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攥紧了少女的手腕,一脚踹开雕刻着繁复花纹的木门,任凭少女挣扎,一路拖着少女,把少女扔到了床上。
男人欺身而上,俊美的脸上一双细长的凤眸透着冷冽的寒光,宛若一眼寒潭,幽寂空森,深不见底,令人不寒而栗,男人薄唇轻启,声若天籁:“我知道那区区枷锁自然锁不住你鬼手重世木。但你是明白的吧,我并非锁不住你,我只是在给你机会。”
男人趴在少女耳边呵出热气:“阿木,你怎么就这么不乖呢。”
少女杏眼瞪的溜圆,看着男人的视线几乎冒火。
男人不待少女说话就点了她的哑穴与另外几处大穴,让她动弹不得。
“嘘,现在我很生气,不想听你说话。”
男人压在她身上,从床头的暗格里掏出了个手掌大小的精致红木盒。男人打开红木盒,里面是一对精致的梭形银器,镂空的银器上面刻满了栩栩如生展翅欲飞的蝴蝶,光看那细细的银丝便知道雕刻熔铸之人花费了多少心思。
男人神色冷漠如冰:“阿木,是你逼我的。”
少女忽然狠狠地怔住了,双眼充斥着绝望:他要毁了她,真正意义上的。
“这是我特意命人用秘银打造的,就像你的名字一样。”男人撕开了少女脚腕上的布料,轻声哄道,“犯了错就得被惩罚。乖,忍一忍,一会儿就好了。疼过了,就有记性了。”
男人往银器里灌了内力,银器瞬间变得坚硬如铁。男人捏着银器刺向少女的脚腕。
尖利的银器刺透了少女娇嫩的皮肤,穿过了纤薄的血肉,坚定地刺穿了血肉下面的白骨,然后继续穿透到另一面。男人轻触了一下骨刺的尖端,那尖端便像花苞一般绽放开来,卡在了少女的脚腕上,不能移动分毫。
剔骨剜肉之痛少女脸色惨白,却硬是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她向来是极少哭的,而此时少女眼角却有两行清泪汩汩流出。
她一身绝世轻功全在脚上,莫暖明明比谁都清楚。而现在莫暖为了把她锁在这名为八角塔的精致牢笼里,便轻而易举地废了她的轻功。
他把她当成什么,她的努力,她的付出,她的世界在莫暖眼里就通通一文不值?
皎蝶觉得喉头一甜,拼命想把那口血咽下去,却不遂她意,血痕顺着嘴角滑落。
皎蝶大恸,他轻而易举地折了她的翅膀,又让她变回了那个废物的可怜虫,甚至比以前还要废物。
一阵阵剧痛汹涌而来,却不及皎蝶心中悲痛。
等另一只脚也打进了骨刺,莫暖抬头看见少女已经冷汗淋漓地昏了过去。
“怎么哭了,不是无论如何都不哭的吗。”莫暖轻柔的拭去皎蝶脸颊上的泪珠与嘴角的血痕,在皎蝶额头上印下一吻:“这样你就不会飞到我看不见的地方了。”
忽然闯入脑中的女孩穿着一身男装,踩着树冠在他身侧一同前行,轻盈的身姿蹁跹如蝶,笑容灿烂而明媚。
明明是同一个人,但记忆中带着人皮面具的狡黠女孩却不论如何都没能与眼前拥有着倾城之色的少女重叠。
空气里浓重的绝望压得他喘不过气。
莫暖在骨刺上扣住两条手指粗的细链,锁在床头。娴熟的用最好的伤药处理了皎蝶的伤口,换掉染血的床单,转身离去。
——
“宫主。”青衣男子拱手站在莫暖面前。
“恩。”莫暖冷着一张脸,眉宇间倦色深重。
云慎面色踌躇,欲言又止:“子衿说阿木她……”
“怎么,不吃,不喝?还是又逃跑了?”莫暖知道她心中有恨,所以并没有出现在皎蝶面前,只让子衿去照顾她。
云慎咬牙道:“她死了。”
——
莫暖进了房间的时候,皎蝶正倚在床上喝茶。
莫暖坐在皎蝶床边,皎蝶看也没看他,举止优雅地继续喝茶。
莫暖摸了摸床边小几上的茶壶,温度高的吓人。
莫暖脸色一暗打翻了皎蝶手里的茶杯,不经意间有些许茶水撒了出来,溅落在莫暖手上,几乎瞬间就红了一片。
皎蝶单手撑着床沿探出身子去看碎掉的玉杯:“真可惜。”
莫暖抓住皎蝶的手,摊开一看,细嫩的手心被烫的通红。
“去找子衿拿点伤药。”莫暖阴着一张脸对云慎说,然后蹙着眉对着一屋子的侍女沉声道,“你们是怎么照顾阿木的?”
侍女们吓得半死,全部跪倒在地上:“奴婢们知道错了,求宫主饶命!”
莫暖心情不好哪里有这些侍女们说话的份,唤了侍卫进来吩咐道:“处理掉。”
皎蝶扭过脖子看着哀嚎着被拖出去的侍女们,说了句:“真可惜。”
“可惜什么?”莫暖问。
皎蝶苍白的小脸儿上没什么表情,双目微敛:“寿命未尽,生命就已经走到尽头了。”
“你不替她们求情?”莫暖无意间手腕用了些力气,他的阿木是不会说出这种话的,阿木并不喜欢多管闲事,但她身边的事情她是一定会管的。以往的时候阿木总会冷嘲热讽地给侍女们求情。阿木还是阿木,她依旧神志清醒,内里却已经腐败变质。
皎蝶兴趣缺缺道:“与我有什么关系。”
“子衿说你死了。”
“哦。”
冷漠,颓然,毫无生机。
莫暖希望从皎蝶的嘴里再听到一些东西,愤怒的,悲伤的,怨恨的。不行的话冷战也好,总好过现在,面对他不参杂一丝感情。
莫暖静等了半晌。
皎蝶说:“你可以放开我,能给我倒杯水吗?喝水的时间已经过了。”
莫暖给皎蝶倒了杯茶,皎蝶想要接过玉杯,抬起的腕上青紫一片。
莫暖记着她手上的烫伤,仔细的喂给她喝。
皎蝶见状也就顺势收了手,顺从的喝了。
“疼么?”
“不疼。”
皎蝶脸上一丝波澜也没有,当真一副不痛不痒的模样。
莫暖耐着性子问道:“脚腕呢?有什么感觉。”
“没感觉。”
或痛或痒或发麻,总该有感觉的,怎么可能没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