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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妻嫁到 56.痴情女人负心汉

第二天姜楠初办了出院手续,回到了原先住的酒店,傅泽楷已经买了第二天飞g市的机票。

姜楠初在医院里困了两个星期,虽然手上还绑着纱带,活动还有些受限,但伤已完全愈合了,如她所言,已经可以健步如飞了。两人决定外出找个地方大快朵颐。

那天正好是周五,餐馆四处爆满,两个人在出租司机的指点下终于在一处闹中取静的餐馆里找到了位置,服务员看着两个人无论外表身高都极是相配,对二人的态度十分地殷勤。

傅泽楷专门点了红酒。不一会儿,红酒便上来了,等服务员斟好酒离开后,他一本正经看着姜楠初,说:“喝酒之前,你要想清楚,喝醉以后再把我给怎么样了可一定得负责!”

一句话,倒是把两人的前情往事全给勾了出来,姜楠初弄了个大红脸,悄悄地伸脚踩了他一下。

知道自己的酒量绝不是他的对手,姜楠初很小心地抿着酒,多吃菜,少喝酒。

两个聊着聊着,说到以前的事。姜楠初向他打趣以前在国外的情史,问他曾经伤了多少外国友人的芳心。傅泽楷哈哈大笑,伸出手指头数来数去,居然从十个数到了两个半,最后才不好意思地说,因为那个曾把他逼到wc避难的外国美女太过热情,让他从此得了外国美女恐惧症,后来终于遇到一个中美混血的佳丽,不想人家嫌他太过木讷,主动与他say goodbye了。再后来,在朋友的介绍下认识了一个绝对中国血统的女同胞,这一次人家没有嫌他,他却始终没有找到那种感觉,两个人不冷不热地相处了大半年以后友好分手。

这些事,他说得云淡风轻的,但想来两个人相识一场然后再分开,其中必也有伤心的地方吧。姜楠初想。

“你不想知道我以前的故事吗?”姜楠初轻轻问,其实心里鼓足了勇气。

傅泽楷不想她会自己提及此事,有些意外。笑了笑,不知为什么突然有些紧张。

“你以前,我想应该有不少爱慕者吧?比如,那天在医院遇到的那一个……”,说罢冲她眨了眨眼睛。老实说,他比她更回避她以前的事情。

“呵,他只是我的老同学。”姜楠初解释道。对她来说,老方也只能是老同学。

顿了顿,姜楠初开始了有些艰难的叙述。如果苏严是她的心结,是她的枷锁,那么她不想一辈子背负着她,不然,对自己不公,对傅泽楷更加不公。

其实只是个很短的故事,从开始到结束只有四年,但贯穿了她的整个大学生活,很简单的剧情,爱,让两个人在一起。然后有一天,什么都变了,彼此折磨了很久以后,最后她离开了。

“等我回来的时候,才知道他已经和别人在一起了……,然后他妈妈来找过我,说我配不上他,给不了他幸福,……”,姜楠初舔了舔有些干涸的嘴唇,有些苦涩地说。

“然后你就这样子离开了?”傅泽楷有些不敢置信。

姜楠初摇摇头。

“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那些事情。其实心里面还是有点奢望有点不甘心的,我不相信他会变得这么快,不相信……,最后去找他的时候,心里面还存有一丝希望,我不相信自己的爱那么不值一顾……。但是,我看到他和她在一起,还有他妈妈……,一家人很幸福……,然后我便跟他说分手,然后就走了……”她闭上眼睛,那一天的情景如在眼前。

傅泽楷伸出手,把姜楠初的手握住。

姜楠初睁开眼睛,对他笑了笑,“不过,我觉得那样也好,我到了g市,然后遇到了你……”,咽了咽口水,“这些事,我原以为我不敢讲出来……,其实,其实……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痛……这很好……”。

傅泽楷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受,原来两个相爱的人就这样因为误会而分开,这就是造化弄人吧。

姜楠初看着他,感觉到他的怜惜。笑了起来。

“知道吗?你的轮廓和他很象哦……,特别是……鼻子……”,然后又正色道:“不过我可以发誓,我绝不是拿你当他的替身,你跟他,absolutely different!”。

