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母走后,雨辰一时难以摆脱伤感失落情绪,他独自一人住在书房。
每天和若兰吃饭时见面,匆匆地吃过饭,淡淡地打过招呼就急匆匆地离开。
中秋节当天,若兰想做点什么改善下两个人冷冷的局面。
一大早就去菜场和超市采购,买了雨辰喜欢吃的大闸蟹等菜品,更置办了月饼和红酒,她想借着过节好好地和雨辰谈谈心。
中午吃过饭,雨辰休息了一会儿,就披上衣服要出门,若兰拦住询问,“今天过节,你这会儿去哪里?”
“我和哥几个有个重要聚会。”
“今天都是自家人团聚的,你有老婆有家人,为什么丢下我们去和外人团聚。”若兰心里很失落。
“我乐意,家里待着太闷。晚饭不用等我了,我在外面吃。”雨辰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若兰听着雨辰决绝的话,心里很伤感,她还是不死心,追到门外,对着雨辰喊,“早点回来,我和爸等你吃饭。”
雨辰钻进汽车发动车子,面无表情地离去,似乎没有听到若兰的喊声。
天黑了,若兰和白父一起做好了一桌好菜,从六点等到八点,还没见雨辰回来的影子。
“若兰,给雨辰打个电话,催催他吧!”白玉川有点恼火儿子,大过节的竟然迟迟不归家吃饭。
若兰拨通了雨辰的电话,电话里传来了一阵男男女女的嬉笑声,雨辰不接电话,将电话给了一个哥们。
“嫂子,雨辰喝高了,让我给你说话呢,你放心吧,我们再唱会歌就送他回家去。”说完,挂断了电话。
若兰伤心至极,再次拨打雨辰电话已经关机。
气愤难平,却无计可施,怕老人担心,就安慰老人。
“爸,雨辰朋友找他临时有点急事,他在外面吃了,让我们不用等他了。”
忙碌了一场,竟然是这个结果,盼来盼去,盼个透心凉。
若兰和老人两个吃着中秋团圆饭,一桌佳肴,却味如嚼蜡,为了安慰老人,若兰还要强颜欢笑。
吃过饭,洗刷完后,已经九点多,雨辰还没有回来,若兰就劝说老人出去锻炼会儿身体,再早点回家休息。
白父出门锻炼了,若兰一个人在家等的肝肠寸断,在房间里分分秒秒都是折磨。
她要出去找他,当面问个清楚,她欧若兰哪点对不起他白雨辰了,用这么残酷的冷战折磨自己。
她受够了,一天一天没有尽头,白母已经去世了,挽不回的过去,为什么他还是迟迟没有醒悟。
打开手机,查找到雨辰几位哥们的电话,逐一打过去问询,终于找到了雨辰聚会的地方。
若兰打了个车,匆匆忙忙赶到雨辰喝酒聚会的场所。
按照地址,出租车将若兰送到市区内一家豪华的ktv恋歌房前。
夜色阑珊,霓虹闪烁,这里是个不夜天。
走进ktv,仔细问询查找。
凭着若兰特有的敏锐,她在一个豪华包间内找到了雨辰。
推开包间的门,房间里光线昏暗,彩灯闪烁,歌声震耳,一堆男男女女喝得微醺,正在房间里侃大山、喝啤酒、唱情歌。
几个男人怀里都搂着所谓的“公主”,雨辰却静静地一个人缩在包间的一角,孤单地喝着啤酒。
当若兰一身怒火推开包间门的那一刻,雨辰的几个哥们已经从她的脸上读到了愤怒和伤心。
“嫂子,你怎么来了,要不一起唱。”包间里有人提议。
“给我滚,雨辰没有你们这样的朋友。”若兰咆哮道。
一堆男男女女吓得夺落而逃。
对于这样的狐朋狗友,不要也罢,若兰不在乎得罪他们。
这些人中,若兰只认识其中几个,不过是雨辰的泛泛之交,平时在一起打打牌,吹吹牛,无伤大雅的举动,若兰从来不加干预。
可是今夜亲眼看到自己的老公混在一堆乌烟瘴气的人中,若兰真的恼怒了,她发了平生第二次火。
偌大的包间内,只剩下雨辰和若兰,若兰挨着雨辰坐下,看着眼前喝得东倒西歪,眼神迷离的男人,满心伤痛。
她拉开一罐啤酒,举到雨辰面前,“老公,你不是要喝酒么?要不醉不归么?今天我陪你到底。”
雨辰喝得晕晕乎乎,看到若兰怒气冲冲,将一帮损友赶走,他有点紧张担心地看着若兰。
“老婆,让你生气了,我自罚一杯。”他拉开一罐啤酒,同若兰碰杯。
“老公,我们两个走到今天,容易么?好不容易成了家,能厮守在一起,开始幸福的日子,为什么你不珍惜,要和这些人混在一起,自甘堕落?”
