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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威凤 第一卷 元 第九章 朱厚照择定年号

那道士左手手朝天一握,把五彩光芒拿在手里,随后涂在剑身上,念了一声:“斩杀!”,数道霓虹掠过,把木屋打的稀烂,唯独那面镜子毫发无损。

骷髅精也是自持那镜子的厉害,藏身于后,无论道士剑光怎么劈砍,都伤不了她,僵持不下之际,骷髅精道:“你伤不了我,我也没办法奈何你,不如你我收招,各自回去吧。”

“仗剑行道,斩妖除魔是我道家本分,岂能容你在世间害人?”道士边说,手中剑向上挑起,一招“灵蛇乘雾”翩然而起,随之左手捏剑诀,脚踏北斗,口中厉声道:“列相玄明!”

骷髅精毕竟道行微小,顾得了右顾不了左,刚刚闪过剑,腰上就中了道士一指,骨架发出刺耳的刮擦声,随后几根胸骨散落一地,道士还要追杀,骷髅精跪地求饶道:“求大仙饶命,奴家在此地修行不易,而且杀的全是口诵心惟的负心之人,各个立下誓言然后矢口否认的奸邪小人,实在不曾害过任何一个好人,还望大仙宽恕啊!”

道士心一横道:“害人就是害人,莫用口舌之能掩盖害人的本质!况且那人也曾向你求饶,你也不答应,你向我求饶,我又何必应允?妖孽,拿命来!”

谁知骷髅精求饶不过是权宜之计,也没想过道士真的能放过她,为的只是示弱,让道士走进一些,她好把握在手里的右臂当做武器,拼力一掷,右臂变成一根长矛,夹带着森森邪气,正中道士右肩。

道士大惊,手中剑也掉落,只剩左手空闲,运用全身法力,一指点中骷髅精胸口,把骷髅精打飞出去,不知下落。

白泽惊魂未定,跑到道士面前道:“道长,你可不能死啊,你要是死了,我怎么回去啊!”

那道士残喘道:“这妖物还伤不了我,你且拿着剑替我护法,待我休息一会便好。”

白泽点头,把道士扶着坐下,自己去取剑护在一边。

此时天色也恢复了正常,借着星辰的光芒能看清周围了,这里是块河岸边的平地,没有林被遮挡,视野开阔,如果有虎豹狼虫,一眼就能发现。

过了半个时辰,没见骷髅精返回,白泽放心下来,也坐了下来,可是刚一低头就看见骷髅精扔下的那面镜子,依然光可鉴人,白泽好奇,拿在手里。

这块石头大概巴掌大小,正面平滑如镜,背面则是坑坑洼洼的花纹,细细看去有点像一只展翼的大鸟,白泽喜爱这上面花纹,于是高兴的揣到怀里。

又过了一刻钟的时间,道士吐了一口气起来道:“小施主怎么到了这里?”

白泽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道士道:“先前有这妖孽在,令人分不清方向,妖孽已经走了,小施主只需向南边去就可以了。”

白泽把剑还给道士,鞠躬道:“多谢。”然后赶快走了。

道士拄着剑,踉跄着也离开了。

等白泽回到客店,已经天明,迎面正好碰见平常和孔道衡。

孔道衡问道:“白泽,你去哪里了?大家都很担心你。”

白泽看了一眼陈四,陈四一愣,转了身,把背留给他,白泽张口想说话,不料平常先开口了:“多劳师傅费心,我这个堂弟最爱玩耍,我也经常找不到他,既然没事了,就快些收拾东西,赶路要紧。”

孔道衡信了,让陈四把车套来,而平常把白泽拉到一边,说:“我被骗到林子里,看见里面都是蜘蛛,知道你最怕的是蜘蛛,所以我就回来了,果然陈四在骗我们。”

白泽怒道:“那你怎么不告发他?”

“现在我们赶路还需要他。”平常低声道:“等到了京城再做打算,如果再害我们,就不能绕他了。”

然后又问了白泽经历了什么,白泽把自己被骗走以后,遇见了妖怪,又怎么见到道士除妖叙述一遍。

平常将信将疑,权且算是认可了他的说法。

白泽也知道自己这一晚上的经历很不寻常,别人想相信很难,索性拿出石镜道:“不信你看,这样东西可是人间少有吧?”

平常接过一看,不过一块普通的石头罢了,只是上面有几道白色的花纹,平常更加怀疑白泽是不是出现了幻觉道:“你是不是在河里被转晕了,把梦当成了现实?”

白泽也开始怀疑了,自己难道真的只是做了个梦吗?

不管这些,反正花纹也好看,白泽权当是宝石收藏了。

一行人再次行路,这一路陈四不再害他们,也没有起过歹心,兢兢业业的,连话都很少说了。

闲话少说,一路辛苦,到了抚州地界。

抚州知府刘介极会夤缘攀附,一心就想升官发财,进京去飞黄腾达,每月朝廷发给地方官员的京报,这刘介都是看了又看,生怕错过一点点机会,结果导致每个月的京报都被他翻成了碎纸。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让他看到了一线希望。

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正德皇帝刚刚继位,就有一大批职位空闲出来,其中奉承不好的诸如马文升一类尽数削职为民,奉承好的,如刘瑾、焦芳一类各个大权在握,就连保国公的家臣朱瀛肆意妄为,也没有人敢管。

诚然,现在是一个危局纷涌的时代,稍不留神就会送命,但也是一个契机,一种机遇,只要把握住了这种机遇,地位财富,不过唾手可得!