我跟他,怎么可能不像,我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啊。傅泽楷在心里痛苦地想。不知为什么他突然害怕了起来,也许自己从一开始就该告诉她的,如果有一天……傅泽楷不敢再往下想。

“其实,你不觉得我和那个人……”傅泽楷有些费力地说,却发现姜楠初的脸色突然变了。

姜楠初从来没有想到过会在这样的情形下看见姜青源,他亲昵地搂着一个年轻的女人走进了餐馆,都可以想象出两个人的关系绝非一般。

还好,两人进来之后就直接到旁边的位置上坐了下来,姜青源正好背对着姜楠初。两个坐下这后谈笑甚欢,女人的头发滑了下来,姜青源伸出手很亲昵地帮她顺到后面,然后又顺手在她脸上捏了一把,女人笑了起来。

傅泽楷见姜楠初的脸色不对,轻轻碰了她一下。她这才反应过来,沉默了半天,不知该不该和他说。

“你该不会看见自己心仪的男人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吧?”傅泽楷看她面色沉重,跟她开玩笑。

姜楠初想了想,跟他讲起了小枫的故事。怎么样都不会想到小枫执着的爱情故事里会有这样的一幕,人生何其无常啊,你苦苦追求的未必是真实的。姜楠初的情绪低落了下来。

傅泽楷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劝解姜楠初,两人也吃得差不多了,于是买单走人。

走出餐馆时,姜楠初并没有回避姜青源,但也没和他打招呼,面无表情地擦肩而过。姜青源倒是看见了她,脸上的表情十分丰富,想来在两人照面的几秒钟里转了无数个念头,姜楠初觉得他并不象自己原先所想象的那么狼狈,也许,他并不忌惮自己的事情被小枫知道。

好不容易走出那个饭店,姜楠初已完全没有心情。坐在出租车里怔怔地发呆。

这个世界真是冷漠,姜楠初在心里想。

傅泽楷看着情绪低落的姜楠初,正想劝慰,姜楠初却说话了。

“你说,我要不要跟小枫说啊?”她问。

傅泽楷想了想,认真地说:“这件事,你的朋友未必不知道,如果她已经知道了,你去跟她讲,不一定是好事。如果她不知道,然后你讲了……”,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虽然他的话有些绕口,但姜楠初已明白他的意思。

姜楠初看着他,心里难过起来,强笑道:“我多少是知道那种感觉的,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连小枫也会遇到这种事……”,说到这里不禁有些哽咽了,“小枫现在还有他们的孩子啊……”。

傅泽楷把她揽进怀里,拂着她的头发,理智地说:“你别把自己的感受也放进去,再说了,感情这种事,是两个人的事情,你看到的是一个人错了,其他的你不知道,所以不能那么早就下结论。”

他的话虽然有些冷漠,但毕竟在理。姜楠初不再说话,把头缩进他的怀里,闭上眼睛,心里却是小枫的影子,小枫的笑,小枫的执着,小枫的没心没肺......,忽然想起一句话:痴情女人负心汉。

她突然转头看着傅泽楷,有些迷茫地问:“是不是女人越痴情,被男人背叛的机率就高?”

傅泽楷没想到她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题,不知为什么,他想起了去逝多年的母亲。如果不是因为痴情,大概也不会那么早就离开这个世界吧。他没有回答姜楠初的问题,只是双臂紧紧地抱住她。

我定不会负你,姜楠初,他在心里说。

尽管于新志一再声称姜楠初可以马上回g市上班,但姜楠初是知道他的难处的,只是坚持说自己绝对可以坚持到工作结束的时候,最后,她还回了一句:“现在的情况,我觉得我在天津会比在g市好……”。她指的是回公司后会面临的各种问题。

终于,于新志不再坚持。

其实姜楠初还有其它的担忧,那就是小枫。按她的了解,小枫多半是不知道姜青源的事情的,否则的话,以她的脾气绝对不会心平气和地接受。那天姜楠初在饭店看见姜青源之后,左思右想了几天,还是跟小枫打了电话,电话里小枫兴高采烈约她吃饭,说是要庆贺她出院,语气完全没有一丝忧虑。