“我心里难过。”雨辰仰头,又喝掉一大口啤酒。
“你难过,你想过我么?想过爸爸么?我们就不会难过,就不会伤心么?雨辰,你醒醒吧!妈已经走了,回不来了,你为什么还要苦苦折磨自己?一味沉浸在伤心中。她九泉之下,看到你过得不开心,她也不会瞑目的。”
若兰想到自己的委屈和无助,想到自己受的冷漠和疏远,难抑悲痛,泪水溢出眼眶。
雨辰低头不语,不去看若兰的眼睛。
若兰拉住雨辰的胳膊,绝望地看着这个木头人,为了母亲的早逝,他痛心疾首,竟找不到前进的方向,看不到家的温暖,只是一味沉浸在失去母亲的伤痛悔恨中。
他用冷淡折磨着若兰,救赎着对母亲的爱,他用酒精麻醉着神经,企图忘却生活的痛苦。
看着眼前一蹶不振的爱人,若兰捧起了他的头,逼着他看着她的眼睛。
“雨辰,在你心中,妈曾经是你的全部,我没有一丝怨言,她病了,一家人尽最大能力为她治病,你用满腔孝心送她离去。妈走了,可你还要好好活着,你不能再这样失魂落魄地生活下去了。我爱的白雨辰不是这样的,你曾说我是你的全部,我不苛求是全部,哪怕是你身上的一根肋骨,我要你知道,你不幸福我也不幸福,你痛苦我也痛苦,雨辰,你不要再折磨自己再折磨我好么?”
若兰泪眼婆娑的劝说着眼前迷失心智的爱人。
你喜欢唱歌,好,我唱给你听,让你听听我的心声,若兰从来没有停止过爱你,而你有没有像从前那样爱我?
若兰挑选了一首歌曲,拿起话筒,唱给雨辰听,有泪水从眼中滚滚流出,歌声里透着哽咽,透着伤心和真情:
从来就没冷过 因为有你在我身後
你总是轻声地说黑夜有我
你总是默默承受这样的我不敢怨尤
现在为了什么不再看我
我是不是你最疼爱的人 你为什么不说话
握住是你冰冷的手动也不动 让我好难过
我是不是你最疼爱的人 你为什么不说话
当我需要你的时候 你却沉默不说
......
看着若兰边唱边落泪,雨辰的心被刺疼了,总是沉浸在自己的得失之中,总是习惯了把母亲放在第一位,不知何时,开始疏远冷淡了若兰,让她的心为他痛不欲生。
他伸出手,怜惜地抹去若兰脸上的泪。
“对不起,宝贝,我惹你伤心了......”
雨辰起身,拉住若兰的手,“走吧,我们回家吧!时间不早了。”
若兰搀着雨辰走出ktv,走在华灯绽放的城市的街道上,这里离家并不远,夜晚的出租车很少,若兰索性挽住雨辰的手步行回家去。
看着紧紧搀扶着自己的若兰,对自己满心挚爱的若兰,雨辰悔悟地发现,原来,爱从来没有遗弃过他,只是他自己被蒙蔽了双眼看不到眼前人的可爱和美丽。
他用温热的手,十指紧扣若兰的小手,赏着一轮明媚的圆月,两个人向着家的方向走去。
这一刻,似乎又回到了从前,回到了两个人心意相通,情定终身的美好时刻,荡漾在若兰心头的是甜蜜和幸福。
迷路的孩子,让我牵你的手,带你回家,看着眼前深爱的醉酒的男人,跟着自己朝家的方向走去,若兰找到了迟来的幸福。
十字路口,明明是红灯,却有一辆车快速驶来。
陶醉在失而复得幸福中的若兰,猝不及防,等意识到汽车过来,她极速地将雨辰用尽全身力气推到一边,自己却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