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虎见一只小白手搭上了自己的手腕,不禁觉得好笑,难道这小孩要用指甲抓自己不成?
下一刻,他忽然觉得身子一轻,眼前景物飞速的旋转。
咦?
心中刚刚升起疑惑,耳中便听得“咔嚓!”一声脆响,紧接着便觉得后背一阵剧痛,头脑晕眩眼前金星直冒。
武暮先是一惊,但是见二虎并没有性命之忧,便松了口气上前来搀扶。
萧鹤却是第一次见到龙衫出手。
见他一个七八岁的小孩,竟能将魁梧的二虎单手抡起,将檀木茶几砸得粉碎,不禁大吃了一惊。
龙衫掀翻了二虎,便坐在沙发上看起了电视,对二虎等人不再看上一眼。
二虎完全被摔蒙了,见武暮过来搀扶这才回过神来,紧接着便是心中大怒。
他拨开武暮的手,咬紧牙关圆睁着虎目,右手无名指沾了些左臂上渗出的鲜血,在自己眉心画了一个山字形的扭曲的符咒。
随着符咒画完,空气中的天地灵气忽然疯狂的向二虎体内汇聚。
武暮感知到灵气的波动,知道二虎是要拼命,连忙一把将他死死的按在地上,低声喝道:“二虎!你不是大人的对手!不要送死!”
二虎却是不管不顾,猛烈的挣扎着想要爬起身来。
也不知他在眉心画的是什么符咒,身体力量强如武暮竟然也有些按不住他,又不忍心将他扭伤,正在不知所措时,厨房门口传来了李母的声音。
“这是怎么了?哎呀!二虎你流血了!小峰你按着他干什么?”语声中满是关切和焦急。
随着李母的惊呼声,二虎挣扎的力量稍减,武暮连忙腾出手来,一把抹去了二虎眉心的符咒,灵气的波动这才停止。
李母赶上前来推开武暮,小心地将二虎扶了起来。一边检查他的伤势一边向武暮道:”小峰!到底发生了什么?”
武暮还没回答,沙发上的龙衫先开了口。
“阿姨!小峰哥哥和二虎哥哥为了抢遥控器打起来了!把茶几都砸坏了!”
李母似乎有些不太相信,扭头对着萧鹤严肃地问道:“小鹤,是这样吗?”
“啊…是的伯母。”
“啪!”的一声脆响,武暮脸上重重地挨了一记耳光。
自他出院以来这数月之间,李母对他关怀备至,连说话都是轻声细语的,此时竟然狠下心来打了他一个耳光。
不仅武暮被打的一愣,二虎和萧鹤也都是一惊,只有龙衫依然是笑嘻嘻的看着热闹。
李母打完了武暮似乎也有些心疼,脸上闪过一丝不忍,但是紧接着神情又变得严厉起来。
“小峰!二虎是咱家的客人!为了看电视你就把他打成这样!你不觉得过分吗!?”
武暮回过神来支支吾吾的道:“妈,我…我…”
“我什么我!?从今天开始!一个月不准你看电视!还有!就快开学了你把功课复习一下!”
李母说完拉着二虎的手进了洗手间,帮他清洗伤口,萧鹤见状也跟进去帮忙。
武暮挨了一记耳光,虽然并不疼痛,心中却很不是滋味。
龙衫见热闹结束,便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又转过头去看电视了。
望着龙衫悠闲的背影,武暮轻叹了一声,一阵苦笑。
从那天起,二虎便和龙衫很不对付,好在二虎知道绝非龙衫的敌手,倒也不敢再招惹他。
武暮倒也没有真的被禁止看电视。
只过了两天,李母便主动开了口:“小峰啊…你想看电视就看吧,晚上想吃什么?妈去给你做。”
武暮见李母如此心疼自己,很是感动,心中那一丝委屈烟消云散。
龙衫见武暮挨一个耳光便能换来七八顿红烧肉,不禁觉得十分划算,本来计划着让武暮再挨几个耳光,但是密藏开启的日子将近,他也越来越忙,武暮这才躲过了一劫。
之后的数日,龙衫与萧鹤又是整天不见人影。
五六天后,萧鹤带回了龙衫的消息,要武暮再次到土地庙中集合。
二虎听闻后非要随着武暮去凑热闹,武暮无奈只得答应,从床下拿出了陌刀,又换上了一身黑色运动服,便和二虎一起出了门。
这把陌刀是之前托萧鹤打造的,年前由萧鹤的两个保镖送过来后,便一直藏在床下。武暮见又要到郊外去,便带在了身上,想要试试看合不合手。
好在萧鹤想的周到,让族人将陌刀重新进行了设计,原本三米长的刀身被分成了三段,可随意进行拼接。拆散后装在包中,也不会惹人注目。
二人一路疾行,出了市区来到郊外,二虎好奇的问道:“武暮,你这包里装的什么?包上有带子你为啥不提着?这么抓着走不别扭吗?”
