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昕晗看着图中贯穿经络的那根红线道:“这条线的走向该是真气运行的轨迹,应是用特能吸水的材质制成。”
陈翔但觉全身气息涌动、精力焕发,笑道:“若是回去告诉大家我们身体内原来还有这样一个奇妙的世界,估计无人肯信。”临空劈出一掌。一声轻响,激起地上尘土飞扬。
楚昕晗道:“那日我看罗大哥和傅雨那小子过招,颇有悟于心,想来你也该是不差。横竖现在你有伤在身,行动不便,不如在此静修几日。”
陈翔道:“嘿,说实话我只感觉到一个词:速度。他二人纯粹是以快打快,将速度、力量融合到极佳。”
楚昕晗摇摇头,道:“并非完全如此。罗大哥招成于未出之前,在枪刺出时气势已经达到顶点,任他傅雨再强上数倍也不能仓促中正面抗住此般劲击。”
陈翔皱眉道:“这岂非正是孙先生所说:‘进乎于道,便是武技、智谋、策略等综合实力相较。’如同赛马一般,中等马善用场地、气候等等,亦可将上等马战而胜之。唉,说来轻巧,其中机巧诡变岂是一朝一夕的功夫?我懒得去想了,老兄你搞清楚后告诉我吧。”
顿一顿,又道:“这武功秘籍似乎并不能使功力暴涨多少倍。我现在也没有觉得强上许多,只是真气流转比以往丰沛如意而已。”
楚昕晗失笑道:“武侠小说看多了吧,天底下哪有不劳而获的事情?你我今后仍将是面临以弱敌强的态势。若是能顺顺当当回去便罢了,否则少不了要吃些苦头。”
陈翔抱着脑袋倒在柴堆上,懒洋洋道:“你用功去吧,有什么感悟的时候再叫醒我,我先小眯一会儿。”
楚昕晗笑道:“这话你留着说给小柔听,现在不练功以后怕是难逃一死。起来!”说着一拳击向陈翔。
数日匆匆而过。
两人每日里出手过招,相交心得。用陈翔的话说就是过着“鼠辈昼伏夜出”的生活。
这日两人刚刚斗得精疲力竭,但觉周身却是真气充盈,并无半分损耗,心中都是十分诧异。
陈翔道:“我的伤已好得七七八八,再过一两天就该离开此处。”
两人一商量,准备分头去取食物和衣物,随时离开。
楚昕晗对于此间人家的厨房已是轻车熟路,偷粮食自是责无旁贷。经过练武场时,又见几人正在呼喝缠斗,内中便有那日所见的少女。
那叫丁昕的少女正和一男子斗剑,虽是招数精妙,但在楚昕晗眼里却只觉尽在意料之中,无甚奇特。但见她姿势优美,犹如起舞一般。
看得一两眼,正要离去。忽听丁昕轻呼一声。
丁昕抛下手中长剑,从地上小心捧起一件物事来,却是一只尚未长成的乳燕。乳燕羽根处血迹斑斑,似被什么所伤。
只听她道:“啊呀,小燕子真是对不住。这一招我还未练熟,看见你飞来也不及收招。我这就给你治伤去,你,你会怪我么?”那燕子垂首躺在她手掌之中,已是奄奄一息。
丁昕见状双目泪垂,几乎就要哭出来。周围数人忙连声安慰。
楚昕晗听她语气天真善良,心中升起莫名好感,暗忖自己的医家真气有疗伤异能,或者可以帮这个忙。转念一想,自己与陈翔现在在她家中白吃白喝,地位等同两只硕鼠,如何能够见人?只好作罢。
楚昕晗暗叹一声,正要离开,忽听一个娇媚的女声响起:“天城派丁廉出来!”
天城派众人闻声尽皆骇然。天城派为西蜀名门,内中高手众多,十几年来不曾有人胆敢不敬。如今日这般被别人直呼派主之名,更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循声看去,练武场周围不知何时出现数十人,开声发话的正是领头一白衣女子,年纪不过二十五六上下。狗群和负责警戒的弟子竟然没有通报,想来已是遭了毒手。
众人一阵骚动。丁廉附手盯视那女子,长声道:“不知何方高人驾到,丁某不及招呼,却是失敬了。不知如何称呼?”以他数十年的功力,直到这女子出声方才觉察,可见来者非是易与之辈。
口头上不失礼数,暗地里却玄功急运。
另一黑衣女子娇笑道:“丁廉你不必客气。今日我们来只为一本名为《真诰》的书,据查被两个后生小子带到此处附近便失踪了。想来贵派多少脱不了干系。”
丁廉虽是练气修身之人,耳听两个女子出言不逊,仍是怒气上涌,冷道:“莫非二位想要搜一搜么?丁某不才,却非怕事之辈,更不容天城祖地为外人所犯,二位请回。”暗道:“《真诰》据传内有道家无上秘要,江湖上个个你争我夺,哪想会出现在这里?”
黑衣女子笑道:“如此甚好。贵府所在风水极佳,我等早已心仪。今日怎也要观瞻一番,若是不错,说不得也要住上十年八载的。”
丁廉怒极反笑:“原来你们早已对我天城派窥视许久,这次找个理由便想攻伐。哼,主意甚佳,不过须得先问过我手中之剑!”
话一出口,已是长剑在手,风声大作,数十道剑芒直取那黑衣女子。
同时,天城派中资格最老的三位老者一齐飞扑向那白衣女子。四人都是一般心思,知这次对方有备而来,自有灭掉天城派的实力。故而四人一上来便直取对方功力最强两人,希望速战速决。至于此举是否合乎身份却是顾不得了。
黑衣女子在丁廉犹如疾风暴雨般的剑芒中,闪躲腾挪,仍是言笑如常:“丁廉你亏得还是一派之主,如此剑法连一个女子都制不住,看你羞也不羞。”
丁廉翻翻滚滚已经刺出三百余剑,竟然连对手衣角都碰不到,心中已是大骇。
六人动作迅速之极,场中其余天城派弟子再无一人能看清六人招数。
丁廉一声怒喝,剑光转烈,刷刷五剑劈出,正是其平生力作“横断五岳”。剑势雄浑,气劲纵横,令人横生身处金戈铁马的沙场之感!
只这一式,丁廉便不愧是名门之主。
以黑衣女子之能,也隐觉剑气封死自己闪躲之路,只余正面相抗一途。
只听黑衣女子一声轻喝,一对玉手作出各种手势,玉指纤纤,如白莲一般展开。
忽然无数掌影汇在一点向丁廉射去。丁廉大喜,暗忖比拼内力难道会输给你。猛的剑势一滞,剑尖已被那黑衣女子用食中二指夹住,同时一股怪异的劲道延剑身袭来,以自己精纯的内力也是抵挡不住,生生被迫入经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