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初妆原还是跟在宋妈妈身后的，最后被捏面人的小摊给吸引了。大眼睛死死的盯着那捏面人的手，只见原本只是一团白面，却左揉右捏，捏成了一个栩栩如生的嫦娥。初妆都快惊讶的叫出来了，好漂亮呢。

宋妈妈见初妆如此也不说话，由着她去。毕竟还是个孩子嘛，而且，如果这姑娘不是李三亲生的，那很有可能就是皇后娘娘的亲生女儿，那时候就是自己的半个主子了。去探听的人昨儿启程的，怕是现在就该到了。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

初妆看到精彩处不由得默默的退出了人群，周围都是7、8岁的小孩，独独站着一个她确实有点怪异呢。

宋妈妈见初妆忽然出来了，不由的一惊：“姑娘看的好好的，怎么出来了？喜欢什么就买，妈妈掏钱。”

初妆一听，眼底立马露出一眸喜悦，却又很快转为了黯淡：“我怎么好意思花妈妈的钱呢......。”说着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两只手不停的绞着手绢。

哎呀，姑娘多心了不是宋妈妈说着就把荷包递到了初妆手里：“每个姑娘在万春楼都是要领月例的，这清官儿啊比一般姑娘领的少，可那也是有的。一个月五钱银子。1

“妈妈可是说真的？不是逗我？”初妆抬头眼底满是惊讶却又很快的失去了惊讶。

你这孩子，妈妈怎么可能逗你呢？宋妈妈不由得觉得有点好笑。

可是，那也不妥啊，我这初来乍到的，怎么就好意思领银子呢？”初妆说着又地下了头，更用力的绞着帕子。

“你就权当是提前预支了，这个月妈妈会吩咐账房就不给你发银子了，你看这个怎么样？”宋妈妈无奈，只好讲出了她的办法。

初妆虽然不是很懂，但这样是不是不好啊？初妆依旧抬着头，甚至都没有看银子一眼。

你这孩子，哎呀，来，拿着，妈妈说拿着你就拿着，怎么，是嫌弃银子少么？宋妈妈佯装薄怒。

“妈妈，总觉得不妥，没关系，我还是等到发月例了在出来逛吧。”初妆不由得往后退了一小步。

“傻孩子，问题就是在这儿，咱万春楼的姑娘是不能随便出门的啊，你到时候就是有了银子也没地儿花去。”宋妈妈真感觉有些哭笑不得了，青楼的哪个姑娘能提前发银子不开心啊，也就唯独初妆是这样步步还退了。

“那多谢妈妈了。”初妆说着就接过了钱，眼角有了些湿润的感觉，这宋妈妈对自己真好。

俩人正说着，只见一个老汉正在叫卖：糖葫芦，糖葫芦.......

