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兰姐!我在这儿,快过来!”若兰刚从办公楼露面,就看见凌薇正站在停车场一角招手叫她。
若兰看见凌薇又换了装束,穿着一袭鹅黄的合体套裙,衬得皮肤细腻如白瓷,满头乌黑的长发披散下来,半遮半掩星眸。
“打扮这么靓给谁看呢?”若兰疑惑不解地问。
“快来,今天带你开开眼界,长长见识!”凌薇不由分说拖着若兰的双手往一辆黑色的奔驰商务车走去,未及车前,车门已被打开,车里面坐着两位中老年男士,一位秃头微胖,穿着一身名牌休闲服,鼻梁上架着一副金框眼镜,有一股书卷气。另一位高大细瘦如麻杆,西装革履,深陷的眼睛透着锐利的光芒。
若兰迟疑着不愿上车,凌薇连推带拉把若兰拽上了车,热情地对车上的两位说:“张总、王总,今天我把我们公司的高冷美女给请来了,你们两个可要好好请我们的客。”两位老总齐声说:“没问题,小事一桩。”
凌薇侧过脸,又搂住若兰的肩膀介绍道:“若兰,别见外,这两位都是身份显赫的老板,给公司王总关系都很好,我们去一个好玩的景区吃饭,好吧!”
微胖男人坐在驾驶位置,已经点着了火,一加油门,车子疾速前进。瘦子坐在副驾,开口对若兰说:“常听凌薇讲起你,今日一见,果然相貌不俗、气质出众啊!”
车子七拐八弯,开到了一处郊区的私人会所。
凌薇拉着若兰的手,安慰道:“这两位老总跟我很熟,和总经理也很熟,关系很好,都是自己人,你把心放肚里吧,别一副被绑架的样子。
被拖上车的那一刻,若兰已经有点后悔了,她想下车,又怕扫了凌薇的兴,惹凌薇不开心,只好不太情愿地往里走去。
这是一个很大的清幽宁静的私人山庄,绿树环绕、花草丛生,此时,天色已暗,但依稀可见好几栋欧式建筑零星点缀在假山和绿树丛中。
从停车场出来,一行人沿着宽敞的拼花石子通道,在高耸的两排欧式路灯照明下,走进了一个恍如宫殿一样的大厅,里面雕梁画栋,十分豪华,大厅高处整个穹顶都是欧式神话手绘,美丽炫目。大厅正中悬挂着璀璨晶莹的水晶吊灯,猛一进去,晃得人睁不开眼。
进了大厅,简单交谈后,就有穿着笔挺西装的服务生殷勤地在前面引路,穿过长长的铺着厚重地毯的通道,步入了一个典雅的包间。
若兰挨着凌薇,局促不安地坐好,很快有服务员将已预订好的菜肴依次端上桌,不是海鲜就是野味,有的菜肴若兰压根儿就不认识。只是当服务员报菜名时,依稀听到了:木瓜血燕、极品网鲍等名字。
饭局开场,坐在上首挨着凌薇的胖子开了腔,“今天我和王总及两位美女有缘坐在这里,不胜荣幸,‘相聚都是知心友,放开喝杯舒心酒’,来,我先带头敬大家一杯!”说完高高举起酒杯,要和大家干杯。
瘦子和凌薇忙把酒杯举起来,若兰却端起了水杯。大伙儿一致声讨若兰,瘦子满面堆笑说:“人在江湖走,不能离了酒,若兰要给张总个面子,干了这杯。”说完,捧起桌上的白酒递到了若兰面前。
若兰端着水杯,不愿伸手接酒,就对大家说:“我这两天感冒,吃了抗生素,没法喝酒,还请两位领导海涵!”说完,就快速地将水杯和几位低低碰了下,一饮而尽。“我就以水代酒,敬两位领导!”
