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一阵沉默,妻子惊愕地说不出话来。
她以为保密工作做得很好,没想到纸还是包不住火。
当年和罗曼妈妈是很好的闺蜜,几个姐妹经常在一起逛街,打麻将。
自从白玉川出国以后,日子寂寞了很多,总是无所事事的烦闷和忧愁。
一次去罗曼家打牌,闺蜜临时有事,就换上了罗曼爸爸,罗曼爸爸长的风流倜傥,说话风趣幽默。
最主要很会逗女人开心,牌场上一句段子,能让女人们笑得喘不过气。不知何时,他那桃花浅笑的眼睛总在自己脸上停留,出牌的时候有时还不经意去触碰到自己的手指。
他单独约她出去喝咖啡,看电影,直到长途旅行偷偷叫上了她。
他的出现给她沉闷的心湖吹来了温暖的和风,给她寂寞的春闺,平添了许多激情的故事。
她依恋着他,当然,事业有成,家族生意兴盛的他也不是吝啬之人,他出手大方,为她豪掷千金。公司里还给她挣来了一份干股,坐等分红。随着收入增多,家里慢慢置办了别墅和轿车。
而一贯在情场驰骋的他,老婆竟然也睁着眼闭只眼。
本以为天衣无缝可以瞒得了闺蜜,就可以瞒得住丈夫。
没想到,他什么都知道了。
终究是愧对他。
听到男人有泪不轻弹的他的低低的啜泣声,从话筒中传来,白母忐忑了。
“对不起!我很感激你这么多年来对我的宽容,我不指望也不奢求得到你的原谅,只是我求你不要告诉辰儿。”
“我可以不告诉辰儿,但是你要告诉我孩子被你带到了哪里?”白玉川不放弃地追问着。
“好吧,我告诉你,但是你要信守承诺。”
日本swa疗养院,一家顶级医疗疗养院。
此刻雨辰正坐在轮椅上,透过宽大的阳台向外看去,外面有碧绿如茵的大片草地,还有清澈透明的景观水池,高大挺拔的异国树木,清幽宁静,风景独好。
可是自从他来到了这里,心里就沉浸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中。
此刻,夕阳西斜,他的心中更是萦绕着一种蚀心焚骨的哀伤和落寞。想要想起什么可是却又想不起什么。
“雨辰哥,在看什么呢?等下我推你到户外看看,心情会好很多的,这里风景迷人,有全世界最先进的诊疗模式和营养保健疗法,我想要不了多少天,你就会彻底痊愈的。”
自从罗曼在父亲恩准和强有力支持下,亲自请假护送雨辰来日本理疗并陪护她,她的心情就好过明媚的阳光,没有一丝阴霾。
每天看着最喜欢的人在眼前,而且形影不离地陪伴着他,不能不说是一种幸福。可是她发现雨辰似乎有点忧伤和郁郁寡欢,就想尽办法来逗他开心。
罗曼小心翼翼地推着雨辰,沿着波光粼粼的水景小路散步,她和雨辰的身影都映在了白母的眼中。
看着一对年轻人的温馨相处的画面,白母自始至终都觉得自己是多么英明和有决断力。闭上眼睛,她都能感受到将来的幸福和温馨的前景。
只是想到了白玉川有可能带着若兰来找雨辰,她不由得锁紧了眉头,细细思量着对策。
而此时,白玉川和若兰为了急于见到雨辰,正坐在飞往日本的飞机上。
“伯父,你闭上眼睛休息会儿吧!还需要几个小时才能到呢。”若兰看到白父眼里挂满了红血丝,体贴地劝慰着老人。
“喔,心里事情多,睡不着啊。孩子,见了你伯母,恐怕又是免不了争吵,你别往心里去。只要好好考虑你和雨辰之间的事就好了,即使雨辰忘了过去,你也不要灰心和放弃,大不了重新来过就是了。”
听着白父语重心长安慰的话,若兰的心里充满了感激,一种只有父亲才能给予的依赖感和安全感包围着她。她擦了擦几乎要流出眼睛的泪水,乖巧地回应着。
“好的,伯父,你放心吧!”
