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王爷被青岚扶起，顺势就给了初妆一脚，初妆一闪身子，这脚就落到了腰上。

王爷却还不依不饶嘴边骂骂咧咧：都来了青楼了还装什么大家闺秀？摸你下怎么了？又不是不给你钱？晦气....

初妆只是听着，没有表情，一言不发，这脚虽然没有用上全力，但是也足够让初妆爬不起来了。

外面的人听到动静都急忙赶来了，为首的就是老鸨，见此情况，马上哭天喊地：哎呀，这是怎么了？

锦亲王，您这是？

老鸨，你看看你这里的姑娘越来越没有规矩了。那王爷见有人出来主持公道也不说发生了什么只是差不多的骂了初妆几句。

老鸨哪敢多问，眼下这个可是大安国的锦亲王啊，谁敢惹。只好全部应下说了一堆好话让锦亲王解气：哎呀，看您和个小孩子置什么气？她就是个新来的，懂什么呀？也就空长一副好皮囊，来，我给您找两个姑娘陪着，包您满意。

说着就又朝宋妈妈喊道：楞什么了？还不快把夏雨，秋艾叫来？

转身又献媚似的对着王爷笑道：您放心，王爷。我这儿的姑娘多了去了，长的好看也多的是，绝对比这个小野丫头强。

说着又朝青岚小菊吼道：一个个楞的干什么？还不快把人带走？留在这脏了王爷的眼。

初妆一听心里总算有些温暖了，这老鸨明着是在骂自己暗着却是帮自己脱身，鼻子一酸，有些有哭的冲动。

人或许都是这样，受了委屈的时候一个人可以各种逞强，却受不了一丝别人好意的关心。

青岚和小菊这才慢步上前扶起了初妆，正欲出门却又被制止住。

慢着，是锦亲王。

翠红姨，你这是什么意思？惹了本王的姑娘就这么三言两语被你打发下去了？

锦亲王醉酒有些醒了，眯眼斜看着老鸨。

老鸨一愣，不明白这锦亲王到底是要干什么，转而还是用堆满笑容的脸凑了上去：哎呀，锦亲王，您这是干什么?不就是个不懂事的小丫头么？以后不让她见王爷就是了。

若真有那么简单，那是不这万春楼的姑娘都敢抗拒本王了？

锦亲王忽然就厉声说道，手掌怒拍向桌子。

一震，屋子里的人忽然都感觉有些汗涔涔的了，这到底是怎么了？

青岚听见此话把初妆一个人全部推给小菊，扭着步着上前搂着锦亲王的胳膊撒娇道：王爷，其实也就是个不懂事的小孩子，您大人有大量啊。

说着手还不老实的在锦亲王的胸膛上摸来摸去，还有意无意的在锦亲王的耳边发出轻声的呼吸声，鼻息若有若无，让人心下一阵抓痒。

哈哈，果然这整个万春楼还是青岚最得我心。说着顺势一搂青岚就跌坐在锦亲王怀里了，或是也是有意要帮初妆脱身，青岚悄悄的对着王爷耳边念叨：王爷，这儿人太多了。

那锦亲王就是个色鬼，早已对青岚上下其摸了，听她这么说抬头一看是不少人。有些尴尬的打着哈哈：你们都下去吧，只是这姑娘，不惩治怎么行？原本来说你们万春楼的事情不该我过问，可是她如今得罪的是本王九得另当别论。

老鸨一听急了，忙插话：锦亲王可不敢，我这姑娘今天刚入门，还指望她以后发扬大我万春楼呢。

人嘛，就是给个面子台阶就顺着往下走的人，那锦亲王有美人在怀，又有老鸨如此求情，一时也拿不定主意了，干脆推倒了青岚身上：来，你最得我心，帮我想个法子惩罚她可好？

青岚必经在欢场上纵横这么多年，怎么会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

罚的轻了是对不起王爷，罚的重了老鸨那也不好交代，略一思索：就让她在这万春楼先当个奴婢吧。好磨磨她身上的脾气，也好做些苦力来锻炼。王爷你看这样可好？

那王爷只是要个台阶而已，哪管惩罚了什么？嘴上连连说着好，已经抱起青岚快步走向香塌了。

众人全部退下。

屋内一片春日风光不可见人。

初妆终于被人扶出了那个充满危险的房间，眼睛早已通红，充满了水蒸气就快要哭出来。

一屋子的人又拥着去了老鸨的房间，小菊和宋妈妈把初妆扶到床上，忙去拿药膏。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着些什么，明着是在替初妆抱不平却又讥笑不断。

有哪个姑娘一来就惹祸的？这惹的还不是别人是大安国的锦亲王，除了皇上也就属他最大了，虽然荒淫无道了点可人家有权有势，只有你乖乖听话的份儿啊。

这些青楼女子每天就在这四方的屋子里出不去，所以有点新鲜事都会挤上来看热闹。

如今虽然闹剧已经停了可是门口的姑娘却越来越多......

