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拘灵人 正文 第7章 看不见的妈妈

我立刻想起睡前姑妈对我说的话:‘今晚,你要一直拉着姐姐的手,无论什么情况都不要放开。’于是,我紧走两步,一把抓住方欣雨的手,不让她继续往前走。

“姐姐,姑妈说今晚不能出蚊帐,你可别忘了,要不姑妈会生气的。打屁股,很疼的。”我一边死死拉着方欣雨,一边笨拙地劝说她。

“你放开我!”方欣雨奋力地抖手腕,想挣脱我的手,但始终不能如愿,只好略带哭腔地说:“她就是我妈妈,你为什么不让我去见她。你就是坏...呜呜...”

我马上辩驳说:“你刚才不是说,她的脸被头发挡住了一半,怎么就一定是你妈妈?”

“风把她的头发吹起来了,我看到了她的脸。她就是妈妈!”方欣雨说得十分笃定。

风把她的头发吹起来了?

不错,刚才阳台上是刮风来着,可是那里还是没有人呀!

我忽然觉得后背一阵阵发凉,意识到方欣雨的话有可能是真的——阳台上的确有个人,只是我看不见而已。

那么,方欣雨为什么能看到她呢?

这个问题在后来我才知道答案:方欣雨是七阴癸水命,在子时阴地可以看到鬼。

方欣雨还在努力挣脱我的手,但她的小身板太弱了,即便我比她小两岁,她也没有我力气大。

下一秒,她不再挣扎,惊骇地望着通向阳台的玻璃门,身体渐渐地哆嗦起来。

“姐姐,你怎么了?”我十分担心地问。

她颤抖着嘴唇说:“妈妈...她...走进来了。”

我紧张的同时还有些疑惑,刚才方欣雨不是很想见她妈妈吗?怎么现在她妈妈来了,她反而害怕了呢?

“姐姐,你干嘛害怕你的妈妈?”我问出心中的疑惑。

方欣雨颤巍巍地说:“她其实不是走过来的,而是……飘进来的。”

我不由得打了激灵,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还有......”方欣雨接着说,“她的眼球又变得凸起了。”

我虽然没有看过方欣雨母亲死后的样子,但可以想象得到眼球凸起是怎样一副吓人模样。

然而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我眼睛看不到她,只能听方欣雨描述她的样子和举动。

想一想,一个看不见东西,无论是什么,正在向你飘来,你会是怎样的心理。

我彻底害怕了,躲到了方欣雨身后,只露出一个小脑袋,向着前面看来看去。我的目光很快落在通往阳台的那两行蜡烛上。

两行蜡烛平行向前,在地毯上夹出一条两尺宽的小路。最前面两根蜡烛上的火苗忽地缩小,状如灯豆。彷佛会传染一般,它们后面的两支蜡烛,也开始了这种情况。总体看来,两行蜡烛上的火苗正在从前往后依次缩小,好像有股无形的压力,经过两行燃烧的蜡烛。

这股“压力”的范围并不是很大,前后左右不超过一米,当压力过后,蜡烛上的火苗重新变大。压力算是匀速向前移动,半分钟到达两行蜡烛的尽头。两行蜡烛随着压力的移动,上演了火苗逐次昏而复明的过程。

我清晰地将这一过程收入眼底,心里害怕到了极点,把方欣雨的手攥得更紧了,身体不由得发抖。

脑子开始幻想方欣雨母亲的样子,她长长的头发,凸出的眼球,身穿白色衣裙,两脚不着地面,踩着烛火一步步向我们逼近。

我惶恐地扫视席梦思大床周围的蜡烛,害怕方欣雨的妈妈接近我们,那样的话她一定会踩到席梦思床周围的蜡烛。

两秒后,我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南面处于最外圈的两根蜡烛,各自上面的火苗开始缩小。随后这种情况向内圈发展,两根蜡烛两根蜡烛地递进,很快到了床边。

我害怕到了极点,猫在方欣雨身后不敢出来,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方欣雨比我镇定一些,她虽然也在发抖,却是没有躲避的意思。“妈...妈妈。”方欣雨表情有些复杂地盯着南面的蚊帐,声音颤抖地说,不知她是在害怕还是见到亲人后的激动。

