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坚实,安稳。毁誉全当耳旁风。
不出风头尽得风流。谁也不知道它有什么实际价值,其超乎实际超乎历史的意义却永远说不清楚。
极其普通并不追求什么,却神秘莫测,有一种不败的力量。因为——
它不在文化的表层凑热闹,不跟着皮毛的玩意儿起哄。从不赶大潮,也不会沦为社会时尚的附庸。
它有起伏,但没有高地和洼地之分。或起或伏都有一定的高度。
何况眼下都没有高地。
没有主体。
没有预测和规划。
但它没有水土流失,也不存在解构和重构的问题。
让别人一次又一次地去重复时髦的文人游戏吧:狂傲或颓唐,激进忽而又保守,目空一切继而又自卑自怨,深沉的浅薄,声嘶力竭的喑哑,气壮如牛的胆怯。
它实实在在地承载起这个情绪负重的时代。绝望的永远不是文学。倒掉的也不是文学。什么都可能消失,文学不会消失。它懂得怎样守住文学或让文学守住自己。
它挡住风沙却不会被风沙冲垮。
经济选择适合自己的文化。当代文学还没有成熟到能够拒绝这种选择。它却有足够平静诚实的自信——这是当代最难得的天才。
因为当代文化致命的弱点是浮躁。
每临大事有静气。它就会永远撑起自己的天空。
它没有丢失活的灵魂。相信自己敢于并能够面对一切。思想不会走失,信赖自己,不为外物所累。
相信自己就是主体,决不成为别人思想的推销商。
不死的长城,不朽的长城,君临万物,徜徉自如,无比古老又充满无限生机。
长城的自信是当代文学灵魂的除锈剂。
1983年春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