姜楠初一听到她欢快的语气,立刻便迟疑了,忍了半天,还是决定不告诉小枫了,她实在是没有勇气去破坏小枫的情绪,更何况现在小枫肚子里还有个新生命。她甚至有些自欺欺人地想,也许姜青源只是逢场作戏而已,那个女人其实什么都不是。

吃饭那天,因为塞车,小枫比姜楠初晚到了,还好,她说姜青源有事不能来了,不然姜楠初真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心态和他坐在一张桌子上。

小枫的肚子已经很大了,人也比原来胖了许多,头发也有点乱。姜楠初有些感叹,以前大学时,小枫可是个爱漂亮的女孩子,为了苗条试过不少新式而愚蠢的办法。但现在,她已经全然不在乎这些了,狼吞虎咽地吃着菜,生怕饿着了肚子里的宝宝。姜楠初几乎被她风卷云扫的吃相给惊住了,小枫看着她,爽朗地笑起来。

“你可别笑话我,等到有一天你也当了妈妈,你也会跟我差不多的……”,说罢,又拿起筷子向桌上的菜发起了进攻。

姜楠初笑了起来,开玩笑地说,“原来你请我吃饭主要是为了自己……”。

小枫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嘿嘿地笑了两声。又跟姜楠初说起了肚子里的宝宝,今天又踢了她多少下,一个星期又让她长胖了几斤……。然后,小脸一脸光辉地憧憬着:“你说宝宝以后长得像谁好看一些呢?”

不等姜楠初回答,她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我觉得最好眼睛和嘴巴像我,眉毛和嘴巴像青源……”。

姜楠初有些听不下去了,这是怎样的一种残忍啊。如果换作自己又该怎么样,不知道是痛,知道了更痛,她没有办法为自己选择,更没有办法为小枫选择。

那顿饭,小枫吃得津津有味,还问起了姜楠初和老方的发展。姜楠初赶紧严重声称只把老方当同学看,其它一切免谈。小枫瘪了瘪嘴巴,替老方可惜了起来,说老方是个痴情的男人,却倒楣地遇到了姜楠初这个绝情的女人。

姜楠初听见小枫说这痴情绝情几字时,心不由得跳了跳。对自己的决定迷茫了起来。

尽管小枫一再对姜楠初说错过了老方绝对是一种遗憾,姜楠初却没跟她说自己和傅泽楷的事情。

这个世界变得太快,今天永远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姜楠初觉得。

傅泽楷从天津回到g市不到一个星期,傅严也从北京过来了。他已经辞去了在北京的工作,准备在g市常驻了。

g市的分公司是傅氏企业里业绩最好的一个公司,除了傅子峰的努力之外,更是由于g市在地理位置上有许多规模可观的大客户。这也是为什么苏怡之非要傅严进入这个分公司的重要原因。

在g市,傅子峰当年曾买下了不少房产,因此傅严的到来并没有为傅泽楷增添多大的麻烦。

第二天晚上,傅泽楷开着车带着傅严在g市转了一圈,然后两个人找了个地方一起吃饭。

傅泽楷比傅严大五岁,当年傅严认祖归宗的时候,他已经开始帮父母打理公司的业务了。尽管两人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加上苏怡之,在外人看来两个人多半是勾心斗争占多数,但其实二人的关系是相当融洽的。其间的主要原因,大概是因为在家里的傅泽楷是个极少废话的人,从傅严和苏怡之第一次进傅家开始,他也从来没有拿别人那样的异样目光来看过这对母子,即使是苏怡之在为傅严争取各种各样的权利或经济利益时表现得十分过分的时候,他也绝不会和她直接冲突,仅凭一点已让傅严对他这个大哥十分信服了。傅严一向觉得自己的母亲有让别人抓狂的能力。

傅泽楷没有问他为什么突然来g市的原因,但傅严主动向他提起了。

原因不出傅泽楷所料——于璐。

于璐的,让傅严终于绝望地明白了一件事,这一生,这个女人,他将永远无法摆脱。

如果说曾经他还有什么想法,想着某一天可以离开这个女人然后去开始另外一段生活的想法的话,那么现在,因为一个新生命的来临,他已经没有办法把自己和这个女人划清关系了。不但每天自己的母亲都在自己耳边提醒自己是她肚子里孩子的父亲,就连一向不多话的父亲也会用严厉的眼神暗示自己对这个新生命的责任。

