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那老鸨说着就拉起初妆的手径直走向门外，正好台下已经有姑娘上场开始表演节目了。

那老鸨瞧着初妆一脸的好起劲儿，知道是碍于面子不好问出口就一处处的指给她。

咱这一楼大厅啊就是环绕着舞台而设的桌子，这样客官们也好看表演不是？

初妆这才发现这万春楼的设计确实是独到呢，偌大的屋内竟有两个门相通，中间是小栏砌成的舞台，正对楼顶那偌大的绣球，高高的横幅披挂下来确实带了不少气氛。

那舞台说大也不大，可是容纳几个人同时登台表演怕也是够了，在看那舞台周围伴奏的人依层而坐。

但也别致。

老鸨见初妆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脸上自然有光，更满足了她的虚荣心拉着初妆的手就往楼下走：这些东西你不用着急，明日就随了那些清倌【古代卖艺不卖身的女子的称呼】去先生那好好学点本事。

初妆心里的一抹担忧总算是因为这句话有了些许的放心，还好，还好。

青岚正出房门就看见老鸨带了初妆正下楼，左右还两个婆子，因为人多不是看的很清楚就差自己的丫鬟去打听清楚怎么一回事。

小菊是青岚的贴身丫鬟，主子的心思不用说都明白是什么意思。

这万春楼头牌已然是名声在外的胭脂了，只是青岚入行比胭脂还要久呢，自认为长的也不错啊，只是名气稍稍差了点，但在胭脂没进来前也是万春楼的头牌啊。

这几日就听说要新进来一个姑娘，还是卖身进来的，姿色不一般呢。

想来，那位刚才跟在翠红姨旁边的那位就是了。小菊想着就招手对正在上菜的陈语招手。

陈语忙擦了一头汗走了过来，却不耐烦道：有什么事情快点的，我这还忙着呢。

哎呀，好哥哥别急啊。我就是刚才看见翠红姨旁边一个绝色的姑娘心下好奇来问问可是咱万春楼的人儿？

小菊把话说的滴水不漏可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陈语不傻，知道小菊是什么意思却也只能诚实答道：是，是刚进来的姑娘。

说完不等小菊在问什么就转身下楼在去端菜了，脑海里全是那个人熟睡的情景，脸不觉又是一扇红，差点撞翻了迎面小伙计端来的菜，这才感觉自己失礼，目光焦灼想找个着落点，却又正好迎上她那双淡然的眼睛，虽然没有绝对的色彩却也能让人流连忘返。

果然，陈语一环绕周围有好多顾客都被初妆的美惊呆了，直直的问老鸨开价呢。

站在二楼的青岚看到此情景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这可倒好，来一个新人就是头牌。让她这张旧招牌可往哪搁？

正气的不打一处来呢，就看见自己的老相好卫县令来了，心下顿生一计，忙唤了小菊来趴在耳边细细琢磨交待一番，直到小菊惦着脚尖累的都有点虚脱了这才住口。

在冷眼扫去正在看表演的初妆，哼，就凭你也想当头牌？

转身就进屋招待客人去了，丝毫未把初妆放在心上，布好了局只等好戏慢慢上演。

酒过三巡，舞过三刻。青楼里的人越来越多，颇有水泄不通之意。

初妆牢牢的跟在老鸨身边坐着，却一眼就看到了离舞台坐的最近的那个独自饮酒的男人，一袭灰衣带冠束发，看起来也是而立之年了。

只是孤单一人坐在青楼最显眼的位置只点一壶清酒也不抬头看表演，着实有些奇怪呢。

那人正是梁旺。

多少次了，自己想看媳妇还得来万春楼花银子说起来也着实可笑呢，可是能怎么的，向来情深，奈何缘浅。是他没有好好珍惜她呢。

正想着，只见大厅内灯光都突然灭了，人群中发出不小的骚乱，老鸨却不急唤了初妆吃瓜子耐心看表演。

初妆岁心有疑惑但是知道老鸨此举定有其道理，也就不再多想。

果然，灯熄了不过几秒钟，柔缓的音乐轻轻响起，众人这才停了猜测都安静下来。

只见，大厅上空忽然出现一道身影，随着鼓点在空中飘荡，众人都惊呆了。在定睛一看，原来是胭脂。

放才还未坐下就到处听人们说胭脂这个名字了，如今才能好好打量了。

只见她一身淡粉色舞衣没有过多的修饰，刚好的勾勒出迷人的线条，芊芊细腰，长发披散。简单却另带一种别样的美，让人感觉舍不得移动眼睛。

胭脂将全部力量寄托于长长拽着的红色绣缎上，旋转，美不可言。忽然人群又发出一阵爆响，初妆忙收了心思仔细看却见胭脂用腿盘住已拽住的绣缎，用力的摇晃，直到靠近另一个绣缎。所有的声音仿佛都禁止了，所有人的心也都被提起，却见胭脂自然而又从容的松开自己拽着的这跳绣缎，只一条腿站立任由其从空中往下滑，就在所有人都以为结束了的时候用尽全力拽住另一条绣缎尽情的旋转......

