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宋妈妈知道定是初妆的出现让小姐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哎，造化弄人啊。

谁能想到当年整个大安国都说无救了的小公主会突然好好的以这种方式出现在众人面前？

不过，担个青楼女子的名儿也是好的，起码不会因为政治的原因被牺牲或是有生命危险。只是可惜了初妆姑娘。

唉，还没有确定呢，怎么就想的这么远？

“妈妈别走，我只想问一句：当年颖儿真的是夭折了么？”

宋妈妈迈出去的脚步一怔，听翠红姨这话怕是什么都知道了。不由得心下一沉，忙跪了下来：“小姐，其实当年真的是由不得奴婢做主啊。”

翠红姨一听，眼眸不由的一亮，忙抓住宋妈妈的胳膊：“可是真的？郁信没有骗我？那初妆真是我的孩子？”

宋妈妈一听，忙磕头领罪，眼里也是老泪纵横，一副悔不当初的表情却顾不得用帕子擦：“不，小姐，其实，当初您生小小姐的时候因为难产昏了过去，当时还是贵妃娘娘的大小姐听到您难产的消息不顾众人阻拦忙从宫里赶了出来，谁知在路上马车颠簸贵妃娘娘动了胎气，可是才七个月啊，所以刚到府上就生下了个小公主，前后时辰和你只差一刻钟。那小孩生是生出来了，可是都没有反应，那接生婆子就说是是个死婴，贵妃娘娘听到这消息就昏了过去。那边老夫人来了，当下决定将您刚生的姑娘抱给贵妃娘娘。贵妃娘娘是宫里第一位有孩子的妃嫔，先是生了大皇子，现在又生下了公主。老妇人想的是，这公主定能扶持贵妃登上后位，也定能让老爷的官途更加平坦就做出此举。奴婢当初看着您悲伤的神情也想过告诉您实情，可是实在不得已啊，今儿说出来了也实在是如了愿了，生无可恋，还望小姐责罚.......。

宋妈妈说完原地叩了三个响头：“奴婢也知道这一生尽心伺候都抵不过当日的隐瞒之罪，每每看到您思念小小姐奴婢都恨不得告诉您实情，是奴婢愚昧，是奴婢胆小。”说着抬头看了一眼翠红姨，见原先的神情全都不见了，那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惊恐和不敢相信忙。低了头继续哭道：“奴婢不敢恳请小姐原谅，只求小姐以后的日子平平安安，就算奴婢去了，也心甘情愿。”

半天都没有回音，偷偷的抬起头看向翠红姨，翠红姨那闪亮的眸子里装满了晶莹的泪，一串串的往下掉，却是摆摆手让宋妈妈出去。

宋妈妈其实是真的毁不当初，当初那老夫人说的是清清楚楚，只要她不说，就将自家小姐扶上正妻之位。她可是小姐的陪嫁丫鬟，怎么能不想着让自家小姐有好日子过，不在受纳正妻的白眼和冷嘲热讽?

只可惜小姐是平名百姓，和自家王爷一见钟情这才从江南远远的嫁了过来一年后却得到了家中父母受瘟疫全部去世的消息，就连生下大小姐还被过继到了大夫人名下。怎么能不想着让小姐过的好点？况且这说来说去不都是自家的孩子么？这才下了这个愚昧的决定，谁料，小姐还是被奸人所害赶出了王府，要不是皇后娘娘想了法子开了这么个万春楼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生活呢？如今这京城的青楼，茶馆，赌坊一半都是自家主子的，如果说这是由个还活着的公主带来的，是不是值得？只不过付出14年苦苦相思而已。

宋妈妈想着，又觉得总还是小姐命苦，不然这些事情怎么都能让她赶上？想着小姐以前绝世的容颜，却在离开王府后全部自毁，还好有神医相助，小姐却选择了改变容颜。每日看着小姐放下身段去和那些客人调情打闹心里都不是滋味，自家的小姐可是江南有名的才女，如今谁会想到落了个坠入青楼的下场，而这一切都拜王府里的那个女人所赐。

宋妈妈并未走远，就在门口候着，生怕小姐一个想不开。心里满是气氛命运的不公，凭什么她们家小姐善良就由着人欺负，而那个坏人却在王府里享尽荣华富贵？

其实翠红姨哪有那么脆弱就想不开了？

大风大浪都过来了，如今这消息也算是好消息。

只是初妆，郁信说：当年捡回去孩子的并不是李三，而是李三的父亲。那个种了一辈子地的男人在回家的路途中为了抄近道所以才走到了乱葬岗，只是不知道怎么的好像踩了小孩子的手，那孩子立马就哭起来，李三的父亲当时也是被吓坏了，后来才想到，只有活人才会哭啊。忙去查看：见一个裹着锦衣的婴儿猜想可能是哪户人家的小姐未嫁就生了孩子这才扔了心下不忍这才抱了回去。正好李三的老婆刚生完孩子，李三也不在家就对外宣称生的是个龙凤胎。只是大儿子很早就被卖到大户人家去当小厮了。后来李三不知道怎么的发现了初妆不是他的孩子，这才急着卖了赚钱花。初妆的脖子上有一个祖传的祖母绿项链，一直贴身带着。怕是信物，妈妈好好想想，当时可给小郡主什么了么？