而为什么会有这个孩子?关于那一晚发生的事,傅泽楷甚至不敢去回想。

这场婚姻,其实在最开始的时候,两人的关系并不象后来这么恶劣。那时的傅泽楷是用一种愧疚的心态来面对自己的婚姻的,因为自己是不爱于璐的,而她却为了他付出了一切,这样的愧疚对于璐来说,大概也就是爱情吧。

终于有一天,他知道了故事的真相。原来天天睡在自己身边的这个温柔如水的女人,居然如此有心计为他的爱情故事划下了一个卑劣而残酷的句号,而他居然象个傀儡一个任人操纵,自己亲手把自己的爱情处决。

如果说于璐的攻于心计让他愤怒的话,那么他母亲的做法就是让他觉得心寒。为了家产,为了弥补自己将近二十年的不明不白,她毫不手软地伤了一个女孩的心,如此轻易地断送了儿子的爱情。

更让他难以接受的是,那个曾经象巧克力融化般融入他心里的女孩从此却了无踪影。

从此以后,傅严和于璐,两人之间势若水火。

那天深夜,当他喝得酩酊大醉地回家时,却看见了她,不是自己的妻子,是她,那个给她快乐让他心动最后却又绝然而去的女孩。欣喜若狂的他抱住了她,她也那么热烈地回应着他,一切都顺理成章……

当一切热情归于冷静以后,酒意渐退的他却发现自己怀里拥着另外一个流泪的女人,一个让他避之不及的女人。

这个场景,如此熟悉,如此深刻。

于是,他就这样,避无可避地成了一个新生命的父亲。

幸福,曾经离他如此之近,近得你只需要踮一下脚跟就伸手可及。但是,只是一转身,人生就可以变得这么惨淡,惨淡让你无法相信眼前的世界。

即使她还在原地,一切也于事无补了,他早已不是原先的那个他了。

那时他还不叫傅严,而是苏严。

从小,苏严就是一个略带忧郁的孩子。你永远无法想象,一个从小就没有父亲的孩子是如何渡过他的童年和少年的。很小的时候,每天从学校回来的傅严几乎都是伤痕累累的,但凡喊他野孩子的别的小朋友,苏严总会使出全身的力气拼命地让别人闭嘴,不管别的孩子是比他高还是比他矮,不管打架的结果是输是赢。

因为这个原因,小学的时候,苏怡之无数次被苏严的老师叫到学校去,赔礼道歉是家常便饭,不管回家之后苏怡之用什么方法劝说苏严都无济于事,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他采取的方法只有一种,就是紧紧地抿着嘴沉默着。为了这个,苏怡之不知多少次地当着苏严的面或者在深夜里独自一个人默默地流过泪。

好在从小到大苏严的成绩都还不错,虽然没有好得让老师对他在学校里犯下的事睁只眼闭只眼,但也足以让老师不会因此他的好斗而让他退学。

上了中学以后的苏严,终于让苏怡之松了一口气。极少会被通知到学校去处理苏严打架的后果。因为中学是寄宿制,周五下午离校,周日下午归校。尽管也有些家世不错的同学会有父母陪同,但大部分的同学都是自己来回学校的。

初中三年,苏严从来都是独来独往。在班上,他没有一个可以真正称得上朋友的玩伴。

但这种情况在高中的时候有所改善了。他认识了高阳,一个青春阳光的男孩。

两个少年的相识始于一场打架。苏严现在已经记不清楚当初是为什么打架了,只知道两个人先是语言不和,然后互相推攘,最后便是不讲章法的近身搏斗。

结果,苏严打伤了高阳的头,自己的胳膊也受伤了。在当时的学校,这也算是严重的事件了,为了解决医药费的问题,老师要求两人把各自的家长喊到学校。

两个少年异口同声地反对老师的提议,在学校的医院里,两个人奇异地达成了合解。为两个人处理伤口的老医生说了一番话,让两人的心里从此种下了友情的种子。

“人生很长,你们现在还不明白现在这个阶段对你们的重要性。小学、初中的时候人还太小,还不懂得真正的友谊是什么。而上了大学、进了社会,已经明白了功利的重要性,也学会了如何利用别人。只有现在,你们已经长大到可以明白友谊的真正含义,而且这个时候你们依然还有一颗纯真的心……”。