初妆红了脸，想哭又不敢哭。

甚至都不敢相信刚才发生了什么就变成现在这样了，也不敢抬头满屋子的陌生女人在看着她，说不清楚是要看什么，只是现在的她仿佛是案板上的一块新鲜猪肉，因为被一位无知客人不小心掉地上了，所以引来一群人围观。

大家都在讨论猪肉掉地上了是那位客人之失还是猪肉太狡猾了自己掉地下了。

初妆紧紧的咬着嘴唇暗暗支撑着理智不让泪水掉下来，那样别人只会更对着她指指点点：看哪，猪肉都会流泪呢。

老鸨还没有进自己屋子就进一群人围着，当下就怒了，扭着腰甩着小手绢就往进挤：怎么了？怎么了？都没有客人了是吧？有什么好看的？明儿咱万春楼要是揭不开锅了把你们一个个脱光了放大街上去好好让别人看看。

众人一听暗自笑着打趣着就退下了。

老鸨见人都走了这才舒口气，一回头看见小菊还在，眉头不由的又是一皱：小菊，你去伺候你主子吧，这儿有宋妈妈就行了。

小菊岂非不知道老鸨这句话是对她不放心在撵她走，原本想辩解两句却见翠红姨眉间一丝怒色也就不在多说话退出了房间。

小菊一走，老鸨连忙上前问宋妈妈：可伤的重？

宋妈妈摇摇头：还没有来得及检查伤势呢。

说着就让初妆站起来，小心的把外挂，内衣都脱掉，只留下一件小肚兜遮羞。

老鸨和宋妈妈往初妆腰间看去都不由的倒吸一口凉气。

要水嫩纯白的肌肤上一大片黑青色的淤青还带着点点淤血的色迹。

宋妈妈看的都不由一怔，要不是老鸨提醒上药还傻站着呢，这才赶紧拿了活血化瘀稿来用抹在指尖在轻轻的用指腹涂抹在初妆伤上。

这一碰，虽然动作很轻却还是疼的让初妆倒吸了一口凉气，泪水在也撑不住涌落下来。

那老鸨见此景眉头都皱了，这可将来时要做头牌的啊。如今被罚去做奴婢这不以后说出去是打万春楼的脸么？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也想得多这小姑娘是被青岚用计所害，只怕初妆这伤没个个把月是好不了。怎么办呢？

初妆余光中见到翠红姨眉头紧锁，心下了然忍着痛说道：今日是我不好，给妈妈添麻烦了。

刚说完就忍不住嘶.....一声。

宋妈妈忙低头：姑娘忍着点，涂上药就好的快点。

初妆忙点头，一低头泪又滴了出来。

老鸨见此景哪还忍心责怪，况且错又不在她。自己在万春楼这么多年了，那些姑娘们什么心思她会不知道？

知道初妆也是个善解人意的孩子，也就不在愁眉，抚着初妆的手：好孩子，哪来那么多规矩，你好好养伤就是了。大不了伤好以后就去月姬那当奴婢，她也好教你乐器让你给自己长点本事。

初妆一听，心里觉得不甚温暖，原本以为卖入青楼会让自己就感觉像个孤儿，没有依靠，被亲人像牲口一样贩卖已经够让人感觉难过了。

平白无故的又被人摆了这么一道，心下冷的都欲轻生了。也不知道生活还有什么要折腾她的，到不真如死了算了。好歹换个清净，已经坠入青楼任人轻贱了，却还是如此不如意。

翠红姨如此一说直让初妆感觉又回到了娘亲的茅草屋里，还有娘身上的淡淡荨麻草的味道。

一时不觉鼻子一红又要哭出来。

宋妈妈看初妆的表情就知道她是想家了，忍不住也劝慰道：别多想了，竟然进了万春楼说到底是一家人了，唉，原也是福薄的可怜人。

初妆吸了吸鼻子，梗咽道：多谢宋妈妈，多谢翠红姨。

唉，别多想了，好好养伤吧先。今儿你受伤了就先住我这里。明儿了再搬去和宋妈妈住。翠红姨说着又交代了宋妈妈两句这才抬脚往外走去招揽生意了。

之所以不问初妆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是心里也有了三分计较，这青岚原本就嫉妒心强，要不是胭脂忽然坠入万春楼这青岚的心还没有那么明显，平常磕打下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上次下毒害胭脂的人也因为用计苦于没有证据可谁不知道是他干的？这一次竟然对个刚来的小姑娘又用此计，还用的光明正大不露痕迹，其居心可以想见。

翠红姨想着，捏紧了手中的帕子，这青楼怕是又要闹腾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