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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木满常山 十一、意外天

那一夜的最后,张力把覃婉兮带到宋宅,才听宋家兄长宋一鸣说晚饭的时候父亲把覃工请到家里下了一盘棋,现在他已经睡下了。一宿再无别话。

第二天一早,一家人和覃家父女俩吃过早餐,覃工把覃婉兮叫去花园里散了会步,几人才一起去到公司,和公司相关部门负责人再次商议明天新品发布会的细节。

自张力回归以后,宋立雍逐渐退居幕后,公司的主要业务都交由两兄弟打理。张力在梓城的公司主要负责原材料的采购和技术研发,而宋一鸣这边则着重产品的生产销售。

宋一鸣34岁,中等身材,一张国字脸严谨稳重,但是他那双犀利的眼睛却显示了他作为商人的精明。

“这是你第一次在我们的客人和竞争对手面前露面,一定要把握好节奏。”看过相关材料和ppt展示,再和众人讨论之后,他再次嘱咐张力。

张力耸耸肩:“放心,不会丢父亲大人的老脸和你这张小中年大叔的半嫩脸。”

众人一阵轻松的笑。宋一鸣虽跟他没有血缘关系,但从小一起长大,二十多年的兄弟情义,他非常了解这个弟弟的个性,知道他这样说那就是确实没有问题的,于是也跟着温厚一笑。

张力坐正了些,神情转为严肃:“咱们这个产品出来以后就是给zm的hc产品的致命一击,zm会采取什么应对措施,我很好奇。”

“hc的最大缺陷在于它的材料,我们的产品一旦推出,毫无疑问它会下滑到中低端市场甚至彻底消失,因此,他们肯定要想方设法争夺v种材料。”一直没有发言的技术顾问覃工坐在一隅,似乎有些疲惫,闻言揉了揉眉心说。

想起创业的不易,宋一鸣无限感慨:“是啊!四年前我们费尽心血撬开梓城政府的嘴才获得v特种型材的独家采购权,又花了那么长的技术研发周期开发新品,如此成果岂容他人觊觎?保护v刻不容缓!”

张力的那双丹凤眼此时再不见秋水长波,也没有灼灼桃花,那是两把闪着冰冷寒光的刀,仿佛风雪草原上狼王的眼。这双眼从在座的众人脸上扫过,个个震悚,不寒而栗。

他好看的嘴角勾出一抹魅惑的笑,薄唇轻启,轻飘飘地说:“南江集团上上下下都是利益共同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会议结束,大家起身。宋一鸣走在最后,忽见覃工撑了撑桌沿,似乎很吃力的样子。他忙奔过去,伸手想要扶住他:“覃工,您……”

话未说完,手未扶到,覃工身体往后一仰,眼看就要倒下去。

“覃工!”宋一鸣大喊,跨前一步抱住了他。

前面的人纷纷回头,张力首先冲上来:“怎么了?”

“快叫救护车!快!”

宋一鸣助理赶忙掏出手机拨打120。张力则和宋一鸣一起把覃工平放在地上,同时把他的脖子歪到一边。众人一起不停地呼叫:“覃工!”“覃工!”。覃工纹丝不动。张力伸出手指使劲按压他的人中,终于把他的眉头按得皱了起来。大家稍舒一点气。张力再以右手握成空拳,左手叠合其上,用自己身体的力量从右到左滚压覃工的胸部,一边对覃工喊道:“覃工,吸气!”“覃工,呼气!”覃工闭着眼,好在还有意识,艰难地配合着他的指示。

不一会儿,救护车风驰电掣般地来了,宋一鸣拦住要跟去的张力,说:“我去。你留下再和艾经理推敲一下细节,有什么情况我打电话给你。”

“覃婉兮……”张力突然想到还在宋宅的覃工女儿。

“小雷,你去家里把覃老师接到军区医院!”宋一鸣喊站在门口的助理。

“哎!”

宋一鸣和助理匆忙出门。

公关部经理,就是宋一鸣的妻子艾玫跟着宋一鸣历经商场硝烟,这样的场面却还是第一次亲历,耳听救护车的声音去得远了,她还没缓过劲来,担忧地喃喃自语:“覃工一直好好的,怎么会……他这是心肌梗塞吧?”

“他有高血压,存在得心肌梗塞的风险。”张力说,同时皱起了眉,“他身边常备有降血压的药,按道理不至于如此突然。嫂子,哥昨晚把他接到家里没碰到什么事儿吧?”

