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以峰疑惑的眼神,微凉看在眼里,她轻轻笑道:“她那么讨厌我,再怎么疯狂的事情也是能做得出来的,不是么?”
薛以峰一愣,以涵为了林未泽确实是可以作出很多疯狂的事,可是这次也还是她么?
看着他不说话陷入深思的样子,微凉知道他也起了疑心,淡然一笑:“跟你说说我爸妈是怎么相爱的吧。”
薛以峰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提这个,但是还是点点头。
微凉甜美温润的笑意满上唇角:“我爸爸曾经是林未泽爸爸的情敌。”
薛以峰诧异的睁大眼睛。
“我爸爸一生最爱的人是林未泽的妈妈沈清露。”微凉嘴角一弯,“可是那时的爸爸还是个穷小子,沈家看不上我爸爸,逼着他们分手。爸爸找不到沈清露,自己日日买醉,日日哭泣,后来连眼睛都瞎了。爸爸喜欢弹钢琴,就连眼睛不好的日子也会弹钢琴。那时他的家里种了一大片的雏菊花。不酗酒的时候就坐在钢琴旁边弹着钢琴,养养花。我妈妈是爸爸的新邻居。每每走过街角种满雏菊的花园,总是能听见一阵清脆的琴声,轻轻的,柔柔的钻进妈妈的耳窝,甜腻妈妈的心扉。”
“你爸爸弹琴一定很有水准。”薛以峰笑道。
微凉点点头表示赞同:“妈妈曾经跟我说过那时她日日听见琴声,便时时刻刻想象着弹琴者那纤细修长的手指在黑白键上舞动,想象着弹琴者那优雅高贵的气质,想象着弹琴者身后美丽动人的故事。妈妈越来越沉迷流连于这一阵轻扬的琴音。更急切盼望能见到这位迷一般的人,只是妈妈的眼光透不过密实的窗帘,看不穿厚重的大门。妈妈只有独自期待,独自徘徊,直到清晨满园的雏菊缓缓绽放,满园的清淡溢出的这一刻,妈妈终于如愿见到对她来说像迷一般的琴者。
爸爸的身子似乎很瘦弱,戴着一副黑色的墨镜,穿着一件大号的白衬衣,袖口松松的挽在手肘间。他坐在花园里的秋千架上,轻轻的荡漾着,脸上露出甜蜜的微笑。”
微凉顿顿,对上薛以峰听的认真时的晶亮眸子,笑容似一掬暖暖的春水,沁入人心:“妈妈压抑着内心的兴奋和激动,踮起脚尖,走过面前翠油油的青草地,嫩嫩的小草划过妈妈的脚踝,剔透的水珠贴上妈妈的皮肤,一阵清凉爬上心头。
站在花园门口,妈妈疑惑的望着秋千架上轻轻晃动的纤瘦身影,她试图解读着挂在他脸上的幸福微笑,但妈妈却徒劳无功。兴许是因为这满园盛开的花朵?又亦或是回忆着秋千架上早已逝去的童趣?妈妈实在不得而知。这谜一样的爸爸。”
薛以峰听着可以想象的出当时那样隔着距离却温馨在慢慢升腾的情景,不由的心底一阵羡慕,若是他的她还在会不会也这样的幸福?
微凉的手指在沙滩上画出一多盛开的雏菊,她为薛以峰勾勒了一个动人的爱情故事,也为自己的心注入了温情。
“他们正式的相识是在一天的清晨。那日的晨光收尽,满天的红霞放彩。妈妈仍旧徘徊在花园外,仿若一个贪婪的盗墓人,不停的挖掘着那琴音背后的欢乐意义,不停的挖掘着那微笑背后的动人故事。
妈妈推开花园的铁栅栏,透过花园的窗户,妈妈可以清晰的看到爸爸纤瘦的背影。爸爸回过头,虽然妈妈看不到墨镜后面的双眼,但妈妈确信他在看着妈妈。妈妈顿时有点尴尬,脸上烧得有点发烫,想走,但却挪不动妈妈的脚步。
爸爸站起身子,推开门,走到妈妈的身旁,对妈妈报以浅浅一笑:“谢谢你喜欢我的弹奏”,爸爸回头看向红霞点缀下盛放的雏菊,“花开了,春天也来了。”
妈妈迷茫的看着爸爸:“春天?你很喜欢春天?”
“是的,我喜欢,也许,春天对你们没什么区别,但对于我来说这代表着希望,代表的是新的开始。”爸爸满脸自豪,眼睛还是在看着满园的雏菊。
妈妈也看向这些花,淡淡的香味,沁人心脾。
“那喜欢雏菊么?”
“不是,但我在寻找花开的声音,只有这样我才能感知春天。”
妈妈觉得自己越来越迷惑。
爸爸摘下墨镜,看着妈妈:“我是个盲人,从小就生活在黑暗的世界里。但想知道什么是春天。所以种了满园的花朵,期待在他们盛开时,就能听见花开的声音,这样我便知道春天来了,希望也会跟着前来。””
薛以峰喃喃的重复着她的话:“春天来了,希望也会跟着前来?”
微凉颇有深意的看着他:“可是要春天来还必须经过冬天的严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