两个少年似懂非懂地听了老医生的一番话,然后,两个人成了朋友。

那个时候,爱情,对于苏严,是遥远得不想花一秒钟去想的事情

其中高阳有着远比苏严更加悲惨的身世。两岁的他便失去了父亲,然后母亲狠心地抛下他远嫁异地,他和年迈的爷爷和奶奶以及尚未成年的叔叔一起生活,一家人非常清贫地生活在一个小镇上。

稍大以后,高阳的爷爷奶奶相继去世,他只能与叔叔相依为命,好在那时的叔叔有了稳定的工作和收入,叔叔成家之后仍然象从前一样照顾他,婶婶也是极善良的人,虽然还没有到做妈妈的年龄,却象真正的母亲一样爱他照顾他。后来,叔叔和婶婶也有了自己的孩子,使原本就不宽裕的生活过得更加艰难。

但是,即使是在这样困难的日子里,高阳仍是乐观快乐的,即使也有别的小孩子叫他野孩子,但他总是一笑而过,笑,就是他的武器。

“别人越想打击你,你越要笑给他看!”高阳对苏严说。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高阳开启了苏严曾经紧闭的心门。而高阳带给他的不仅仅是友谊,还有这个世界的温暖。高阳身边永远有一大帮的朋友,穷人家的孩子,有钱人的孩子,高阳的笑容,高阳的乐观,象吸铁石一样吸引着周围的人。在医院的那些日子里,苏严开始融入了高阳的朋友圈子里。

其实他原比一般的小孩更渴望友谊,认识高阳以后,他学会了爽朗地笑,学会了和别的同学开玩笑和恶作剧,也学会了许多男孩子的小把戏,包括偶而弄出点不大不小的事来让老师头痛一番。

中学时的苏严仍然保持了优秀的学习成绩,其实他是相当聪明的,没有花很多的时间在学习上,但他的成绩一直是班上的前五名,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让高阳的朋友们对他刮目相看,尤其是那个在学校里有钱有势的钱均一。

钱均一同学尽管家里有着花不完的钱,但他并不像其它的纨绔子弟一样不务正业不事学业,相反,在某种程度上,他比别人更加努力地读书,似乎想拼命地证明有钱人家的孩子也可以成绩优秀的。但遗憾的是,尽管钱均一同学非常努力地好好学习,但成绩并没有天天向上,充其量也只能算是个中上。

为此,钱均一没少对苏严表达过酸溜溜的愤慨。对此,高阳哈哈大笑。

“均一,你不能一个人把所有的好事都占了吧!”他说。

还好,钱均一的气量和他的身材还是成正比的,既然高阳都这么说了,他也只能心服口服地拍了拍苏严,算是认可了苏严。

因为钱均一的原因,苏严和高阳,以及一群和他年纪相仿的少年们也算是见识了不少奢侈的玩意儿,比如钱均一家里那可大得可以游泳还带按摩功能的浴缸,当然还包括钱均一母亲脸上厚得可以涂墙的脂粉。

到高中快毕业的时候,苏严已经长成了一个身材高大相貌英俊的青年,加上优异的成绩,苏严毫无悬念地成为许多情窦初开的少年的心仪对象。对于收到的大大小小情书,苏严从来都是看都不看一眼地扔进垃圾桶。

为此,高阳和钱均一常常感叹现在的女生有眼无珠,看无数妹妹心死于苏严的不置一顾中,二人一致认为,苏严之于女生,绝非什么白马王子梦中情人,最多只能算是青春期镇定剂。

那个时候,爱情,对于苏严,是遥远得不想花一秒钟去想的事情。更重要的是,那时,他知道自己的母亲已经和自己的亲身父亲联系上,而且正在商量让他认祖归宗一事,苏怡之不止一次地在他面前提起过傅家的财富。

