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兰,你瘦多了!”在大家七嘴八舌的问候声中,肖凌风也走上前来,将手里的一捧康乃馨放在若兰床边的桌子上。
“你怎么会在这里,而且还是和我们公司的同事在一起?”若兰看着他,微笑着、疑惑不解地问道。还是凌薇嘴快,她坐在若兰床边,笑意盈盈地瞧着肖凌风说:“他去找总经理面试,我觉得还不错,就帮助他美言了几句,总经理就果断拍板留下了他,最主要他和咱两个是老乡,好像和你很熟,若兰,该谢谢我吧!”
大家都把目光集中在这个叫肖凌风的小伙子身上,雨辰也好奇地打量着这个突如其来的人,因为若兰从来没有告诉过他,有这么一个老乡,而且看上去和若兰熟的很。这是一个看上去很结实强壮的小伙子,个子较高,头发乌黑,小麦色肌肤,一双剑眉下的眼睛不大不小,却很有神,鼻梁高挺,嘴巴厚薄适中,脸部整个线条看上去很有立体感,整体给人的印象是质朴实在,笑起来还有两个憨憨的酒窝。雨辰看见若兰开心,也跟着开心,毕竟他乡遇故人,是幸事一桩。
同事们在七嘴八舌问候完后,看房间人实在太多,都先后起身告辞了,只剩下老板指派来的凌薇和凌风。雨辰洗了水果放在盆子里招待两位,凌风却不吃,他去卫生间洗了洗手,拿起柜子上的水果刀熟练地将苹果削了皮,递给若兰吃。若兰忙说:“你们吃吧,水果太凉了,我有肺病恐怕不敢吃。”
肖凌风却不放弃,他快速地将苹果斩成小块,放在小碗了,又起身倒了大半碗开水泡着水果,重新又端给了若兰,若兰斜倚着被子,不得不接在手里,用叉子叉了一块,吃了起来。
在一边的凌薇看见了,就打趣道:“若兰啊!你这是哪里修来的福气啊!两位帅哥都围着你转,我在这里成了电灯泡了。”一双荡情目紧盯着肖凌风的脸说:“帅哥,我吃醋了,怎么光给若兰削水果,不给我削,好歹都是老乡,你也太偏心了吧!”肖凌风倒也厚道,听完凌薇的话,就老老实实又削好一个,递给了凌薇。
雨辰好多天没到公司了,重要工作拉下一堆,见有两位老乡一起过来看望若兰,而且若兰的烧也退了些,就拜托他们两位帮忙看着若兰,自己利用中午时间到单位加会班,临走时,他掏了两张毛爷爷递给了凌薇,委托她们中午给若兰到外面做点好菜。
若兰发烧不舒服,不是很爱讲话,剩下凌薇和肖凌风两人,闲着没事干,胡侃八侃。凌薇对若兰的这位老熟人兴趣很大,一副相见恨晚的样子,她好奇地询问肖凌风:“你和若兰是一个村的还是邻村的?你两个小时候上一个学校吧!”因为有老乡的面子,肖凌风并不隐瞒她,相反觉得她是个很活泼可爱的女孩,就大大咧咧说道:“我和若兰是一个村的,小学也在一所学校上的,经常在一起玩。”说完,又专注地看了看无精打采的若兰,“若兰,你还记不记得咱两个一起上学路上的有趣事情了?”若兰懒洋洋地说:“有趣事情太多了,你指哪一桩?”
肖凌风看若兰懒得回应,就说给凌薇听:“我们上学的学校离家太远,我们小孩子懒得跑,就想了一个高招去偷懒。”
“说么,说么,什么高招?”凌薇一脸兴趣,耐心听凌风讲,好不容易有个听众,凌风很开心地接着往下讲:“我们村子后边有一个小矿山,经常有拉石头的货车从村子路过,而且刚好通往学校的路,若兰和我就经常扒货车上学校去,只不过那些货车司机太坏了,见我们小孩子爬在车上面,到了学校边,就开始加速度,害的我们拼了命的往路边的麦地里跳,一个个摔得人仰马翻,惨不忍睹。有一次,我和若兰在车上睡着了,竟然被拉到了城里的工厂,还好司机不是人贩子,办完事,又将我们俩个给捎回来了。”说完,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笑出一对迷人的酒窝,憨憨地看着若兰,“若兰,我说的对吧!你还记得这些事么?”
说到上学的糗事,若兰觉得有点好笑,她没好气地说:“你还好意思说上学的事,有一次,你不知从哪里弄了个自行车,非要骑车子带我去上学,结果技术实在太臭,带着我一头骑进村里的深沟里,害的我头上被自行车砸了个大口子,淌了很多血,害怕被继母吵,我用头发全部盖在伤口上,最后伤口长好了,很多头发都长进了伤疤里,没有办法我只好忍着疼又一根根拽出来。”
说完,愤愤不平地瞪了肖凌风一眼,肖凌风不好意思地说:“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净揭人伤疤。”
若兰乐呵呵地笑了:“哈哈,我揭的是我自己的伤疤,没有揭你的。喔,忘了问你,你在x市混的好好的,怎么跑我们公司来了?”
