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翔大口张开,再也合不拢去。这是怎样的手法,又是怎样内力?
卢羽以外四男四女惊呼一声,同时分从不同方位射向何稠。
陈翔喝道:“你们八个打一个老人,不害臊么?老何我来帮你!”
这话刚说完,就见何稠一对手在对方剑光拳影间游动,陈翔还未冲到九人跟前,劲气交击声便突然停止下来。
天魅派八人跃回到卢羽身边,俱是面色惨白,更有二三人躬身捂胸,必是多少吃了点亏。
一人低声道:“千幻指!”
何稠以巧匠之名彰显于世,少有人知道他的武功已入天下有数高手之列。
何稠双手手抓满各种刀剑兵器,轻描淡写的一拧镑种兵器如同一根大麻花一样相互缠绕在一起。
何稠随手将其扔到一旁,淡淡道:“这个小子跟我有点关系,你天魅派要动他,至少叫‘毒手’成宣辰那个级别的人来。”
天魅派众人连场面话都无心再说,霎时走得一干二净。
何稠看着陈翔,笑道:“小子你莫要以为我是护着你。只是怕你落到他们手中说出是孙思邈的朋友,连带我也一起丢了面子。跟我过来,我还有话要问你。”
说着再不理陈翔,负手而去。
陈翔跟着何稠向西北方走了小半个时辰,约四十来里地,见一座城镇出现在不远处。城楼上“郫县”两个字赫然在目。
一路上陈翔将自己两人如何遇上孙思邈、又如何得到《真诰》的经过告知何稠。自己来历当然略过不提。
何稠带着陈翔穿城而过来到一处依山傍水的幽谷中。
虽是早春,谷中却已是树木繁茂,花团锦簇,一派春guang宜人的景致。
一道瀑布飞流直下,水花击石,发出阵阵轰鸣。
瀑布旁边是一座两层高的小屋,想来就是何稠所居之处。
进入小屋,何稠道:“坐。你可知我如何会遇上你?”陈翔笑道:“说老实话,我一路上都想问这个。”
何稠道:“现在江湖上盛传有两个小子携带华阳真人遗卷出现在蜀中某地。老夫听闻有此绝世奇书,也不由心动。正逢入云阁中有人手持‘飞云令’四下召集人手,说在某处发现你们两个。这事就在我身边发生,闲来无事跟过去看看,就这般遇上了你。”
陈翔恍然道:“原来如此。”四下张望片刻,又道:“此地便是大师所住之处?”
何稠道:“老夫出生于此,也当终老于此。”说着转动桌上一个旋钮,桌面忽然裂开,从中升起一个托盘来,上面放着两碗热气腾腾的茶水。
他见陈翔一脸讶异,失笑道:“我这人很懒,任何事能偷一偷懒的绝不愿自己动手去做。”
陈翔吃惊的却不是眼前的奇特场景,毕竟二十三世纪的自动化程度更高。令人吃惊的是在一千多年就有人能够想到并做到,这便叫人叹为观止了。
陈翔诚心道:“只有天下一等一的聪明人才有资格说这话。”
何稠当真也不客气,自负道:“虽非是天下第一的聪明人,但这世上老夫不能做的东西已经很少了。”
一般人听到这话,纵然有想法也就打个哈哈过去了,偏生陈翔是天下一等一爱抬杠的主儿。他哈哈一笑,道:“老何你此话当真?”
何稠眉毛一竖:“小子你不妨出题,看可否难住我。”
陈翔想了一想,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奸笑道:“若能仿出一模一样的来,我便认输。”
何稠接过一看,却不知是何物,翻来覆去摸不着头脑。
陈翔一旁暗地里肚子都已笑痛,心道:“这根我从救生艇上拿来的手电你若能仿出,真乃奇事一桩。”
何稠忽按动某处开关,手电亮了起来。
何稠动容道:“此乃千里火,可照明十几个时辰,我亦有制作。不过如此物般防水无烟,倒要好生探究探究。”
正说话时,屋外忽然有什么发出沉闷的长啸。
何稠面露喜色,穿窗而出跃往瀑布那头。陈翔不知何事,慌忙跟着来到瀑布旁边。
瀑布下架起一座冒着轻烟的半球形建筑。正对陈翔一面开了一个缺口,从中可见熊熊烈焰。
纵然陈翔与之相距甚远,仍能够感到酷热难耐。
何稠道:“十余年前思邈拿了一块奇石到我这里来,说是在东海某处发现的天外玄铁,材质特异,问我可否铸成兵刃。我用了近十年时间,以自然伟力相辅,直到今日方才把它溶为铁水。”
陈翔见瀑布下泻后,直接撞在一个巨型的水轮上,水轮转动,带动一奇大的鼓风机,将风鼓入该是铸剑炉的半球形建筑中,将内中炉火升至用人力不可达到的温度。
何稠打开炉膛,正要取出铁水倒入早已备好的模具中,突皱眉道:“天降神兵,该取蚌什么名字才好?”
陈翔头脑中噌噌噌出现“小柔”、“小罗”、“李彩”等等所遇过的女生名字来,忙晃晃脑袋,暗骂道:“现在是正经事,不可胡思乱想。”
定神道:“干将莫邪、破军鱼肠,好名字都被人想光了,如何是好?”
一老一小都是呆呆出神。
这时天色突变。方才是风和日丽的景象,现在已经换作飞沙走石。
天空中聚起乌云,狂风席卷整个幽谷。
小屋的窗户被风吹得噼啪乱响,直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式。
何稠眼前一亮,高声笑道:“我知道了!”说着话便在模具上刻下几个字,然后在火星四射中倾入炽红的铁水。
随后就是反复的锻打,这个过程竟然持续了一天一夜。
陈翔被呼呼风声惊醒过来,睁眼看见何稠手持一把兵器正在比划把玩儿。
此物寒光刺眼,战气逼人。
何稠见陈翔醒来,劈手将手中兵器扔给他,咧嘴笑道:“不愧是神兵利器,我生平所铸兵器无数,以此刀最为不凡。不过原料所限,长度不及寻常刀剑,却也便于携带。”
陈翔刚见此刀,心中便升起怪异感觉,只觉似乎在哪里见过。
这时拿在手中,更觉重量、手感无一不是早已烂熟于心。
头脑中闪过一个荒谬绝伦的想法,颤声问道:“此刀何名?”说着话,一只手已经摸到刀柄上何稠所刻的字。
何稠长声笑道:“此刀甫一出鞘,便是刀气纵横、威凛肃杀,犹如山中呼啸而过的烈风!笔可名为——‘山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