听闻张彩受到刘瑾重用途径抚州,他便送去珠宝,以求张彩说上几句好话,而张彩走了不久,又来了孔道衡,这让刘介兴奋不已,以为自己得意的时机不远了。

自古以来刑部、法司、都御史都是京中大权独揽的存在,再加上内阁,即使是皇帝的号令也敢不从,实在是可以“回天”的重职!

能够攀附上新任左都御史,这让刘介兴奋异常,命令手下打听了他们的住处,自己送上学生帖去拜见。

孔道衡落脚在牛家老店,据说他们家的羊肉面是一绝,谁吃了一碗,就想第二碗,有的人半夜辗转反侧,废寝忘食想的不是什么美娇娥,而是他们家的羊肉面。

孔道衡也是闻名久矣,带着众人去吃,刚吃了一口就觉得传言不虚。

吃着吃着,孔道衡放下了箸,向窗外瞥去,看见一个人就站在自己车驾前面,身上倒是普通人家打扮,可是脚下的官靴暴露了他的身份,手里还捧了一张纸,上面隐约写着刘介顶上几个字。

小伙计善于察言观色,急匆匆跑了过来道:“客官怎么不吃了?是味道不好吗?”

“不是。”孔道衡笑着摇了摇头,把银子放下道:“请问你这里有后门吗?”

伙计很诧异道:“客官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几个人要来找我麻烦。”孔道衡没直说,而是拐了个弯道:“你也不想我们在你店里打起来吧。”

小伙计顿时明白过来,带着孔道衡一行人下了楼,转向厨房,向左又走了几步,打开一扇角门道:“几位爷慢走。”

孔道衡让陈四去拉车过来,特别嘱咐要悄悄地。

陈四会意,偷摸摸走了。

平常问道:“师傅,怎么了这是?”

“没什么,不过是有个人要找我喝茶罢了。”孔道衡整理着衣服,刚刚走的太快,把领子袖子都折了:“我不太喜欢跟他们打交道。”

孔洛洛心领神会道:“想必是哪个官员想巴结兄长。”

“是刘介。”孔道衡点头道:“此人奸险狡诈,和他走得近了说不好还会连累我。”说到此处,不由得感慨道:“到那时候,说不定我连鱼都没得吃了。”

孔洛洛皱眉道:“这么汲汲营营,我们刚刚落脚就跟来了,这人真是讨厌。”

孔道衡摇头道:“早晚他是要吃苦头的。”

说着话,陈四把马车牵来,众人走了,孔道衡一路上更加注意隐藏行迹,不再有人认出他。

刘介派的人守到了傍晚也没见孔道衡出来,牛家老店的幌子都被小伙计收起来了,那人心里疑惑,走进饭店询问,才知道他们早就走了。

急忙忙回去禀告,刘介只是冷哼道:“如果不是戴珊突然死去,左都御史的职位能让你来当?真是给脸不要脸,早晚你会被我弄死!”

不说刘介气愤,只说孔道衡到了京城,往都察院交接,出来一家人无处可去,孔道衡想到了马文升,就带着大家去到马文升的私宅去借宿。

到了地方,只看见门庭冷落,许多家仆也不见了,只剩下几个婢女和下人在收拾包裹,就连门房都在忙,没顾得上通报孔道衡的到来。

孔道衡因为一些事被流放到了琼州做官,在以前他也到过京城,那时候马文升的宅子前面可是车如流水马如龙,骆驿不绝,不是来请教学问,就是为了官务,如今却凄惨到了这种地步!

马文升正一身便装站在院子当中,孔道衡上去作揖道:“太宰这是要去哪里?”

马文升见到孔道衡来了,心喜,让手下人暂停收拾,请孔道衡和孔洛洛进了屋子,沏上茶,问了孔道衡一路是否辛苦,关切了几句。

孔道衡也与之寒暄,便又问了一遍道:“太宰身居要职,朝廷现在也正是用人之际,为何离开?”

马文升叹了一声,把经过说了一遍。

弘治帝驾崩之后,马文升、戴珊、刘健、谢迁、李东阳、朱晖扶持新帝登基,各种各样的事务繁杂,把左都御史戴珊活活累死在了桌案上。

新皇帝大惊,连忙召集群臣,要议定一个新都御史,不然事情处理不了。

刘瑾本来是想推荐左副都御史刘宇继任的,不料被马文升抢先一步,说孔道衡可堪此任。

新皇帝命吏部尚书屠滽拿来官员名录,查证孔道衡并无大错,在琼州又屡有政绩,便招他进京。

众官员称“善”。

新皇帝想着大家都在的机会,把一些大事处理一下,比如年号问题。

刘瑾就说:“自古年号都是帝王决定,没有臣子说话的份,还请圣上揣摩。”

新皇帝端正了一下坐姿道:“卿等以为‘正德’如何?”

众官员都言好,都说正确的德行是帝王最崇高的品质。

马文升自幼饱读诗书,可谓是学富五车,知道正德这个年号在宋代西夏时夏崇宗李乾顺用过,所以嘴里念叨了一句:“怕是不好吧。”

正德皇帝脸色一沉道:“太宰何出此言?”

马文升见皇帝生气了,不再说话。

正德皇帝见自己刚说这一件事就被马文升打扰,兴致全无,挥手让众臣退下。

大家一时间也没想出正德这个年号有哪里不妥,都思索着走了,不过没怎么在意,过去就过去了,但李东阳此人即为较真,对于学问的渴求远胜于鱼渴望水,当夜去往翰林院去问,大家都纳闷,不觉得正德哪里不好。

这时走来一个人,一连说了几句话,让整个翰林院为之甘败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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