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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宫权谋之错位绝恋 第二十五章 孤注一掷

上官桀与霍去病一般年纪,早年一同并肩沙场,是生死之交,后来任职朝堂,又得卫青知遇之恩,屡次提携举荐,如今已经官至列将军。在霍去病、卫青相继去世之后,誓死追随太子。面对眼下的形势,自然是想快刀斩乱麻,早日看到太子继位大统,不负故人的生前嘱托。而在这件事情上,他无比希望霍光可以跟他站在同一阵地。

素来行事谨小慎微的,除了霍光,还有金日磾,他一言不发就表明了虑而后动的立场。而造就这种性格的原因也大致相同——家门、身世。

金日磾原是匈奴休屠王太子,当年霍去病率领骑兵一万,自陇西出发,越过焉支山一千余里北击匈奴,而后经居延及小月氏,长驱直入祁连山,重创浑邪、休屠二王,伤亡数万,匈奴单于怒不可遏,想要诛杀浑邪王,浑邪王说服休屠王一起降汉,然而休屠王中途反悔,浑邪王便杀了他。

年仅十四岁的金日磾因为父亲被杀,无所依归,便和母亲、幼弟带领四万部众,随浑邪王一同降汉。武帝赐姓金,历任马监、侍中、都尉、光禄大夫,如今官至列将军。降汉三十年来,深得武帝信任,渐渐地似乎大家都已经忘了他原本是个匈奴人,可他自己明白,终究不是土生土长的汉人,所以格外小心,从不多言多事,正是这种明辨时务的敏锐和自我保护的智慧,让他在日后的岁月里,成为这一屋子人中唯一寿终正寝、后世不衰的幸者。

“两位说的都有道理,只是眼下的形势微妙,我们应该团结一致,共同听从太子殿下的安排,切不可争一己之长短,而伤了和气!”以前,每当上官桀和霍光针锋相对的时候,总是公孙贺出面调停,现在公孙贺不在了,年纪最大的桑弘羊便主动承担了这一和事老的角色。

在这场静里乾坤的较量中,从一开始布局,江充就稳占上风,一步步将太子逼到了悬崖边上,只要在恰当的时候在他身后点一把火,切断后路,太子就会自己义无反顾的跳下去。

又过了一日,七月初九,有幸成为被历史铭记的日子。

见太子还没有动静,江充忍不住点起那把火,只身来到太子府,就说了一句话:“皇上传召太子殿下明日前往甘泉宫!”没有解释缘由,对所有事情摆出一副无可奉告的样子,让气氛更加扑朔迷离。

消息一出,保太子派彻底沉不住气了,担心其中有诈,怕太子有去无回,悄悄向太子府聚拢而来。太子思虑再三,决定明日一早带领部分人马前往。

上官桀主动请缨打头阵,众臣自愿随行,都被太子回绝了:“诸位请听本宫一言,如今甘泉宫的一切都是未知之数,倘若父皇相信谗言,要置本宫于死地,便是天意,无话可说,若诸位一同前往遭受连累,将来谁还能替本宫洗刷冤屈?倘若父皇遭遇不测,本宫的人马拿下甘泉宫绰绰有余,诸位应镇守皇城,免本宫后顾之忧!”

人在计划一些事情的时候,总是习惯性的自以为是,按照自己的意愿去设想,而忽略了意外的重要性。江充如此,太子也是如此。

太子太傅石庆去世后,其二子石德被武帝擢升为太子少傅,十载有余,忠心为主,见太子心意已决,便提出:“太子殿下执意如此,臣等定当遵从,只是尚有一事,还望应允!”

“何事?少傅请讲!”

“诛杀江充!”

“事情尚未水落石出,贸然诛杀朝廷命官,怕是不妥……”太子并不赞成。

霍光提议:“江充身为直指绣衣御史,有调动军队的权力,留不得!按道侯韩说、御史章赣与他狼狈为奸、沆瀣一气,借巫蛊一事陷害太子,也留不得!只是贸然诛杀朝廷命官确实不妥,不如先将此三人拘捕,明日押至甘泉宫,若能见到皇上,正好当面对质,若不能见到皇上,再诛杀也不迟!”

霍光的话句句在理,于是,太子派人照办,兵分三路,同时行动。

不料,按道侯韩说抵死顽抗,慌乱中被弓箭射杀。御史章赣老奸巨猾,光着脚骑马从后门逃了出去,直奔甘泉宫。最终,只有江充一人落网,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太子竟敢明目张胆的动用私刑。怪只怪自己聪明反被聪明误,把事做的太绝了,把戏演的太真了,让众人以为武帝八九不离十已经薨逝,太子作为储君,还有什么不敢的。于是,太子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在上林苑活活烧死了他。

说来也讽刺,江充在上林苑得武帝召见,平步青云,如今又惨死上林苑,本是为了活命做出这些勾当,到头来竟是为他人做嫁衣裳。垂死挣扎之时,还心有不甘的喊着:“刘据!我栽了,你也没赢!”不免听得太子心里发毛。

霍光得知事情和原定计划大相径庭,心里不踏实,吩咐下人备马车,要再去一趟太子府。正巧,太子派人送来一封书信,霍光看完,脸色深沉,问道:“太子殿下何在?”

“太子殿下和皇孙殿下在一炷香之前,持符节进宫面见皇后娘娘了!”

霍光明白,太子手中的人马有限,只能通过皇后调动部分宫门守卫,此时持符节进宫,想必是等不到明日了,今晚就要行动。

章赣快马加鞭逃到甘泉宫,将情况告知苏文和赵婕妤,赵婕妤停止了给武帝喂药,两个时辰后,武帝醒来,他们谎称:“太子殿下自知巫蛊事发,趁皇上抱恙,已经谋反了!残杀了江大人和按道侯,正准备发兵甘泉宫!”

一切说词顺理成章,武帝半信半疑,终究想给父子之间留一点转圜的余地,于是,命人传召太子,要听他亲口解释。

左丞相刘屈氂与贰师将军李广利是亲家,而李广利是昌邑王太后的哥哥、五皇子昌邑王刘髆的舅父,此时正出征匈奴,二人早就密谋除掉太子,改立刘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