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松本为迁就林渔,特意放慢速度,可见林渔应跟自如,不禁想试他一试。说来,自林渔修道法以来,除最初指点几番外,到了后面,叶松还从来没指导,或检测过林渔。当然了,主要还是灵静的阻拦。按她话说,两个酒鬼凑到一起,还能专心练道?
叶松心念一动,脚下仙剑又增毫光,速度自是快了不少。突见叶松提速,林渔自然加速追上,他可怕跟丢迷路。话说,除了巨石峰,这禹山之内,林渔就没知道的地了。
“呼呼”,叶松越来越快,到得后来,林渔全力施展,才勉强跟上,却也逐渐被叶松拉开距离。
突然,前面叶松急转而下,原是已经到了“天清殿”上。
落到殿前广场,叶松仰首微笑,看着疾驰而下的林渔,心中也不禁感到骄傲。他行到后面,已然施出半数之速,林渔以御器修为跟上,可不止靠了破天之力,更是因其对道法掌握精纯熟练。
林渔落下时,额头已微微见汗,正待询问叶松时,另一侧,却又飞来二人。少顷,便也缓缓落下。
寒白芒上,立于二女。一稍长,面如美玉,眼如星辰,名色虽冷,却是绝世。下落时,白衣如云,随风晃动,只如飘渺仙女误入凡尘,又如淡白皓月,让人痴迷。
在其后,也是一白衣女子,绝色之姿,竟不输前者半分,反而多有一份青春活气,胜之一筹。
叶松还好,只是淡看两眼。而林渔却是已然呆了,他从未想到,这世间竟还有灵静那般美的人儿,甚至,还要胜色几分。
那绝色二女,其一便是女娇掌座,遮月仙子。而后一位,则是女娇最优秀弟子,水寒霜。
叶松才要招呼,却身形一闪,犹如鬼魅般出现到林渔身前。挥手打散疾射而来的寒芒,面有怒色,质问道:“遮月师妹何故?”
呆迷的林渔,也被惊醒,却是不禁脸色泛红。
对叶松质问,遮月冷哼不答,径直向殿内走去。其后,水寒霜紧跟而上,掠过时,微有厌恶的看了眼林渔。
原来,竟是林渔痴看二人,惹遮月不悦,遂出手教训。
二女走后,林渔刚想对叶松说话,却又一紫金光华刺眼,将话打断。抬头看去,竟是一只巨大葫芦,散发刺眼紫金光芒。上立之人,正是烈阳掌座,莫问。怪的是,其后却并未有人。
不等莫问落下,叶松大声叫道:“啰嗦师弟,怎的这般大的动静?”
可莫问却是不答,且面上隐有怒色。“砰”,紫金葫芦落下,直砸的青石地砖,碎裂不少。而后,只见莫问走到葫芦嘴前,拔下金塞。顿时,一股紫蒙雾气,喷薄而出。“哗”,一股金黄光流,却是自雾气中飞出,落在一旁,光色退去,竟现出一人!
那是一个男子,青衣黑带,紫玉发簪,云靴金玉边,手提金灿仙剑,自有一股贵气,样貌更是俊逸不凡。然而,此时俊逸面容上,却是愁眉苦涩不已,似是遭受了莫大委屈。
这时,只听莫问狠声历指,道:“逆子,今日既已来了,你若胆敢再说忤逆之言,老子废了你。”
那人竟是莫问之子,莫不言。
却见莫不言被莫问训斥,闭口不敢言,心中却暗自想着:见了玄机师伯,我便要同他讲,求他让我留下。哼,待到午后,娘亲归来,看你又能耐我何。
另一边,叶松却是想明始末,对莫不言笑道:“好,好。不愧是你老子的种,一样的恋家。哈哈哈……。”
莫不言则赶忙对叶松行礼。莫问闻言,怒哼一声,便要发作。叶松连忙往殿内走,并挥手制止他,道:“夸你,夸你的。”
见此,林渔也学莫不言那般,对莫问行了一礼,快步跟上叶松。
莫问收声,多看了两眼林渔,后掉头,又冲莫不言骂道:“你看你,懒惰贪玩,不勤修道。人家十几岁的娃娃,都快追上你了。”骂后,甩袖便走。
“哦?”莫不言紧盯林渔背影,也是非常惊讶。过后,却小声嘀咕:“有这般天才撑着,我还费那力气干嘛!”
直到莫问叫他,他才不情愿的跟上。
进到天清殿内,林渔一时被殿里辉煌迷了眼。从外看着,只觉天清殿恢弘大气,但看惯了禹山五峰,林渔倒也并未觉得震撼。可这殿里,真真让他惊讶不已。
翡翠玉珠穿成盘,盘挂顶上连成圆,温玉板砖铺脚下,朱木红柱立八端。
三清始祖在上首,九方仙君护左右,金鼎盘香紫烟升,鸿蒙道气镇殿中。
此时殿内,除遮月师徒外,还有另一人。此人见叶松后,起身恭敬行礼,道:“东南见过叶师伯。”
叶松道:“果然,小空派的人是你。有你、逸三二人,足以扬我禹云门威。”
那人却是禹云门下,青年一辈中,与唐逸三合称“禹云双骄”其一,青羽辰东南。
正是:正气登天唐逸三,青羽侠义辰东南。
侠正气义传天下,禹云双骄号立来。
辰东南连道:“叶师伯过奖,东南愧不敢当。”
叶松与辰东南闲聊,林渔也回过神来,看过去,只见那辰东南面目俊秀,独有一股书韵秀气,很讨人喜。叶松介绍二人,因林渔年小,故向辰东南见礼,称师兄。
辰东南面露惊叹,道:“昨日便闻家师提及,今日一见,林师弟果然一表人才,修为精深。”
初被人夸奖,林渔微感害羞,连忙回赞。二人你来我往,倒是亲近了几分。
重重的脚步声响起,一脸怒色的莫问,和浑不在意的莫不言走了进来。一见叶松,莫问大步上前,怒喝:“老虫莫逃,待我与你说上一说,……!”