武暮闻言放缓了脚步道:“是把刀,刀太重,带子禁不住的。”说着话见左右无人,便拉开了黑色皮包的拉链取出了一个一米多长,漆黑的三层刀鞘,鞘中分别插着两节刀身和一支刀柄。
两节刀身都是三指来宽一米多长,光滑犹如镜面泛着森森的寒光,剩下一节有三分之一也是刀身,三分之二是黑色的刀柄,刀柄上用墨色生丝细密的缠绕成螺旋状,虽不及武暮原先那把陌刀,刀柄上阳雕的飞虎纹漂亮,但是手感却不差分毫。
将三节刀身装在一起,只见细长的刀身有三米左右,微微的有些弧度。随手挥动了两下,随着呜呜的破空声,刀身发出嗡嗡的鸣响微微震颤着。
武暮原来还担心刀身以榫卯相接会不结实,此时挥舞了几下觉得除了重量稍轻外,并没有其他缺点,将刀身放到面前细看,榫卯相接处竟然严丝合缝,看不出丝毫痕迹。
看着刀身上映出自己的脸庞,武暮欣喜的一笑,低喝了一声,又嗡嗡的挽了几个刀花,觉得十分满意。
二虎见状也是心血来潮,非要拿过去耍两下。
武暮无奈,便将刀尖点在地上,右手托着刀柄道:“小心些,这刀有些沉…”
二虎胸脯一挺,一边双手抓住刀柄一边道:“嘿呀!你也太小看虎爷了!一把刀能有…”
话未说完,随着武暮右手一松,二虎只觉得双肩一痛向前便倒,幸亏武暮及时抬脚勾住了刀柄,这才没有将二虎的双臂坠断。
二虎甩了甩手,又揉了揉酸痛的肩膀,乍舌道:“乖乖!真它妈沉!亏你能拿得动!不对…”
他说着话忽然回头看着路面,喃喃地道:“你拿着这么重的刀…怎么脚印却没多深?”
武暮俯身收起了皮包和刀鞘,微笑道:“我练的功法可以改变自身重量,所以脚印不深,倒是二虎你,那天你往额头上画的是什么符咒?凭你当时的力量要举起这把刀来卓卓有余。”
“嘿!那叫拔山咒!我当时是被那小犊子摔蒙了!想跟他玩儿命!不然绝不会使出这种邪门咒法…也幸亏没有使成!不然我现在能不能活着还得两说!”
二虎又咒骂了几句小犊子,好奇地问道:“我说武暮,你这刀到底多重?也真够长的,这种刀叫什么?”
武暮听得二虎咒骂龙衫虽觉得很不自在,却也并没有出言指责,听得他询问刀的重量,便掂了掂道:“这是陌刀,发源于唐代,多是用来对付骑兵的,所以也称斩马剑。我这把嘛…大概一千二百斤重吧。”
二虎闻言又是乍舌不已,二人边谈便走,很快便来到了土地庙前的小路上。
可是还没走到庙前,二人便是一愣。
只见小庙周围,黑压压的站满了人。仔细一看,其中有七八位身穿银色铁甲,右手持盾左手握着长矛的兵士。五六位身穿墨绿色衣衫,背着长弓斜挎箭囊的射手。十来位高矮不一,胖瘦不同的黑白无常。还有十多位西装革履的牛头马面。
这些人见到武暮和二虎纷纷抬头向这边打量。
其中有位三十来岁相貌朴实的银甲兵士,看到武暮手中的陌刀忽然眼睛一亮,快步来到了武暮面前,躬身道:“您可是黑虎军的武伯长?”
武暮拱手还礼道:“正是武暮,阁下是?”
“您不认得我了?我是银屏卫的千夫长方勇啊!两年前狐狼城外,我被巨骨河兵打伤,是您救了我一命啊,您忘了吗?”
经他一提武暮这才记起,两年前忘川河兵几乎攻下了狐狼城,自己也是在此战中独立击杀了十个巨骨河兵,从而一战成名,隐约记得确实救过此人。
方勇见武暮想起了自己,又是连声谢过他的救命之恩,武暮也是连连的客气。
听闻黑虎军的武伯长到来,剩下的几位银甲兵士和绿衣射手也都过来见礼,十来位黑白无常也过来客气了几句,只有那些牛头马面丝毫不为所动,依然自顾自的聊着天。
武暮将二虎引荐给了众人,又客气了一番,便来到庙前,进了土地庙的小院。
进到院中,发现房门前也站着六个人,最右边是一名高大的银甲兵士,挨着他的是位身材修长的绿衣射手,角落里是一胖一瘦的黑白无常。
最后两人却是武暮的熟人,正是牛三和马五。
牛马二人本来正在谈笑,见到武暮进来,脸上的表情都是一僵,似乎有些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