掌声如雷声般汹涌的朝胭脂袭去，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初妆却捕捉到胭脂的目光只停留在那个奇怪的男人身上，眼神中带了一丝期盼。

尽管只是一闪而过，想必俩人必有什么不简单的故事呢。

一回头却见一姑娘正趴在翠红姨耳边说着些什么，一边说一边还惹的妈妈嬉笑连连。正纳闷，却听见翠红姨拍着那姑娘的手赞叹似的说到：难为你主子还有这份心了，既是提了出来我又怎么会让她失望。来初妆，这是小菊，你随她去。她主子青岚啊想带你到处熟悉熟悉，也好早点融入到咱这个大集体中来不是？

听到这算是初妆算是明白了，只是非亲非故的，要说真有人如此友好也不是不能相信，只是总感觉怪怪的，算了，多注意点就是了，万一人家是好意呢？

初妆初来乍到，当然希望有人能待她亲切如己，不是不能相信人只是这是青楼啊，鱼龙混杂，人肉交易的场所，你指望在这里看见一丝人性和童话中的美好么？不，之所以有这样的场所存在就是因为人们受够了日常生活的压抑所以寻找着放松自己的办法？还有什么比肉体的轻松更惬意的事情呢？美女香酒左右，人生何求？

初妆听到这算是明白了忙谢过翠红姨在说两句恭敬话跟着小菊就走了。

这小菊见初妆有些冷淡倒也不介意，亲切的拉过她的手：姑娘放心，我家主子向来好客今日见姑娘跟在妈妈左右倒是面生的很呢，知道是新来的，想着日后大家就都是姐妹了，所以叫了奴婢来邀您过去一起玩玩，您有何不懂的也好给你解释解释不是？

初妆忙点头应下表示赞同小菊的话，却始终不开口说话，表情也总是淡淡的。小菊也就不再多说了，只在前引路，任由其想着......

上了三楼最中间的卧室就是青岚的了，一推开门玫瑰香的味道扑鼻而来，煞是迷人，好闻是好闻，只是味道难免有些太重了，初妆不由得蹙了下眉头。

青岚正在和谨亲王喝酒呢，见小菊带了初妆来，脸上的笑容先是一怔接着立马就从容了，忙站了起来迎初妆。

还向王爷介绍着：王爷您看，这姑娘是不是一副绝色美人胚子？

那王爷端着酒杯大概是已经喝了不少了，有一丝醉意见初妆亭亭玉立的站着，一张小脸美仑绝幻当下一放酒杯：是个美人胚子，青岚，怕是要比过你了。

虽是玩笑话却让青岚心里一紧，已是不悦。

脸上却还装出一堆笑容，召唤者初妆：妹妹来，连王爷都夸你了呢，怎么还不赶紧敬杯酒谢谢王爷啊？

初妆愣了愣，再看青岚已经把酒杯端到了她面前只好伸手接过：初妆初来乍到，多谢王爷和青岚姐姐抬举，只怕初妆不胜酒力一会吃醉了酒让姐姐和王爷笑话，就只饮这杯酒了。

说着对着王爷举举酒杯，拂袖，遮面，一饮而尽。

那王爷见初妆如此爽快，又是个美人儿，当下动了恻隐之心，一拍桌子：好，姑娘好脾性。

青岚怎会看不出王爷的意思，只是初妆话已说的尽致，在逼怕也不好，只好换了策略。

好妹妹，快别喝多了，一会妈妈怪罪起来我怎么承担的起。快，去给王爷倒杯酒谢谢王爷夸奖。

初妆脸上有了些许不悦，都想转身走人了。

无奈青岚和小菊在一旁煽着风，王爷也在那做足了就等你倒酒的姿势。

无奈，只好碎步上前，俯身，倒酒。

那王爷一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初妆露出的半亩桃花源，心下已忍不住，一伸手就拥她入怀。

初妆忙挣扎起来，却不料打翻了酒湿了王爷的衣裳。

王爷却不在乎还想一亲芳泽，初妆乱了，一伸手推开了王爷，却不料衣服被凳子腿扯住，在一挣扎王爷也从椅子上滑落跌坐一旁了，而自己仗着巧劲虽然也倒地了却和王爷是各一边。

青岚大惊，正欲上前扶王爷起来，却听王爷还在地上就大怒对着初妆破口大骂: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