肖凌风抓了抓脑袋,腼腆地说:“好什么好啊!原来单位总是加班,天天熬个半死,我跳槽了,准备换家单位。刚好听家人说,伯父去世了,就想着到你们公司碰碰运气,如果不成功就当顺便来看看你,没想到竟然通过了。”说完,感激地看了一眼凌薇,诚恳地说:“谢谢你啊!凌薇,谢谢你替我说好话!”
凌薇眉开眼笑地说:“要谢我容易啊!改天你要请我吃饭啊!不过要专门请我一个人,这样才显得诚恳。”
老实人肖凌风一口答应:“好,没问题,等若兰病好了,我好好请请你客。不过眼下该吃饭了,这里你比较熟,你去打饭吧,我在这里看着若兰输水。”
“好吧!帅哥,你就好好和若兰叙叙旧吧,我去买饭了。”说完美滋滋地出门买饭去了。
剩下肖凌风和若兰两人,房间里猛然安静下来,若兰又恢复了安安静静的样子。肖凌风看着若兰稍显苍白和消瘦的脸,有点心疼地劝慰道:“若兰,你不要再伤心了,有些事情过去就过去了,不要再记在心上了,要往前看,往前走,生活才会好过。”若兰轻轻地嗯了一声,算是认可,心里却在想,他在讲什么。
肖凌风看四下没人,就压低了声音对若兰说:“你和徐长卿分手的事我知道了,我见过他的新女朋友,两人在一起根本就不般配,大概他是看她女朋友家世好,家里有当官的才愿意吧!若兰,为这种人伤心不值得。”
“啊!”若兰吃了一惊,瞪大了眼睛,看着肖凌风,惊奇地问他:“你怎么会知道,是徐长卿告诉你的么?”
虽然知道徐长卿和高凌风也熟识,但是他们两人私下的交往却并不是很清楚。
“是的,他告诉我说他对不起你,担心你有什么事,拜托我有时间过来看看你!”
竟然是这样,无情无义又装好人,我不需要他来关心,若兰心里怨恨极了,他已经不愿意提起这个伤了她心的人。更不想听关于他的消息,知道的越多,伤的越深,这些话无异于伤口撒盐,让若兰略微放松的心一下子又伤痛起来。
“徐长卿的女朋友干我欧若兰何事,他爱挑什么样的那是他的自由,我没有权利过问,我也没有兴趣去听。”若兰情绪低落地说。
肖凌风看自己本是好心劝慰若兰的话,反而惹若兰不开心,心里也是过意不去,他歉意地说:“若兰,对不起,让你不开心了。”说完,局促不安地叹了口气,眼睛呆呆地盯着地面。
若兰看着眼前朴实的肖凌风,觉得他也挺不容易的,千里迢迢从别的城市赶过来,又第一时间到医院来看望她,作为朋友,当真是没得说的。
可是,他大概不会对自己再有什么想法吧?若兰疑惑地想,可是她又不愿意过多去猜想,想的越多,只会越烦恼。
当年,若兰和肖凌风在村子里两小无猜,一起长大,一起上学,高中时分别分在不同的班级,两人偶尔还在一起无拘无束打打乒乓球。只是后来他考上大学后,突然给若兰写来长长的书信,龙飞凤舞的飘亮字体,字里行间都是对若兰的关爱。
若兰敏感地意识到,肖凌风可能喜欢上自己了,可是她心里已经有男朋友了,根本容不下第二个人。况且,自己和徐长卿两地分离,已经饱尝相思之苦,何必再招惹无辜,让这个和自己一样单纯的男孩子受伤呢。
若兰怕伤了肖凌风的心,就第一时间告诉肖凌风,自己有男朋友了。凌风似乎不相信,依旧写信,甚至还为若兰寄来用自己奖学金买来的飘亮风铃。若兰无奈,只好在大二暑假即将离校时,安排两人见了面。
三个人尴尬地在若兰大学附近的一个小公园无聊地转来转去,一个个各怀心事。
若兰本意很简单,他只是想让肖凌风看看自己确实有男朋友,好让他知难而退。她并不想让肖凌风尴尬伤心,所以就放任徐长卿和肖凌风在一起闲聊。两个人都是学霸极人物,读的都是国内拔尖的一流大学,专业也相同,似乎比若兰还有共同语言。看他两人聊的高兴,若兰也替他们开心。
这次会面后,肖凌风清醒了很多,他写了一封给若兰的信,信很简短:谢谢你,善良的女孩,祝福你们,祝你过得幸福!
再后来,两人就偶尔书信联系一下,信里都是阳春白雪的友情,直到今天在这里突然相逢。
门吱呀一声开了,凌薇提着饭,花喜鹊一样喳喳着走进屋里:“快来人啊!烫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