然而,不管她是哪种情况,在我眼里,她都是在朝着空气喊妈妈。突然,南面的蚊帐上,一个血色符字快速爆出细小的红芒,连续而又纷乱,噼噼啪啪作响,好似电火花一般。

与此同时,方欣雨大喊一声“妈妈——”,声音显得痛彻心扉,随即整个人就冲了出去,眼看就要撞上前面的蚊帐。但她情急间忘了我还拉着她的手,所以她不但没有冲过去,反而被我拉得向后栽倒,而我则是向前一个趔趄。两人的手在这一刻分开。但我反应及时,马上又伸出手,抓住了她的左小臂。那个符字闪耀了几下,就戛然而止了。

我感觉它血一样的颜色淡了许多。

倒在床上的方欣雨很快就爬了起来,接着往前冲,再次被我拉住。她转过身来,用另一只手连续推搡我,但我谨记姑妈的话,就是不放开她。然后她改换方式,用指甲狠狠掐我的手,但我咬牙坚持不放开她。

无奈之下,她哭了起来,泪水模糊双眼。

过了一会儿,她伸手抹了抹眼泪,目光透过南面的蚊帐,落在一小片地毯上。我的一只手被方欣雨掐出了血,我忍着疼痛,对方欣雨说:“姐姐,你妈妈已经死了,你可不要看什么都是你妈妈,蚊帐外面根本就没有人。”

方欣雨不回答我,只是慢慢地抽噎。

我又补充说:“我以前听姑妈说过,死了的人就算能回来也不再是人,而是鬼。。”

方欣雨突然不哭了,看着我认真地说:“她就算是鬼她也是我妈妈,她被电得飞了出去,现在趴在地上起不来,多可怜!”说完,又呜呜地哭起来。

她说她妈妈被电得飞了出去,当时我没有理解这句话,后来猜想她妈妈应该是被血色符字的力量击飞出去的。

过了一会儿,方欣雨停止哭声,抽噎着对我说:“好弟弟,你就放开我,让我去看看我妈妈。”我为难地挠了挠头,不知怎样回答她才好。

过了会儿,犹豫不决的我,发现她的眼睛不再看我,好似被什么东西吸引了。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正是她先前一直盯着的位置——南面地毯上的一小片地方。那上面在我看来什么都没有。

方欣雨看着那里,脸上忽的绽开笑容,欣喜地说:“妈妈,你没事儿了?”

我立刻担心起来,方欣雨的妈妈刚才被电得飞了出去,现在她没事了,就说明她又可以过来找方欣雨。我再次检视大床周围的烛火,很快,又是在南面的几根蜡烛上,看到火苗接连缩小。

稍后,又是南面蚊帐上的那个符字,噼噼啪啪爆闪红芒,只是比上次弱了许多。

我多么希望蚊帐上的其他符字也发出红芒,就肯定会把看不见的脏东西打回去,可我看来看去,它们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的目光只好回到那个颜色变得愈发暗淡的符字上,它眼看就要从蚊帐上消失,更可怕的是,它所在的位置上,渐渐凸显一个手印。蚊帐外面没有任何人,蚊帐上却由外向内凸显一个手印,这是何等可怕的事情!

现在我敢肯定,方雨欣的母亲就在外面,她把一只手抵在蚊帐上,与那位置上的符字相对抗。因为符字是画在蚊帐上的,她按压符字就等于在按压蚊帐,所以她的手印才在蚊帐上凸显出来。

如果蚊帐上面没有符字,我想她应该早就穿透蚊帐。

渐渐地,被手印按压的那个符字完全消失了,蚊帐上出现一小块空白,随后手印也不见了,不知是缩了回去,还是透了过来。

蚊帐上虽然还有许多符字,但都平静无波,保持着最初的样子。这时,方欣雨向后退了一步,嘴巴张了张却没有说话。

我马上问她:“姐姐,又怎么了?”

她结结巴巴地说:“我妈妈她…….伸进来….一只手。”

我感觉我的头发瞬间根根倒竖,整个人都颤栗起来,如同冰水由头到脚。

我旋即向后退了三步,连带方欣雨也跟着后撤。

我吞了口唾沫,一字一顿地对方欣雨说:“她的手是怎样伸进来的?”

方欣雨面无血色地说:“蚊帐上那个血红色的字没了,她的手就透过了蚊帐。”

“那么,她整个人呢?”我慌忙问。

“她身体好像不敢靠近蚊帐,。”方欣雨不太确定地说。

我盯着蚊帐上没有符字的那一小块地方,觉得只能通过一条胳膊或者大腿,容不下一个人钻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