一边林渔,目瞪口呆看着喋喋不休的莫问,暗想:这一峰掌座,就没有一个正常点?
突觉一寒,抬眼寻去,却是那水寒霜正冷眼看他。见他看来,便移开目光。
后面的莫不言,先是对遮月见礼,后走到林渔这边,与辰东南聊了起来,看样子,二人颇为熟络。而后,看向林渔,道:“这位师弟有礼,适才你我见过,却不知如何称呼?”
林渔见他彬彬有礼,客气道:“小弟林渔,见过师兄。”
莫不言突然“啊呀”惊叫,道:“没想到哇,没想到。你便是林渔师弟,今能得见,真是三生有幸。”一把拉住林渔双手,“林师弟天纵奇才,将来必可成就大道,令我等羡煞不已啊。”言语中,却是调侃意味十足。
林渔却没能听出,见他如此恭维自己,连道不敢,都有一丝慌乱了。
辰东南笑看着,忽然面色一正,连忙转身。却是玄机和玄空,自后殿出来了。
除遮月外,众人皆向玄机见礼,林渔也有样学样,躬身行礼。
淡淡一笑,玄机满意的看向下方四位弟子,脸上淡笑,也慢慢转浓,开口道:“都坐吧。”
众掌座落座,林渔等则站在身后。
顿了一会,玄机道:“具体事宜,想必各位师侄已明。也没什么好嘱咐,你等便启程罢。”
想不到玄机竟如此言简意赅,林渔还以为,怎么也要告知一些注意事宜什么的。他可是第一次外出啊!
莫不言也急了,就要出声说话。突然感到身上一沉,却是身不能动,口不能开了。
不过,玄机却似有所感,看了莫问一眼,摇头而笑,后道:“此行,夺宝在其次,主为凸显我禹云一门威势。到了山下,一切听东南指挥,直到与逸三会和。去罢。”
“是,弟子遵命。”辰东南跨出一步,向玄机行礼。后,又对在座掌座躬身一拜。
林渔收到叶松暗示,也忙走出,跟着辰东南学拜。
水寒霜同上。
而莫不言,却突然听见莫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之后,犹豫也一会,眼色示意莫问。身子一轻,恢复了自由。后,也同三人一般。只是脸上,半苦半笑,实在有点滑稽。
云海蓝天,翱翔与百丈空中,俯瞰大地,那将是何等壮哉。
可如今,天上这四位,却个个不言不语。辰东南是在想着行程路途上,事细安排。水寒霜则是单纯的放空。莫不言却在盘算,此行所得,值不值呢?
林渔倒是想和他们交流,但看他们各有心事的样子,却没好意思开口。
如此飞行,不知觉间已日过南山,林渔只觉口渴腹饿,可见他们不语,自己也不好言饥,只能忍耐。同时,已经开始怀念灵静他们了。在巨石峰上,除了灵静不高兴的时候,还从来挨过饿呢!
正在这时,前边的辰东南转过头,道:“我们已经到“古阳城”境内,便下去在此休息。过后,再行赶路。”
对此提议,林渔自然双手赞成。而另外两位,也自然没有异议。
倾斜向下,众人身后,各带起一道流光,冲向古阳城。
林渔更是心急。临行前,灵静严令禁止,没让他带半点酒。他已经半日没喝到酒了,肚中酒虫早已闹起。
不过片刻,林渔眼前一亮,冲出云层。向前看去,一座城镇已清晰可见。
临近城墙时,辰东南招呼三人下落步行。莫不言疑惑,遂询问。
辰东南解释,他们修道之人,入得凡世,尽量不要引起平常人家惊扰。而且,古阳城内,还有一修道宗族,为“古阳叶家”。乃是古阳族首,统管古阳一城。步行进城,乃是表示对叶家尊重。
禹云门虽为天下首派,叶家自不能与之相比,但,禹云门一向重礼,从不以大欺小,对待同道中人,不论门派、宗族,乃至个人,礼数上绝不怠慢。
四人步行也是极快,不消片刻,便进了城里。辰东南显然不是第一次来此,非常熟悉的对三人介绍起城内种种有趣事物。
城内热闹杂耍,逗笑戏法,均让林渔感觉新奇。更有店铺摊位,摆放各种新鲜玩意儿,也引的林渔接连看着,只让他恨,少生了两双眼。
水、莫二人,也是初次见识。莫不言本性开朗,又爱玩,此时恢复本性,拉着辰东南问东问西,哪还有半点不悦之意。便是水寒霜,见了心喜之物,也偶尔问上两句。
不多时,四人便到了城内最豪华的酒楼,“飞叶楼”。
这酒楼,自然是叶家产业。不过,辰东南来此,只为吃饭,也没有想占叶家便宜的意思。禹云门派大地博,财大气足,莫说区区一顿饭,就是买下这酒楼,也只是九牛拔一毛矣。
点菜时,林渔三人全由辰东南做主,只是林渔要求,必须有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