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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木满常山 二十、大理想

maldives bar是一片蓝色的海洋,一只小提琴曲好像轻柔的水波带人入梦,各色人等就是海底形态各异、五彩斑斓的鱼,穿梭其间,女人们更是袒胸露背,妆容妖娆,整一个活色生香!

对比之下,苏木和杨灿倒有些像从天而降的外星人了。苏木还穿着早上去殡仪馆时的行头,黑色t裇搭一条七分牛仔裤,平底凉鞋,头发随意扎成了一个丸子。杨灿呢?一件黑色蝙蝠袖t裇软得像豆腐皮,下身一条牛仔热裤,露着两条长腿,脚上还趿拉着人字拖。两人都不施粉黛,素着一张脸。

吧台里的调酒师见惯不怪,分别给她们兑了一杯蓝色珊瑚礁和蓝色夏威夷。

杨灿端起夏威夷碰了一下苏木的珊瑚礁,说:“来,为我终于摆脱了渣男,cheers!”

“珍爱生命,远离渣男!cheers!”

杨灿一仰脖子,一杯酒全部下肚。苏木则就着杯沿,轻轻啜一口。她认为。酒的妙处,恰在于细品慢尝,酒不醉人人自醉。两个“醉”,意思不同,境界各异。

酒,一口又一口,一杯又一杯,眼神逐渐迷离,心灵更加寂寞。

杨灿一喝酒话就多,没醉都多。“问世间什么最多,渣男最多!问世间什么最少,真爱最少!渣男如何辨?答:你跟他情浓意浓之际,他说宝贝儿,咱们去开房那啥啥呗。你说亲爱的,等我们结婚以后吧。于是他各种骗各种花言巧语,说什么你根本不爱我,那啥是爱的升华你不知道吗?你回答他,no,结婚才是爱的升华。然后他再说,这都什么时代了,还有你这样的古董女?不试一下,谁知道你以后是不是那啥冷淡啊?老娘火了,说行啊,就不走最后一步,看是你把我弄爽还是我把你弄爽!然后,他就没有然后了。呵呵呵!呵呵呵!老娘18岁开始谈恋爱,这招百试不爽!”

苏木摇摇手,接她的话:“你那是头脑清醒、意志坚定才没上当,那些对男人的甜言蜜语没有抵抗力的妹子才惨。以为碰到真爱了,心甘情愿把什么都给他了,结果人跑了,被抛弃了。然后,嫁一男的。新婚之夜,男的发现她不是处,呵呵!各种闹各种出轨,还有更龌龊的——换妻!听说过吗?关键那男的自己都不是处,身上三点黑得跟什么似的,都不知道碰过多少女人!”

杨灿从来没有听苏木说过这些,吃惊地放下酒杯,竖起大拇指:“阿木,你老司机啊!”

苏木“噗嗤”一声笑:“活到这把年纪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我不跟你说过吗?咱那英语组,女多男少,男的在小办公室,大办公室全是一帮女人。每天备课上课改作业训学生,女人们时间还多啊!干什么呢?秀老公秀孩子,八卦世间百态、传闻逸事。我就在旁边静静地听她们说,长点知识啊!哈哈!”

杨灿喝一大口酒,有些伤感:“从小我妈就对我敲打洗脑,生怕我嫁不出去,嫁出去了都会被人欺负。我活到28岁,就这一点听了她的,可是我还是嫁不出去。”

苏木拍拍她的肩,安慰道:“没事,姐儿陪着你呢!反正我这一辈子是不会嫁人的啦。”脑子里一下想到陆常山,嘴里冒出苦涩,“我已经见过最美的风景,够了!”

“我觉得你跟陆常山还会再继续的,你别灰心。”

“没可能!有一个梗在那里堵着呢!其实,就算能继续,我也不会选择结婚。真的,身边太多出轨、离婚、闹腾的故事了,结婚的路太难走了!”

两人一时沉默,再叫调酒师调了酒来,继续喝。

杨灿吞下一口酒,想到最近才起的一个念头,对苏木闪闪眼,说:“结不结婚无所谓,我想要个孩子。”

苏木白她一眼,表示不屑:“切!你以为单身妈妈那么好当,以后孩子的性格成长更需要男人。”

“我去租一个呀!咱南州早就有这样的业务了!”

苏木觉得好笑:“那你不该不要王明扬。”

“他不行。我杨灿清清白白,可不想背一个小三的骂名。我要去找一个长得帅的,基因超强的,没有结婚的,然后,一击即中!”

如此憧憬美好的未来,杨灿有点醉了。

“那你和他结婚多好!”

“不!正像你说的,结了婚你要担心他出轨,要处理难缠的婆媳关系,然后离婚大战,这样那样,太麻烦了!”

这种事情也不是不可能吧。苏木想起看过的一篇小说,女主就是借腹生子,然后去清净的乡村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开心、幸福。可那是小说啊!