初妆忙抬头看去，这不就是村长家儿子常吃的么？那是初妆老想尝一口，可碍于银子，都没有尝过呢。想着伸手拦下了卖糖葫芦的：多少钱一串？

一文钱。

初妆忙把钱递了过去。

那人又开口：姑娘随便挑。

这满棍子插得都是红彤彤的糖葫芦，还真不知道要挑哪个好，初妆看着不由的脸又红了。

喏，这个大，就要这个吧。卖糖葫芦的随手拿下一个

初妆接过糖葫芦只是狠狠的点点头，用蚊子似小额声音说声谢谢。也不管那人听到没有，忙躲到了宋妈妈身后。

宋妈妈不由得也感觉有些好笑，忙拉起她的手轻轻拍着，示意没事，一边笑呵呵的和卖糖葫芦的闲聊天。

这一幕被在雅间的陈语和王致远都看在了眼里。

陈语不由得去看致远看初妆的眼神，那眼神里带着些许落寞和仰慕还有一丝可惜的感觉。

致远兄可是喜欢上了？陈语端起杯茶慢慢的品味着，这春季的雨后龙井果然香，只是捧起杯子就一片沁人的香味只往鼻子里钻呢。

一青楼女子，何谈喜欢？致远慢慢的收回了目光，陈语却清晰的补到了哪目光中带着的一丝鄙夷。

若是若干年后的初妆听到了致远的这句话，一定不会选择爱上。

只是，遇见他的时候初妆就知道自己一定会后悔爱过他的。

世事难料，没有谁能斗得过命运这只翻来覆去的手，在命运的涡流里，我们都是小丑，过着属于自己不属于自己心的生活。

待走近乐馆，已是太阳落山了。

初妆两手都拿着今天的战利品。

那串糖葫芦初妆咬了一口后就舍不得吃了。宋妈妈教初妆跳了些胭脂水粉，总得会化妆打扮自己不是。

这乐馆也是个独立的院子，一进门就是教学的地方，隔壁一间房是学跳舞的用处，里院就是大家吃住的地方了。

虽然不及万春楼大，可是那满院的竹子着实让人喜欢，怕处理这乐馆的人也是个清心雅客吧。

初妆乖乖的站在宋妈妈身后，小厮前去告知。

才一会儿，就见一姑娘徐步走过来，两鬓留着长长的头发，挽着一个青松发髻四根碧玉簪子上刻得都是青竹，远远看去就像把小扇子，霎是好看。

才一会儿，就见一姑娘徐步走过来，两鬓留着长长的头发，挽着一个青松发髻四根碧玉簪子上刻得都是青竹，远远看去就像把小扇子，霎是好看。碧绿色华衣裹身，白色织锦腰带恰好的绕出了那杨柳细腰。

外罩薄烟翠绿纱。微风吹过都给人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凝脂般的雪色肌肤下，隐隐透露出淡粉色胭脂。精致的圆眼下扇子般的睫毛缓缓垂下，柳叶眉弯弯，容貌秀丽大气之极。世人常以“美若天仙”来形容女子之美，今儿这么一见月姬可谓是见了天仙。

身后两个小丫鬟在仔细一打量也是一特色啊，俩个小姑娘也就是十二三的样子，竟然长得一模一样。那姿色怕是连青岚都比不上，虽是丫鬟可一股秀气悠然而发。

“妈妈每次来，我这乐馆都得乐好一会，今儿是又来送人么？来我瞧瞧。”

说着靠近了宋妈妈，一把提溜出了紧紧站在宋妈妈身后的初妆。

仔细的打量着，眉头紧锁。

宋妈妈忙开口道：“若是不介意，老身想单独和您说几句。”

“好。来，星辰，星落，把这姑娘带到西边厢房去先歇息，在把乐馆三条规矩告诉她。晚饭前我检查。”说完，这才转身：“妈妈跟我来。”

“哎，初妆，好好跟着两个姐姐学规矩，妈妈改天来看你啊。宋妈妈轻轻的拍拍初妆的手背表示不要紧张，又带着些许安慰。

初妆轻轻的点点头，就跟着两位姐姐去了。

这月姬见四下无人了，也不多客套了，请妈妈坐下后首先开了口：“妈妈，这不会是？”

见月姬直接问出，不由的一声叹气：“月姬姑娘，其实我们也只是想，正在证实中，不过我家小姐确实是这个原因才将她买下的。这姑娘有个不成器的爹，在赌坊输了钱就说自己有个绝色女儿，得亏那间赌坊也是咱自己人开的，见了这姑娘画像忙交给了我家小姐，这么的才来了万春楼。不然，后果可想而知。”宋妈妈说着不由的端起了桌上的茶轻轻品着，这月姬姑娘好像和当初的事情也有牵挂呢。却不言语只是说该说了

“那姑姑的意思是？”月姬一脸疑惑的看向宋妈妈。

“我家小姐也没有别的意思，若真的是也就最好了，若不是以后也是咱万春楼的头牌嘛，只是这姑娘从小在农村长大也不识字，所以想请姑娘好好教导，教导。”这宋妈妈见状对月姬是不是和当年的事情有牵扯心里下了一份肯定。

“妈妈放心，这意思月姬明白了，自会好好教导，回去带给姑姑一句话：是不是都来给我个准信。”

唉，好，万春楼也该开张了，我就不多逗留了，那初妆姑娘就麻烦您多悉心教导了。

好，我也就不留您呢，您路上小心。

俩人一番道别送至门口宋妈妈这才转身走掉，心下的疑惑却挡也挡不住。只是不知道当年的事情中到底和月姬有什么关系？

这边万春楼刚开张，不少小姐都在楼上招待客人呢，也不见翠红姨的踪迹。问了门口的小钉子，才知道郁信来过了。

这郁信是游走在皇后和万春楼之间的暗卫，难道连皇后也知道了？

还是是小姐让郁信帮忙去调查的？

宋妈妈不由得脚下加快了速度，急匆匆的向老鸨的房间走去。

走到三楼，却见翠红姨的房门打开，只有她一人静静的坐在窗前，对着窗外静静发呆。

不知道是郁信带来了生命消息让自家主子如此神情？上次见到这个神情的时候就是颖儿被偷的时候了，只不过，他们告诉主子说颖儿是太过病重所以去世了。再加上主子一气之下就晕了过去，醒来后都是三天后了。知道真相的也就是她和皇后娘娘了。

怕是这消息里有什么是不能让小姐接受的吧。

宋妈妈为自家小姐披了件衣服换了杯新茶就退出了房间，有些事情别人帮不得，需要自己想通才好呢.

想着就回了房间不由得陷入对当年之事深深的愧疚中，一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