其实,我想要的只是一个普通的爸爸,不是钱,不是其他。这话,苏严没敢对妈妈说出来。

不过,苏怡之想的远不止这些,尽管当年傅子峰给了她一笔数目可观的钱,但将近二十年的含辛茹苦,其中的艰辛和屈辱,已让当年那个自信得可以为爱情奉献一切的女子改变了许多。

苏严对母亲的作法并不赞同,对他来说,人生最痛苦的阶段已经过去了,对于有还是没有这样一个富有的父亲,他已经有些无所谓了。潜意识里,对于那个他从未谋面的父亲,他心里还是有怨恨的,尽管母亲告诉他,许多年来傅子峰并不知道自己有他这个儿子,但至少这个男人是辜负了自己的母亲的,他这样认为。

到傅家的时候,是苏严第一次到北京。傅家的豪华超出他的想象,但并没有让他高兴起来,甚至让他加深了对傅子峰的怨恨。原来在自己和母亲过着遭人白眼的生活时,自己的生父却在这个城市里安安心心地享受着荣华富贵。但当与傅子峰第一次见面后,他从傅子峰的眼中看出了其中的愧疚,还有父子之间那种奇异的亲情,在某种程度上让他明白,自己与傅子峰的父子关系并不会象他原先所想象的那么难以发展。

而且,他凭着直觉感受到了傅泽楷对于傅子峰的疏离,也感受到了傅子峰威严强硬的外表后面的孤独和伤感。这个发现,让他的心软了下来,加上母亲的一再劝说,他开始尝试着融入这个家庭,开始体会有父亲的生活,也开始接受这个家庭带给他的财富上的充足。

尽管苏子怡和傅子峰一再坚持让他改姓傅,对此,苏严一直不置可否。那时的他,已经有了一大帮包括高阳和钱均一在内的朋友,他还没想清楚该如何在朋友面前解释自己的这个改变。

填高考志愿时,他,高阳和钱均一填写了几乎相同的志愿。而且,心想事成了,三人一起考上了中国南方的一所著名大学。

收到大学通知书那天,一帮人乐疯了,尤其是高阳和钱均一,那晚,三个人都喝高了,如桃园三结义般以兄弟相称。钱均一老大,高阳是老二,他是老三。

大学生活对苏严而言,无疑是轻松的,除了偶而母亲的电话催他改姓让他心烦以外。

那时的他,衣食无忧,存折里的数目一个月比一个大,傅子峰免不了怀着愧疚的心情想补偿他,而苏子怡却是生怕自己的孩子在学校里苦着了,两个人比赛似的给他买东西,往他存折里面存钱。

但苏严一直坚持着一贯的生活习惯,除了学习。他也会象别的同学一样外出,玩,购物,但一切他选用的东西仍然是以前的朴素习惯。对于那些价格高、档次高的东西,他一概都敬而远之。以致于在很长的时间里,高阳和钱均一都不知道这个天天和自己玩在一起的家伙居然是个不折不扣的有钱人。

当然,这里面还有他自己的一点小心思,他还不想自己生活变得复杂起来,在没有想好如何向自己的两个好友解释自己如何从苏严变成傅严之前,他还得象以前那样生活。其实在某种程度上,原来的生活更它让他心情平静。在他看来,他之所以会变得有钱,不过是源于一场并不道德的男女关系。他之所以有钱,不过是在暗示他曾经是个。。。而已。

大学里的学习,对苏严来说是更加地轻车熟手了。高阳凭借自己一贯的亲和力进了学生会,前程一派光明,钱均一也凭借和高阳的关系进去了,只有苏严,还是保持自己一贯的事不关已的酷样,那时的他,除了上课,就是和高阳或者钱均一在一起玩,然后就是玩球,足球,篮球,羽毛球……

在这所著名的大学里,当然是人才济济,其中更不乏内外兼修的优秀男生,但这些都丝毫不影响苏严在女生里的知名度。苏严仍然还是把收到的情书扔进垃圾桶,大概因为从来就没看看过其中的内容,他已经完全丧失了要把信封打开的兴趣。