杨灿眯起眼,神秘地笑道:“其实我已经想到一个人了。”

“谁呀?”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你家张力哥哥啦!当当当当……”

“他呀——”

“怎么?你可别跟我说他是你的哈!”

“胡说!我要说的是,如果你怀上了他的孩子,我妈妈他爸爸他妈妈以及宋家的一堆人都会逼着你们结婚。结婚以后,张力会不会还像现在这样到处惹桃花呢?”

张力的心思苏木最清楚,所以,如果成了的话,这应该是一桩好事。闺蜜变成嫂子,想想都美。

“我管他惹多少桃花!重要的是,我要拿他的细胞生一个又漂亮又聪明的小宝贝!”

两个未婚大龄女青年喝着蓝色的酒,谈论着不想结婚的未来生活,还真是酒入愁肠,化作千般妙想啊!

酒吧dj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小提琴曲换成了阿黛尔的《rolling in the deep》:

there's a fire starting in my heart

reaching a fever pitch and it's bringing me out the dark

finally i can see you crystal clear

go ahead and sell me out and i'll lay your sheet bare

……

杨灿跟着节拍扭着腰哼唱起来。

两个男人靠了过来。一个膀大腰圆,头发往后扎成一小束,环眼络腮胡,膀子上刺着一条张牙舞爪的青龙。另一个染着黄发,戴着耳钉,却瘦得像根竹竿。乍一看,这两人还真是绝配!

“嗨,美女!”青龙把胖大的手作势要搭在杨灿扭动的腰上。

“滚!”杨灿往苏木这边靠,躲开了。

竹竿手里端着一杯啤酒,凑近苏木,碰了一下她的杯子,绽开一个迷人的笑容,嗓音有点沙,带着一股浓郁的磁性:“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来,美女,干了这一杯,你我今夜不寂寞!”

苏木不动。杨灿却妩媚一笑,举起杯子朝两人敬一圈,转过身来背对吧台,说:“两位帅哥雅兴很高啊!”

“好说!妹子,哥带你好好玩玩!”青龙一脸淫笑,嘴里的酒气喷在了杨灿脸上。

“哎,如此良宵,怎可唐突佳人呢?”竹竿还盯着苏木,笑容越发让人迷醉。

苏木喝尽最后一口酒,对吧台后正忙着的服务生说:“买单!”

竹竿细长的手指伸了过来,眼看就要来碰苏木的手,没料到斜刺里有另一只手伸出来,准确地挡在了这几根手指前,同时一把低沉的嗓音陡的响起:“先生,良辰美景,也要讲究适可而止吧!”

苏木和杨灿惊得回头,可不正是陆常山吗?

苏木瞬间脸红:“你,你怎么来了?”

陆常山不看她,像一座冰山站在竹竿旁,双眼如寒夜的星。

竹竿渐渐收了笑容,讪讪道:“得罪,得罪!”

青龙却哈哈狂笑,手下垂,摸向杨灿的大腿。

杨灿手中的酒如一道剑光射在他脸上,刹那开花。

陆常山迅速移身,一手抓一个,把杨灿和苏木扯出来往酒吧门的方向甩。

“啊——”

两女低呼,趔趄几步,才算站稳了。

青龙环眼一睁,捏起醋钵大的拳头照着陆常山的鼻子挥过来。陆常山避身闪过,一脚踩在那人脚背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人突然就浑身瘫软,脸上露出惊讶而痛苦的神色。

竹竿也变了脸色,站在吧台边一动也不敢动。

陆常山拿出钱包,抽出一叠来丢在吧台上,过来牵起苏木的手就走。

杨灿挽着苏木的另一只手,三人出了酒吧大门。

外面江风习习,吹凉了燥热的脸。

杨灿嘻嘻笑着,给陆常山点一个赞:“陆医生棒棒哒!”

苏木有点头晕,很想往陆常山身上靠,理智却告诉她不可以,但她的脚步开始错乱了。

陆常山板着脸,问她:“喝了不少吧?”

“没有。”本来就没有,苏木的酒量自己清楚,可是她觉得自己这分钟很脆弱很无力,从昨天到现在见到他后的一切愁绪似乎都已经发酵。

杨灿倒清醒得很,眼见得已经快到她住的小区楼下,就放了苏木的手,说:“那个,我先上去了哈!陆医生一会儿把阿木带上去哦!”

边说着,她撒开腿竟跑了。

“灿……”苏木要去追她,奈何一点力气也无,怔在那里动弹不得。

“为什么要去酒吧喝酒?没男朋友陪寂寞了?”陆常山仿佛没看到她的难受,沉着的脸上满是讥嘲。

苏木只觉一颗心“咚”一声沉入冰水底,酒醒了大半, 全身犹如打了鸡血般满血复活,扬起头凄凄笑道:“对啊!还没感谢陆医生的救命之恩呢!你的手好得差不多了吗?都能够到处逛了哈?”

猛然想到自己的手还被他牵着,苏木用力挣扎了一下,竟纹丝不动,一时心下更是气恼,大声说:“你缠着我有意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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