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用你的金钱卦算出谁是无面、睡几号楼几零几、平时在哪儿上课、现在在什么地方?”
云日照翻着白眼说:“你以为我这卦是人肉搜索外带GPS定位?我要是能算这些来,早就冲上去结果他了,还在这儿呆着干什么?”
郝大胆看了一眼上二楼的楼梯,问:“你来这儿真的不是因为你算出了无面鬼也在这儿?”
云日照把《周易》拍的啪啪响,“我的外表已经完美无缺,所以需要靠读书来充实自己的内在。读书只是我日常生活中的一部分,到这儿来并不是为了抓什么鬼,谢谢!”
郝大胆好奇道:“你一点都不着急吗?就不怕别人抢在你前头抓到了无面?好大一笔赏金呢。”
云日照淡淡地说:“我不需要,这回不过是来凑个热闹罢了。我和他们不一样,他们接这任务要么是冲着钱,要么是为了巩固自己在势力里的地位,可是我们卦门不收外姓,这一代就我一人,掌门迟早是我的,所以我既不需要钱,也不需要借着打败七十二煞的名头来作虎皮。”
“无欲无求?”郝大胆拍着云日照的肩膀道:“你这是要成仙呐,小伙子。”
云日照一脸嫌弃地拍掉了郝大胆的手,掏出一条白手帕擦了擦肩膀被碰过的位置,“请不要碰我,我是处女座。”
“洁癖就洁癖,扯什么处女座,又不是所有处女座都有洁癖。”郝大胆小声嘀咕了一句。
云日照一瞪眼,“你说什么?”
郝大胆急忙摆手,“您慢慢看,我出去逛逛,晚上见!”
说罢,撒腿就往外跑。
刚跑到门口,小臂突然剧痛,疼痛处正是先前被云日照铜钱划过的地方。
郝大胆捂着小臂龇牙利嘴,回头看向云日照,一句“你在搞什么鬼”还没说出来,身前劲风呼啸,紧接着“啪”的一声,一个花盆摔在地上砸成粉碎。
如果不是胳膊陡然疼了这么一下,让郝大胆脚下缓了一缓,那这花盆砸中的很有可能就是他的脑袋了。
“娘的,还真有血光之灾!”
郝大胆冲云日照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救命之恩,涌泉相报?
救命之恩,以身相许?
救命之恩,认作干爹?
云日照朝他笑了两下,然后低头看起了书,似乎没把这事放心上,可他没看几句话,身边突然传来一声轻响,一抬头,发现郝大胆竟然搬了个椅子坐了过来。
“这个世界好危险,我要待在你身边。”
云日照皱眉道:“我不收小弟的。”
郝大胆的眉头比他更皱,“别逗了,谁要当你小弟了,我是来充实内在的!”
云日照一耸肩,“你随意。”
郝大胆等的就是这句话,当即掏出手机玩起了俄罗斯方块,一局还没结束,一股黑气飘了过来,钻进了他的耳朵。
郝大胆一边摁着手机,一边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身边的云日照。
他正专心地看着书,似乎没有感知到周蓝冰的传音。
刚刚花盆一摔碎,周蓝冰就穿过层层天花板往楼上飘去,试图弄清楚花盆掉落究竟是意外还是人为,结果她发现这些花盆都是放在楼道窗台里面一侧,根本不可能自己从室内往窗外掉落。
八楼的窗台上的确少了一个花盆,可无论是走廊上还是楼道里全都没有人影,周蓝冰传话时,她正在挨个排查自习室。
郝大胆觉得,这个花盆十有八九是无名鬼丢的。
他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没招谁没惹谁,也就只有无面鬼才有动机下杀手。
谁让郝大胆是所有来抓它的人里最弱的那一个,不干他干谁?自身没啥能耐,全靠章嵩闻周蓝冰这对小夫妻,估计无面鬼料定他躲不过去,幸好云日照救了他一命。
想到这儿,郝大胆好奇心大起,开口问云日照:“如果刚刚花盆砸的是你,你会怎么办?”
云日照严肃地说:“我想花盆会自行避开,因为它也怕弄伤我这张完美的脸。”
郝大胆听完,很想跑去门口捡一块花盆碎片回来,然后在云日照的脸上刻上大大的两个字——自恋。
人能自恋到这种地步,也不容易。
郝大胆刚对云日照有了一点好感,立马又消失得无影无踪,这让他不由得再次怀疑起了云日照曾说过的话。
云日照真的不是因为发现了无面鬼在这儿所以才来这儿的?如果的确是这样,那他为什么要对郝大胆隐瞒?仅仅是为了吃独食?
云日照会不会和无面鬼是一伙的?他之所以在大厅看门其实是为了帮无面鬼打掩护。金钱卦、血光之灾和掉花盆,不过是意外凑巧?
疑问好多,脑子好乱,郝大胆决定一步一步慢慢试探。
“云啊,你知道吗?楼道里的花盆都是摆在里面的,没人动它的话,它不可能往外面掉。”
郝大胆的声音很小,但是他离云日照很近,所以云日照听得很清楚。
云日照偏头看着他,“SO?”
“所以,砸花盆不是意外。”
云日照合上书,“你不会怀疑花盆是我故意弄掉的为了证明我的占卜没错你的确有血光之灾吧?”
他这句话说得飞快,听起来就像是一句没打标点符号的句子。
郝大胆摇头道:“不会,那花盆放在八楼,除非你会瞬间移动或者时间静止。呃——你会吗?”
云日照微笑着说了一句话,这句话的语速和上一句话相比,简直是两个极端。
“会、你、妈、个、头!”
郝大胆弱弱地说:“就算你不会你也别骂人啊,万一哪天我学会了,我还能教你呢。”
云日照原本还想再骂两句解解气,突然想到了郝大胆刚才说的话,脸色猛地一变,“你怎么知道楼道里的花盆都摆在里面?你怎么知道砸你的花盆原先放在八楼?你TM真会瞬间移动,刚刚上去看过?”
郝大胆活学活用,“会你妈个头啊,我之所以知道这些,是因为我朋友刚刚上去检查过了。”
云日照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惊愕的表情,他看了一眼郝大胆,又回头看了一眼通往二楼的楼梯,疑惑道:“你朋友在哪?他会瞬间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