“没有啊。他和爸爸在书房下围棋,出来的时候开开心心的。对了,早上他不是和覃老师去散步了吗?从回来以后到开会这一段时间,我看他好像是有些闷闷不乐,不过我也没留意。”

张力细细想去,恐怕症结真在覃婉兮身上。如果覃婉兮把自己的婚姻状况告诉覃工,那对他来说不啻于晴天霹雳。试问天底下,有哪个为人父母的不希望自己的子女生活美满幸福呢?

时间过得相当漫长,好不容易熬到中午,宋一鸣终于打了电话过来:

“覃工去了。”

张力和艾玫快马加鞭赶往军区医院,冲到手术室外,只见几个医生护士面色难看地站在一旁,覃婉兮被苏木抱在怀里,脸色惨白,两眼空洞无神,抖抖索索地、一遍遍地说:“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原来苏木今天陪着母亲在各楼层继续做术前检查,后来接到覃婉兮的电话,说要她陪陪她。苏木眼看早上的时间也差不多了,于是安顿好母亲就赶了过来,却完全没有想到是如此悲惨的情况。

宋一鸣神情凝重,低下头轻声说:“高血压导致的心梗,抢救无效……”

张力点点头,再看覃婉兮,似乎完全游离在世界之外,只余一句颤抖的“我要杀了他”。

艾玫坐下来,也抱住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苏木抬头对张力说:“她刚刚有讲昨天晚上她老公给她爸爸打过电话。”

我操你奶奶的!张力暗自咒骂了一句,恨不得亲手撕了那个人渣。

“你给他打电话,叫他马上滚过来!”

“已经打过了。”

苏木难过得想要哭,为覃婉兮,为永远都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的命运。曾经,覃婉兮和吴谦并肩走在校园的一年四季里,那是多么美丽的风景!老师驻足,学生偷看。到底是为什么?婚姻的承诺竟然脆弱得仿似一块在时光中腐蚀的破布。那些出轨的、离婚的总说什么“七年之痒”,好像那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借口,可是,爱的激情没有了,为什么不是夫妻同心协力拯救婚姻,共渡难关,而是惨痛的伤害?

宋一鸣吩咐道:“这样,小玫你先带覃老师回家,安慰好她,实在不行打电话给夏青。她是心理医生,应该有办法。我跟阿力、小雷在这里处理。覃老师爱人在2点钟能到吧?”

“嗯。”苏木点头。

“豆儿,你也去陪阿姨吧。下午不是还有检查吗?”张力说。

艾玫从宋一鸣手里接过车钥匙,和苏木一起扶着覃婉兮,大家心情都万分低落,在这炎热的夏天竟感觉不到一丝暑气。

待他们去得远了,宋一鸣才转头问张力:“覃工手头的工作有没有问题?”

张力明白他问的是什么,摇头回答:“没有。他一直有高血压,我没敢让他太劳累,核心的东西都在我手里。只是他多年兢兢业业,帮助我们克服了技术难题,取得了成绩,眼看明天就要亮相世界了,却就这样……一时真难以接受。”

说到动情处,他一拳砸在墙上,恨恨地咬咬牙:“看我怎么收拾他?他不知道老人家有高血压吗?狗杂种!”

宋一鸣也很难过:“唉……厚葬覃工,好好安抚家属吧。”

兄弟俩这边厢长吁短叹,配合着医院处理覃工后事。只说苏木和艾玫、覃婉兮乘电梯下到地下停车场,再把覃婉兮送进车,自己再返回外科大楼母亲的病房。

“豆儿啊,你可算回来了!我这腰和腿疼得厉害!”母亲一看到她的身影就嚷道。

苏木心想:糟了,昨天还是该去陆常山那儿扎针灸,这下可咋办?门诊还没上班呢,而且还得排队分诊,这边还有一个心电图和胸片的检查没有做,而且还要排队!

内心崩溃到极点,她只好安慰母亲:“要不,叫医生过来看看,我再下去给您买点止痛的药。”

母亲拿纸巾擦了一把额头的汗,叹着气说:“算了,我自个儿的病自个儿清楚,只有扎针灸才能缓解,你给他打电话吧!”

“啊?哦!”苏木一时反应不过来,像只呆头鹅一样脑子短了一分钟路才想起母亲说的是谁。

母亲无奈地闭上眼:“这两天上上下下的,虽说是电梯来电梯去,人家赵主任都说了,我这种情况比较严重,经不起折腾,还是我自己逞能造孽!你把他叫来,我就当是看了一回私人医生,会把钱给他。”

可你叫我怎么跟他说呢?明明是再也不要见的人,这会儿却上赶着要见他!苏木为母亲的决定唉声叹气,却不敢表露半分,一边在脑袋里迅速搜索,看能不能找到别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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