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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局天狐自断九尾:只为封印我 幽州风雪 第一章有狐

许乐睁开了眼睛。

又愤怒的闭上!

经过不知多少次尝试,他总算确定自己穿越了,穿越到一个出生不久的婴儿身上。

——所以,没有任何记忆可供许乐参考,这个婴儿和他一样,都是刚刚来到这个世界,无知的可怜。

但是,系统呢?!

就算没有系统……我特么瞎子仆人呢?!

没有,屁都没有,而且更加糟糕的是,他此时还被这个婴儿的母亲抱在怀里,骑着马,在雪夜里狂奔。

身后,全都是追杀他们的人!

白雪覆盖的大地在震动,仿佛黄沙战场上的巨鼓,被重锤疯狂的锤击。

二尺来厚的积雪直可没膝,被碗口大的马蹄卷起到空中,散成一蓬又一蓬连续的雪雾,沿着宽阔蜿蜒的官道一路向北,腾起,再落下……从高空看下去,就像广袤的大地下封着一条不断翻滚扭动的银龙。

无数马蹄声如滚雷般自身后传来,凛冽的朔风夹着坚硬的冰粒,吹打在许乐娇嫩的小脸上,如同刀割。

但他依然不太敢睁开眼睛,马速太快了,道路太颠了,女人身上的血腥味儿太重了!

而他一向恐高,晕血,上辈子连摩天轮和海盗船都不敢坐的。

身下的战马明显已经奔驰了很久很久,马鼻里的喷气声越来越重。

许乐心里纠结着,虽然害怕,但总归要知道身后的情况吧?

这样想着,他努力蠕动了几下,从女人身侧钻出小半张脸,眯缝着眼,胆怯而又小心的朝后面看去。

身后不远是一小撮黑马黑甲的骑兵,只有二三十人,虽然人人带伤,但依旧维持着严整的队形,将女人和自己牢牢护卫在当中。

再后面,则是追兵。

同样的黑马黑甲,同样的制式长枪和军中劲弩,像一片巨大的乌云,挟着滚滚的蹄声,从官道和两侧的原野中沉沉的卷压过来!

唯一的区别,就是后面的骑兵们人人脖子上都系着一条鲜艳的红巾。

类似的场景许乐在古装剧里不知看过多少,但他敢发誓,任何一部电视剧都绝对无法拍出如此悍猛、冷厉,连灵魂都似要为之凝结的效果。

两边的人马都不说话,只是沉默的一追一逃,却硬是在这无声的沉默中凝出了一种异常沉重的力量!

还没等许乐回过神来,红巾骑兵们便开始放箭,于是四周就响起了一片唳唳的破空之声。

天上仿佛下了一阵黑色的雨,女人停都没停,纵马如龙,在黑雨临身前直穿而过。

但她身后的黑甲骑士们却齐齐缓了缓马缰,在高速奔驰中跳马,减速,转身,站定。

马群继续向前,人却留在了原地。

“盾!”

随着领头的青年将军一声大喊,雪地上忽然开出了一朵黑色的大花,沉默着迎上了黑色的箭雨,铛铛铛铛铛……在黑暗中擦出无数片明亮的火花。

箭雨不停,马蹄迫近,青年将军再度大吼。

“弃弩!”

三十多把精工良匠制作打磨的军中劲弩被毫不怜惜的抛在地上,连同那些早已射空的箭壶。空出的手臂牢牢攀住身旁同袍的腰身,甲叶摩擦间发出一声整齐的重响,身体侧出一个合宜的角度,肩头死死顶住了盾后。

“枪!”

青年将军扯着嗓子发出最后一声呼喝,挂满白霜的睫毛纹丝不动,又冷又硬的盯着那些几乎快要踏在他身上的巨大马蹄。

那朵黑色大花的花瓣间,应声挺出了三十多根锋利的枪刺,枪刺前指,冷冷对住了跃马而来的昔日同僚。

“枪!枪!枪!”