夜晚,飞机抵达了机场,两人没有停留,又搭车来到了雨辰所在的疗养院。
此时,雨辰因为疲倦,在舒适的卧床上已经沉沉睡去。在白母和罗曼的安排下,白玉川和若兰只好分头到房间里休息。
若兰急于见到雨辰,但是想到夜已深,就强抑着思念心情,透过虚掩的门看了看雨辰。
第二天天刚亮,若兰就在雨辰的病房门口徘徊,可是门开了,罗曼穿着慵懒的睡衣打着哈欠从房间里走出。
“你怎么能和雨辰住在一个屋?”若兰很惊愕,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这是罗曼和白母故意布的局。
“怎么不能,你已经是过去式了,你有什么权利管我。”罗曼咄咄逼人。
“好吧,我不想和你发生争执,雨辰是我的老公,理应由我来护理他。”
“你配么?你也不问问这家疗养院一天得花掉多少钱?只有我才能给雨辰最好的呵护和护理。雨辰哥已经被你害惨了,你见也见过了,我请你不要长时间在这里打扰他休息。”
罗曼怕若兰一直呆在这里,就想尽办法赶她走。
“我承认我暂时给不了雨辰优厚的疗养条件,但是我们是有感情的,用心服侍,就是万能良药。”
“你们有感情?笑话,雨辰哥和我从小玩到大,只有我最了解他,最爱他,你算哪根葱?半路夺人所爱,还害他伤成这样。”
罗曼恼火地还击着,女人为了心爱的人,发起飙来,连语言都可以变成匕首和弹药,唯恐轰炸不死对方。
空气里弥漫着浓浓的火药味。
怕惊醒雨辰,若兰不愿意同她多做争执。
她轻手轻脚走了进去,看到雨辰还在酣睡。
他大理石般光洁的额头下是那熟悉的眼睛,只不过此刻双眸紧闭,长长的好看的睫毛遮盖着眼睛,高挺的鼻子,轮廓分明、厚薄适中的嘴唇,梦中人听到响动,眨了眨眼悠悠然醒来。
“若兰”雨辰猛然间看到若兰来看他,眼睛里闪过一抹亮光。
“你想起我是谁了?”若兰惊喜地问。
“没有。”雨辰无奈地说,虽然想不起来,但是看到她,心里却很踏实。
一行人吃过饭后,白玉川回房间休息,曼曼则陪着雨辰去做理疗。
当着若兰的面,她亲热地搀着雨辰离开了。
若兰也想跟去,却被白母叫住了。
“不要走,我找你有点事商量。”
“你说吧。”
“你来这里也看到了雨辰,知道了我这当妈的不会害自己亲生儿子,所以你也该放心回去了。
你知道,人多喧嚣杂乱,也不利于雨辰静养。
另外,曼曼和你也水火不容,她现在和雨辰情投意合,已经住在一起了,再过几个月,你就会收到他们两人的结婚请柬。”
“怎么可能,我不相信,雨辰不是这样的人。”若兰无力地辩驳,内心充满了绝望。
“怎么不可能,雨辰已经把你彻底给忘了,他正在开始一段新的感情,而且这段感情也是本应属于他的,只不过被你从中打断了。
你能给予雨辰的除了伤害还有什么?你爱他,就要为他考虑,曼曼给予雨辰的是一流的康复理疗,而你能么?你呆在这里,势必会让曼曼生气,会影响雨辰的康复理疗。”
若兰的心像被尖锐的刀子刺进去,痛彻心扉。
自己人微力薄,除了对雨辰的一腔真爱外,她确实不能像曼曼那样给他优越的康复条件。尽管她认了豪门亲戚,但是若兰不会不劳而获,去向他们讨要钱财。
沉默,无言的沉默,急匆匆地赶来,满心都是渴望见到雨辰的喜悦和期盼,可是见到了,才知道想和他呆在一起有多么难。
在这个异国他乡生疏的土地上,她举目无亲,无处投靠,而这里显然又不欢迎她,呆在这里多一分钟,别人就觉得碍眼。
白母看到若兰沮丧落魄的神情,知道自己说的话戳中了她的痛处。
“你要走可以,走的时候别忘了给我留一个你的新的地址,我怕到时候邮寄离婚协议书找不到你。”白母冷冷地补充道。
若兰忍着心中的剧痛,噙着满眼的泪水,无言地离开了雨辰的房间。
擦干泪水,去和白父道别。
“伯父,我有点事,先走了。”若兰哀戚无助地说。
白父一脸惊诧神情,“孩子,刚来怎么就走,和雨辰好好沟通了么?”
若兰已经无力去回答,她怀着一线希望,将日记交给了白父,肯求老人。
“伯伯,这是我写给雨辰的回忆日记,如果他还需要我,麻烦你转交给他。”
说完,红着眼睛匆匆地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