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微凉软软的靠着他,仰头看那一轮清冷的圆月,一贯平静的眼底,此时仿佛汪了两潭白月光,“你在想薛以涵的事吗?”
“嗯。”林未泽手指穿过她微卷的长发,一缕一缕的卷在手指上,又放下,“我总觉得有些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老婆,她现在这个样子,不知是疯还是不疯的,我总害怕你受到什么伤害。”
佟微凉转个身,手臂环在他的脖子上,脑袋靠在他的胸膛:“只要她不惹我,我就不会把她往死里整。”她缓缓一笑,小手在他脖子上游离,小小的牙齿轻轻的咬下一口,“我也不想再变成复仇的小妖,我也只想当林未泽的老婆安稳的读书过日子,所以只要她安分,我不会动她。如果她不安分,那我也不会如她所愿。”
林未泽叹口气,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吻:“我怎么摊上你这么个妖精,嗯?”
佟微凉低低的笑着不言不语,林未泽眼底有些发热,轻手把她托起,坐在窗台上,掰开她细嫩修长的长腿,双手握住她匀称的脚踝,由下至上的摩挲着,佟微凉身子稍稍一颤,往后仰去。
林未泽笑着警告:“小心你的脖子。”
一夜的忘情,结果是导致佟微凉脖子上的伤口撕裂。林未泽内疚的像个偷了糖果的孩子站在一旁,接受着医生的训斥和刑意回不怀好意的阴险冷笑。
“脖子半个月不能沾水。”
“知道。”
“脖子半个月不能做大幅度的扭转。”
“知道。”
“忌吃辛辣和上火的食物。”
“知道。”
医生推了推黑框眼镜,看了看躺在床上的佟微凉和站在一旁像是聆听训示的林未泽,小眼睛从镜片下射出精明的光,不自然的咳了咳:“嗯……还有……就是……禁止……嗯……太过激烈的房事。”
看着老医生挂着医药箱一脸无奈的离开,刑意回终于忍不住笑出来:“我说阿泽,微凉,你们两个也太猛了点吧?”
“闭嘴!”
脸色泛红的佟微凉和脸色泛黑的林未泽一同尴尬的出声。
“哟,果然是夫妻同其利断金啊。”刑意回不怀好意的笑,桃花眼一溜一溜的转的飞快,“不过,还是听人大夫的实在。嗯……禁止太过激烈的房事。”
“刑意回!”林未泽冷着脸警告着,“皮痒了?小心我拨了你一层皮!”
刑意回嘻嘻的收敛了笑,摊摊手:“别介,我今个儿纯粹是过来给你们说东西的,没想到一进门就撞见穿白大褂的大夫了。得,算我倒霉。”
林未泽抱肩:“说什么东西?”
刑意回指了指林未泽和佟微凉:“刚才我已经把你的前男友和你的莫名其妙老妹送上回C市的飞机了。”
“刑意回!”
林未泽和佟微凉同时炸毛。
“得,我口误口误!”刑意回笑的慵懒而惬意。“那你怎么还不走?”林未泽抓起枕头砸过去,被刑意回轻松的拦下,抱在怀里。
刑意回很随意的“嗯”了一声。手捏了捏枕头,语气没了刚才的调笑,顿时有些清冷:“阿泽,小涵来江南了,你知不知道?”
林未泽愣了愣,随即点头:“知道,昨天我们就是为了这事情吵架。”
刑意回似乎没什么大的反应,若有所思的看着佟微凉:“唔……我想小涵绝对不是无缘无故的就会出现在这里,你说呢?”
佟微凉倚在床上,巧笑嫣然:“这不是废话么?”
刑意回自讨没趣,转向林未泽:“你怎么看?”
林未泽在一旁坐下,端起桌上的西湖龙井,放在嘴边抿了一口,脑海里突然蹦出一句不符合时宜的话来。
……
“我很期待哦。”江宁城特别感兴趣的样子,神秘的低语,“到时我再给你送上一份超级大礼。包管你看了之后会兴奋的睡不着觉。”
……
“江宁城?”
林未泽淡淡的吐出这三个字,倒是惹得刑意回瞪大了眼看他,连忙问:“什么?你说是江宁城?”
林未泽摆摆手:“没有,我只是突然想到他而已。”
其实这并不是突然,而是当江宁城那日讲出这样的一句话后,原本以为不在意,却早已经刻进了心底。江宁城那样一个黑暗里的恶鬼,他的狠辣真的和林未泽年轻的时候有的一拼,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他能说出这样的一句话,林未泽不能不防。
刑意回舒了口气,可是语气仍旧是警惕:“江宁城要的,我们都给到了,如果这次是他,真是不知道他还想干什么?”
“要C市的控制权。”林未泽把玩着手里的茶杯,悠悠的笑着。
刑意回蹙眉,江宁城的野心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如今的A市不仅是他独大,就连着亚洲这一带的黑道市场早已被他垄断了全数,他不仅是黑道的霸主,在白道更是游刃有余。以白养黑,连政界个个重要职位都遍布他的眼线,这些便是他这样庞大财团和势力才能做到的荣耀。刑意回的势力主要在欧洲一带,这次他回来,最主要的是要开辟亚洲市场,只是江宁城那关怎么都过不去。他们之间的两股力量也正在暗自的较量着。而今,林未泽提到江宁城,刑意回不能不小心应对。
“他倒是想,可是还有我们在。”刑意回冷冷的笑。
他刑意回也不是好惹的主。
林未泽依旧那个语调,清清凉凉,不着边际:“在这个时候我只能想到他。其他的再也想不到。毕竟现在薛堏也没有这样的胆子,而且薛以峰更没这样的脑子。”
“可是他这样可以得到什么?C市难道就靠着小涵那样一闹,你就会拱手相让?”刑意回不解的问。
佟微凉轻轻的笑,惹得两个美男齐齐回头。她收回笑容,正色道:“薛以涵是谁?嗯?是刑意回往年暗恋的最爱和如今当成亲人疼爱的妹妹,是林未泽曾经的未婚妻和现任妻子的死对头,只要她出现在这平静的湖水上略微一挑,我们所有的人都得疯掉。”她笑的还是那样的柔和,只是眸光已经变得冷清,“鹤蚌相争,渔翁得利。听过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