枪刺挺出的同时,三十多位甲士们扯着嗓子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怒吼,仿佛要将遭到背叛的愤怒和憋屈一股脑的发泄出去。

怒吼声落下,厮杀声响起。

空寂的官道上一时间到处是利刃穿透身体的噗嗤声,刀枪与盾牌撞击的铛铛声,羽箭划破空气的嗖嗖声,间或夹杂着一些污言秽语的咒骂和冷笑……渐渐将风声和马蹄声都压了下去。

许乐闭上了眼睛,实在不敢再看,上辈子之所以没有接过老爹享誉全国的手术刀,而选择成为一名苦逼兮兮的财务工作者,最大的原因就是他晕血。没想到拼死拼活日夜挣命,好不容易在圈子里混出点名堂,却结结实实帮老板背了把黑锅。

噗!

随着一道仿佛铁锥穿透数张浸湿的牛皮纸般的声音,冻的邦硬的脸颊上似乎被滴了几点温热的液体,把许乐飘摇的思绪硬生生扯了回来。

他再次睁开眼睛。

只见女人的胸前多了一枚三棱形的箭头,粘稠的血水正顺着棱线缓缓汇聚到尖端,又被风吹落到自己的脸上,很快就变得冰凉。

“你受伤了!”

许乐顾不得晕血,忍不住惊呼出声,但嘴里发出来的,却只有婴儿毫无意义的“啊啊”声——这具身体似乎还没准备好怎么说话。

女人被声音吸引的低下头来,看到孩子白嫩脸庞上的几点鲜红,便腾出一只手来温柔的擦掉。

这时,那匹急速狂奔了不知多少里的骏马终于再也挺不住了,前腿一软,毫无征兆的跪了下去。

但幸亏女人反应奇快,在骏马倒下的瞬间便跃了起来,抱着许乐在空中一个翻转,轻巧的落在地上。

看了眼那匹陪伴自己多年的雄骏战马,女人抿了抿嘴唇,然后毫不犹豫的抽出背后缚着的漆黑战枪,枪尖一点,让它解脱。

乌金色的枪刺轻易便划开了战马的肚子,女人飞快的将内脏全部掏出来,在许乐还一脸懵逼的时候,就把他幼小的身体整个儿塞了进去。

“放我出去,我晕血!”

许乐手刨脚蹬,发出“啊啊啊”的抗议。

然而女人只是最后看了他一眼,便拖着战枪,掉头向着黑甲骑士们战斗的地方,一声不吭的冲了回去……

许乐不知道在马腹内躺了多久,刺鼻的血腥气冲的他头晕恶心,但连许乐自己都感到惊讶的是,他居然没有像前世那样干脆利落的昏厥过去。

从裂开的马腹缝隙里,许乐只看到远处的白雪慢慢从淡粉变成艳丽的桃红,最后,又变成了浓重的深红。周围的冻土也似乎湿软起来,刺鼻的血腥味填满了鼻腔,一个又一个重物在绝望的吼声中倒了下去,金铁交鸣声由远而近。

又不知过了多久,周围的喊杀声突然诡异的停了,四下里静的像一片坟墓。

虽然视线受阻,但许乐就是觉得,似乎所有人都转向了同一个方向。

刚刚还杀的难解难分的两拨人,现在却肩并肩站着,呆愣的,无声的,不知所措的看向不远处那座被白雪覆盖的大山。

一种叫做恐惧的气氛,在无声中蔓延!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许乐用掉了积攒下来的所有力气,像一只蚕一样蠕动小小的身体,好不容易才将一只眼睛贴近了马腹的缝隙,也向那个方向看了过去。

官道尽头是一座巨大的雪山,拄天拄地的截断了北去的道路,而此时,那座大山上忽然亮起了无数双青碧色的眼睛,一对对狭长的眸子里满是冷酷和讥诮。

哒……哒……哒……

爪子与山石碰触的声音,如落雪般细密而轻微,但无数道这样的声音汇聚在一起,却让人不由得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数不清的狐狸从黑暗里钻了出来,仿佛凭空出现在雪山上的一道道幽灵,大的小的、红的黑的、胖的瘦的、花的灰的……它们没有停顿,而是像一条瀑布似的,从山道上一冲而下!

