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显然没有与郝大胆和胖子继续站在这儿闲聊的意思,他脚下一发力,瞬间就蹿入黑暗之中。
郝大胆突然想起来,他们原本的目的是解救女孩儿才对,等他再回头的时候,竟然看到女孩儿走到了耳钉青年的身边,伸手将他扶了起来。
若女孩儿真的是被胁迫的,此时应该是趁着耳钉青年腿上有伤而逃跑,绝不是上前把坏人扶起来。
胖子拍了拍郝大胆的肩膀,“没啥好看的了,回去吧,人家摆明了心甘情愿。”
郝大胆一边摇头一边叹气,实在是想不通好好的姑娘咋会这么糟蹋自己。
十分钟后,郝大胆和胖子路过了烧烤摊,发现摊主正坐在桌前玩着手机,看这手机的大小和形状,似乎就是他从耳钉青年手里要来的那个。
胖子凑了上去,贼兮兮地笑了两声,“翻小视频看呢?你要是明天再抢,里面很有可能会多一部出来。”
摊主没理他,仍旧自顾自地点着手机的屏幕。
胖子绕过去一看,丫的手机还有密码锁,摊主忙活了半天也没能解开,于是他幸灾乐祸道:“让你强买的时候都不看一眼,现在傻了吧?想开锁只能恢复出厂设置了,可这样一来,里面存的小视频就全没了。”
摊主“啪”的一声把手机倒扣在桌面上,“来宵夜的?”
他的意思很明显,要吃东西就点,不吃东西就滚,别在这儿一个劲儿地BB。
胖子伸手把郝大胆拽了过来,问道:“你还有多少零钱?”
郝大胆拿出钱包,往掌心倒了几枚硬币,“喏,都在这儿了。”
胖子一把抓过,也是“啪”的一下拍在了桌上,“钱就这些,你看着上吧。”
赤裸裸的挑衅!
郝大胆本以为摊主会把他们赶走,岂料他竟然瞥了一眼桌上的硬币,用商量的口吻说:“八块五,给你上三盘油炸臭豆腐,少收你五毛,怎么样?”
胖子拉开一张椅子坐了下来,“就这么定了,快去做吧。”
摊主默默地收起手机和硬币,转身进了店里。
郝大胆小声问:“你到底想干啥?”
胖子答:“我还能干啥,当然是帮你找个师父喽,我又没啥可以教你的,你这体质不学两手可惜了。”
郝大胆朝着正在往油锅里下豆腐的摊主努了努嘴,“他能教我啥?小李飞刀?”
胖子正色道:“你别小瞧人家,就算你想拜师,人家还不一定想收徒呢,他这御物之术练到极致,移山填海都不是梦。”
郝大胆不信,“哪有那么厉害,净瞎掰。”
胖子胡吹乱侃:“中学没学过愚公移山?其中有一句是‘命夸娥氏二子负二山’,但我告诉你,这太行、王屋根本就不是被背走的,而是被御物之术挪走的。”
郝大胆顿时一惊,不过令他吃惊的并不是胖子所说的“移山真相”,而是胖子居然知道愚公移山这篇文言文,而且还能一字不错地背出其中的一句话。
咣当三声轻响,三盘油炸臭豆腐几乎同时落在桌上,飞出的油溅了胖子一胳膊,不过臭豆腐却完好地呈品字形摆在盘中。
胖子大怒:“又不是我瞧不起你,你针对我干啥!”
摊主耸了耸肩,“谁针对你了?油会溅到谁,又不是我能控制的。”
胖子拍案而起,“那么大把刀你都能御,几滴油你御不了?唬谁呢?”
摊主掏出一根香烟,点着之后深吸一口,而后开口道:“这油啊,我是真御不了,因为它姓地沟。”
说话间,喷出的烟气凝而不散,聚成一个“傻”字,就这么飘在胖子眼前。
胖子无语,伸出手把烟字抓碎,但摊主随后又吐出了第二个“傻”字。
胖子大急,劈手夺过摊主嘴里的烟,扔地上用脚碾了两下泄愤。
摊主本想再掏一根出来逗逗这个胖子,却发现盒里就剩几根烟了,浪费在这个胖子的身上有些不值,只好作罢。
他站起身来,五指轻叩了两下桌子,淡淡地说:“你们若是来消费的,我自然十分欢迎,可若是想来拜师学本领的话,那我就只好赶你们走了。”
胖子一屁股坐了下来,差点把椅子都给压散架了,“当然是来消费的,没见桌上还有你家臭豆腐吗?”
摊主冷笑:“那你倒是吃啊。”
“吃就吃。”
胖子抽出一双一次性的筷子,夹起了一块地沟油炸臭豆腐,置于嘴边,硬是咬不下去。
既然油是地沟油,那这臭豆腐的臭又是怎么来的?真的使用卤水慢慢卤出来的,还是说其实是……
胖子扔下筷子,苦着脸说:“今儿胃口不好,给我打包,带回去吃!”
“胃口不好还能吃下五十把肉串,要是你胃口好,岂不是把我这摊子都给吃空了?”摊主嘲讽了两句,朝着郝大胆伸出了手,“打包可以,饭盒一块钱一个。”
郝大胆知道自己钱包里没有零钱,他伸手入兜掏了两下,摸出一张纸来,看了一眼失望道:“咋是这玩意儿,我还以为是一块钱呢。”
下一刻,郝大胆眼前一花,手里的纸已经跑到了摊主那儿去了。
“这符……你是怎么得到的?”
胖子微微一怔,“怎么,这符很奇怪吗?”
摊主说:“当然奇怪,这符上的箓文奇丑无比,可以说已经脱了形,但这张符却依旧有效。据我所知,能办到这件事的只有一个人。”
郝大胆问道:“你知道的那人是男的还是女的?多大年纪?”
摊主答:“女的,如果能活到现在,也该有十八了吧。”
胖子和郝大胆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惊讶。
如果他俩在市二中操场上碰到的女孩真的是高三学生的话,差不多也是这个岁数。
胖子率先叫了起来,“NND!莫非你是那女方士的爹?不对,看样子你也就三十出头,那……你是她叔喽?”
摊主听到胖子不着边际的猜想,顿时哭笑不得,“什么爹啊叔啊的,我是她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