大家看拗不过若兰,只好随她意,若兰顺利躲过喝酒这一劫。这次喝酒,若兰吃一堑长一智,上次被凌薇灌酒的事还记在心里,她无论如何也不会再第二次犯傻了,所以才早早想好了说辞。
“不喝酒,喝水太寒碜,那就喝点饮料吧!”瘦子变戏法似地从带来的酒箱内拿出几瓶椰汁饮料,取了一瓶拉开递给了若兰,若兰接过,只是轻轻抿了一口,觉得味道有些古怪,就不愿多喝。
席间,王总和张总两人高谈阔论生意上的事情,一派谦谦君子、成功商人形象。凌薇酒量一般,只陪着喝了两三杯,就面泛桃花起来。若兰没有喝酒,却脑袋晕晕乎乎,很不舒服,她借口去卫生间,偷偷给雨辰打了个电话,让雨辰快来接她回去,除了雨辰,她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能来帮她解围。
此时此刻,若兰是彻头彻尾地后悔和恐惧起来。她在心里暗骂自己笨蛋,怎么跟着凌薇到了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眼看凌薇就要喝醉了,和这两个陌生的老男人待在一起心里直犯怵。
她在卫生间用清水洗了把脸,感觉清醒了很多,迟疑着不愿回去。凌薇却推门进来,若兰像见到救星似地对凌薇说:“我不太舒服,想早点回去了!”
凌薇不予理睬,没好气地说:“你这不是扫兴么,饭还没吃完,就催着要走,多不合适呢!”
她搔首弄姿地拨弄着自己的长发,盯着镜子中的自己,洋洋得意得对若兰说:“这里还不错吧!两位老板可是货真价实的老板,介绍你认识,你会好好感谢我的。”
不由分说,拖着若兰的手又把她拉回到了酒桌上。
胖子兴高采烈地看着若兰说“好戏还在后头呢,等会儿去会所的大包间唱歌去,凌薇唱的一手好歌,不能不听听啊!”说完话,伸出手揽住了凌薇的肩,亲昵至极。凌薇浅笑皎然,并没有挣脱出来,相反,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看到凌薇的反应,若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如坐针毡,急不可待等着雨辰找来,可是又担心雨辰找不到地址,掌心微微冒汗,心通通直跳。
若兰厌恶地看着凌薇面带桃花、轻微醉酒却轻薄放浪的脸,彻底明白过来,这个甜甜地喊着自己“姐姐”的所谓妹妹真的像一条毒蛇一样让她恐惧,今日的酒宴好比鸿门宴,她凌薇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若兰再单纯也已经看透。办公室张姐的亲密告诫又回响在耳边,若兰一厢情愿地把她当做朋友、亲人,而她却把若兰当做傻瓜、当做敌人和猎物。
凌薇自甘堕落的面目第一次曝光在若兰面前,让若兰认清了这样的朋友不能交。人没有权利选择自己的出身,却有权利选择脚下的路,若兰没有力量改变别人,却可以选择远离损友,远离黑暗。古语有云“蓬生麻中,不扶而直;白沙在涅,与之俱黑”,若兰从今往后会对这个叫自己“姐姐”的陌生人敬而远之,关上心门。
酒席还没有结束,雨辰已经驾车匆匆赶来,他进到包间,二话不说,拉着若兰的手就往外走,瘦子十分不满,大声质问:“她是你什么人,你拉起就走,真是过分。”
雨辰大吼了一声:“我女朋友,听清楚了么?”说完头也不回,拉住若兰胳膊,扬长而去。凌薇追在后面叽叽歪歪说些什么,若兰也听不太清楚。
坐在雨辰车上,车子缓缓向市区驶去,若兰看着一点点明亮起来的市区万家灯火,感觉安全温暖了许多。
雨辰生气地说:“若兰,以后都不要和凌薇再有工作以外的往来,在公司老人都知道,凌薇是个老板的小三,是只会演戏的狐狸精,是条会咬人的美女蛇,她是靠着和王总的关系才混进公司的,你跟着她,早晚得被带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