到了近前,骑兵们才看清那些狐狸的样子,忍不住纷纷惊呼出声。

狐狸们身后摇着数量不一的尾巴,大多是两条,偶尔也有三条的,但却绝没有一只,是只有一条尾巴的。

当最后一头有着六条尾巴,身体比一座富贵人家的宅院还要庞大的红狐,从山梁上一跃而下后,整条官道都被它那硕大无朋的躯体堵了个严严实实。

就在许乐认为这应该是他这辈子看到的最大的狐狸时,远处那座雪山突然开始剧烈的抖动起来,引的周围的群山和大地也跟着一齐颤抖。

地面裂开一道道巨大的裂缝,雪沫飞上天空遮蔽了残月,山上的树木和土石四下抛飞,黑甲骑兵们站立不稳,和他们的坐骑一起惊叫着摔倒,铁甲被大地撞击的哗啦脆响,马匹惊恐的嘶鸣响彻了夜空。

雪山拔地而起,四条天柱般的长腿缓缓直立,等到雪沫与泥土落尽,白色的大山才终于显露出它的形貌:那竟是一头大到许乐完全无法想象的白狐——九条尾巴如一把巨大的扇子,遮蔽了它身后的整片天空!

白狐睁开眼睛,不带任何感情的俯视着下方的骑兵,而那些骑兵们竟似吓傻了一般,没有一人敢于动弹。

它侧了侧头,九条狐尾中的一条轻轻摇动了一下。

狐尾的摇动就像是一个玄妙的信号,所有系着红巾的骑兵,就仿佛丢了魂的木偶,呆滞的从地上爬起来,默默抽出佩刀,狠狠一刀,干净利落的抹断了自己的脖子。

而在做这件事情的时候,他们的脸上竟还都挂着异常满足的笑容!

白狐又看向没戴红巾的骑兵,尖长的嘴巴里吐出人言。

“这里没你们的事了,离开。”

三十多人的护卫骑兵此时只剩下凄凉的五人,直到此时才如梦方醒,在得到主母的首肯后,又惊又喜的跪在地上朝白狐磕了个头,然后跨上战马向远方驰去。

山道上重新静了下来。

白狐看向依靠一杆战枪支撑身体的女人,漠然问道:“燕北行呢?”

女人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在此时松弛下来,噗通一声软到在地,那杆黑色的战枪也随着一起跌入了身旁的雪里。

而雪,早已被女人流出的鲜血染得殷红。

她无力的摇了摇头,坚毅的眸子里终于流出两行泪来。

白狐沉默了一下,仿佛不太习惯的说道:“我来晚了。”

女人干裂的嘴唇张了张,挣扎着吐出两个字来:“孩……子……”

那头六条尾巴的火红狐狸抬起头来,目光扫过全场,身后的狐尾摇了摇,许乐便被一种莫名的力量托着,从马腹中飘到了女人的怀里。

女人认真的看了看许乐,看到他好端端的,这才满足的叹了口气,又道:“请……帮我……”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完,那些遍布全身的伤口已经带走了女人所有的力量和生机。

但直到死去,她依然睁着眼睛,乞求的望着白狐。

白狐犹豫片刻,后退半步,对着女人已经开始变凉的身体微微点了点头。

一种说不清是什么滋味的感觉席卷了许乐,他不认识这个女人,甚至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尽管他在心底反复的劝慰自己,但事实是,他无法忽略女人刚刚看向自己的目光:温暖、亲切,包裹着无尽的慈爱与不舍,像极了当年揣着录取通知书踏上火车时,在车窗外不断向自己挥手的母亲的目光。

仿佛有一只讨厌的手,在他心尖最软的地方狠狠的捏了一把,又酸,又疼……

许乐还没来得及细细感受女人的怀抱,那头火狐的尾巴又摇了摇,许乐就再次漂浮起来,很快来到了白狐近前。

白狐俯下身来凝视着他,巨大的眸子像两片平静的湖泊,里面全都是许乐小小的倒影。

如果换成别的婴儿,这时候不是吓晕过去,就应该已经哭哑了嗓子。

但许乐不言不动,只是头铁的跟白狐对视。

穿越到现在,就特么没遇过一件正常的事情。

他受够了!

许久,白狐的眼神有了变化,如果说刚才它的眼睛里只有受人所托的无奈,那么现在,无奈已尽数变成了惊喜。

它仰起头来发出一声短促的低啸,啸声尖锐嘹亮,仿若婴儿的啼哭。

许乐突然想起前世为了在女友面前装逼,而苦读山海经时曾经看过的一句记载:

“青丘之山有兽焉,其状如狐而九尾,其音如婴儿,能食人,食者不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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