声音:“听不懂人话是吗,让你说话,才准开口——我叫你说话了么?”

汪鸿卓的老脸一阵抽搐,刚刚想好的借口再也不敢说出来,索性把头一低,继续在旁边装尸体,心中还一个劲儿的鄙视韩奎,觉得这家伙刑讯审问还算得上是一把好手,没想到遇上真正的高手却连半点眼色也无,对方这还没开始呢就被打废了,一会儿还怎么作为靶子替自己挡在前面?

心月还待发作,却听身旁的涂山白蘅轻咳了一声,便抿嘴一哼,似是意犹未尽,身子一扭,转向许乐问道:“对了,你才是受了他们欺负的那个,你说,该拿他们怎么办?”

许乐缩在角落里看戏看的正爽,冷不丁就被点到了名,不过他也做了些准备,自从发现这姑娘很喜欢抽人耳光,还喜欢断人手指,他就打定主意装不认识她们,三岁多的孩子该是什么样,自己就也装成什么样,不是说女人都喜欢小孩子吗,这么干肯定不会吃亏!

努力回忆着前世女友班上那帮孩子的样子,先把几个特别熊的排除在外,许乐从剩余的里面挑选了一个最乖最可爱的大胖小子作为模仿对象,冲着心月姑娘咧嘴一笑,脸颊上露出一边一个酒窝,奶声奶气的说道:“姐姐,我,我认识你吗……你真好看!”

末了,还假模假式的嘿嘿笑了两声。

心月也在笑,并且笑的比许乐还甜还美,然而就在许乐自以为计已售出的时候,却听那姑娘乐呵呵的说道:“哼哼,别装了,你杀那宫女的时候我就在旁边瞧着,那时候你下手可挺狠的呀,现在又给我装哪门子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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