翠红姨忙点头：当时，知道自己生的孩子已夭折，心有不忍，就把自己祖传的项链带在她脖子上，也好尽了自己这当娘的一份心，谁会料到如今就成了祖母相认的证据？也罢，想着就唤宋妈妈。

宋妈妈以为小姐想到责罚她的法子了，忙低头顺眼一副乖巧样，就像十几年前她还是个小丫鬟犯了错时一样，只是此一时彼一时。

翠红姨拿帕子擦了擦脸，这才梗咽的问到：“当时那孩子是你抱去下葬的，你可葬了？”

小姐开恩，当时奴婢是要抱着小郡主下葬的，只是老夫人说是她身下幼孙不多，不如交给她去下葬，也好为郡主念佛超生。奴婢想着这才给了，可是出什么事了？宋妈妈惊恐的抬起了头去看向主子，却见那眸冰冷的眼里带着丝丝讥笑的眼神：妈妈，你好蠢，她向来都不喜欢我，怎么会喜欢我的孩子？那孩子被扔到乱葬岗去了，得亏没有下葬，不然也就现在不会见到了。

宋妈妈听了，丈二和尚莫不着头脑，仔细一想就问出了口：“难道？初妆？”

“也还未确定，只看那祖母绿项链了，那是西域特供，大清朝只有那么一件不会造假的。”翠红姨怔怔的看着窗外道。

还劳烦妈妈明天再走一趟了，去趟乐馆，看那孩子脖子上是否有祖母绿项链，不敢什么结果，先回来我要第一个知道消息，切不可走乱风声，顿了顿又继续说道：也切不可自作聪明.........

后一句话说的轻轻的，带着丝无奈，带着丝无语.....

宋妈妈大燥，一下就红了脸，红到脖子根。

自家小姐还是这样不会说责罚你什么，却一句话就能让你燥了脸......

等宋妈妈换了新茶，帮翠红姨洗漱过后，躲在屋顶的静轩才起身走开，原来她是当今大安国的公主，只是命运太过坎坷了，一瞬间心疼的感觉在胸腔里蔓延开来，一丝苦楚的感觉油然而生，忽然好想拥她在怀中，轻轻告诉她：还有他在，他一直在。

想着，脚下生风，使用轻功，消失在了黑夜中......

这边初妆新到了乐馆学规矩，才发现这个乐馆不只奇特，更奇特的是乐馆的规矩：1、不得抛头露面，凡演出必遮面。

2、不得有男女私情，若真爱可以上告出乐馆。

3、未经过乐馆同意，不得进宫。

这条件真的是越看越乱，可初妆还是记下了，和她同屋的姑娘叫清舞，也是可美人胚子，只是使那种略带野性的美。

清舞是舞者，不学乐器只学舞蹈，可以说是整个乐馆数一数二的舞者。

那清舞也是个性情中人，见到初妆忙打招呼：“我是清舞，清水的清，翩翩起舞的舞，你呢？”

初妆脸有点红，自己大字不识一个怎么知道哪个是那个？忙低头回应道：“初妆。”

“啊，你会脸红啊？天，在这个乐馆我有多久没有见到会脸红的了？初妆，以后我们就要一起休息了，这俗语说：百年修得同床渡，你看你这和我是同屋呢，我是不是也是修了50年啊？”清舞笑嘻嘻的就上来接过星辰手里初妆的包袱帮着收拾。

那边初妆早大红了脸，说不出一句话，确是星落开了口：“姑娘就会打趣，瞧把小姑娘吓的，连话都不会说了。”

言外之意是清舞太爷们了，一点都不像个女人。

清舞偷偷瞄去初妆，见她红着脸忙摆手，却说不出半句话，不由得就笑了回复着：“星落姐姐，这就是你不懂了，我和初妆妹妹，这叫一见钟情，就入洞房。”

星辰听着没忍住和星落一起大笑起来，那边初妆的脸确是像红的快要滴出血来一样，头也低的更低了。

清舞见状笑的更是开心了，还不忘把手搭到初妆肩上，用另一只手轻轻抬起初妆的下巴，捏着嗓子调戏到：“娘子，抬起头来让为夫看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