但大学里的女生和中学里的女生相比,已不可同日而语了,情书只是各种示爱方式的一种。含蓄的方式不奏效,可以换个直接的方式。

第一次面对如此大胆向示爱的女生,苏严不是不尴尬的,他拿着球愣在那里,看着眼前的妹妹,左思右想也没能挤出一句合适的话来。幸好那次高阳及时出现,妙语解围,大汗淋漓的苏严赶紧说了一句有事就拉着高阳逃之夭夭了。

这件事,被高阳和钱均之当笑话足足了讲了差不多半年。

终于,在此类事件不止一次地发生了之后,苏严总结出了可贵的经验,他只需面无表情地说一句:“对不起,我不觉得你适合我……”,然后便扬长而去。

这个方法,虽然有些残酷,但还算是有效的。至少绝不会沦为高阳和钱均一的饭后谈资。

爱情,离苏严仍然还是一件很远很远的事,那时的他,甚至还没有憧憬过自己未来爱人的标准或者模式,在无数次拒绝过女孩的示爱之后,他也越来越缺少内疚感。

直到姜楠初的出现。

坐着电梯下到公司楼下,姜楠初才发现下雨了。

早上看报纸的时候看到天气预报说今天有台风,当时不以为意,谁知道十有九不准的天气预报居然准了一次那么多,而且看起来后果很严重——才五点半,天就全黑了,而且一个个响雷前仆后继地从天边一路滚将过来,很让人有些胆寒。感觉着在风中席卷而至的雨水击打在手臂上的力度,再看了看手上的雨伞,姜楠初觉得在这样的天气拿着这样的东西出现在户外,雨伞的装饰功能比实用功能更大一些,于是只好打消一个健步冲出去的打算。

姜楠初做事的口腔医院在环市路上的一个高层写字楼旁边,现在正是下班的高峰时间,若是平时这个时间,看到的是一堆身穿黑灰西装的男女,面色苍白却井然有序地从门口里一涌而出,那样的情形很象被惊动的蝙蝠从山洞里轰然飞出来,并立刻消失在苍穹里。但是此刻,因为这场突然而至的台风,所有的人都堆在了玻璃雨檐下面,而混在一堆等雨停的人中间,姜楠初很是无聊,看看周围这些早上尚且衣冠楚楚着的白领们在此刻一个个神情委顿,不由心情烦燥,人生的所有希望被压缩成一个:能够有运气截到一部刚刚下客的的士,以便尽快回到可以不用烦恼天气恶劣的家。

眼角瞟到一些或漂亮或不漂亮的女子走向突然出现的私家车门口然后在众目睦睦下统统很骄傲地坐进去的时候,姜楠初的还是有些泛酸的。如果说,有个男人就等于在狼狈的雨季有私家车接送的话,此刻,姜楠初觉得,生活里有个男人也不是太不堪的事。

虽然,在没有下雨的日子里,一想到男人姜楠初的脑子里出现的只有可以源源不断等待清洗的臭袜子、没有反锁功能的洗手间、每天早上还没醒就得屏住呼吸迎接他、每天晚上被一只长满了长毛的手抱住还要得了强迫症一样不停地说服自己相信这个动物不是猩猩……更不要提因为男女关系导致的一票突然冒出来的莫名其妙的“兄弟姐妹,姨妈姑姐”……

有车!有一部出租车突然在姜楠初面前停了下来,车里的人推开车门正准备下车,虽然运气好得有点让人难以相信,但是姜楠初已经先她的脑子一步做出了反应,条件反射地几乎是斜斜地飞了出去,只两步就到了出租车旁,右手伸向了车门。

只差一个指尖位了,车门上却在这一瞬间被另一只手拉住了。姜楠初一想到再回到那个潮湿闷热的屋檐下已经头皮发麻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一个键步直接蹿进了车里,一坐在椅子上,没来得及喘口气就直接对司机说:“下渡路,谢谢。”

“hi!how can you?!it’s mine! the taxi是我先截到的!”一个尖锐的声音带着“咝咝”音炸然响彻头顶。姜楠初毫无思想准备被吓了一跳。抬眼一望,一个女子柳眉倒竖地指住了自己,虽然五官有点儿错位,但是还是依稀能够看得出这是个堪堪算得尤物的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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