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那桌点的腰子实在是太多了,他们终究没能吃完。
“买单。”
其中一位戴着耳钉的青年叫来了老板,掏出钱包准备付帐。
老板掏出计算器点了两下,“一共是一千三百八,您给一千三就行。”
听完老板报的价,耳钉青年脸一黑,他伸手指着桌上那些剩下的腰子说:“没吃完的你TM也算钱?给我退了!”
老板苦笑着说,“小伙子,不带你这样儿的,大不了我少收你三百,你给一千整,怎么样?”
耳钉青年从钱包里掏出五张红票子扔在桌上,“就五百,爱要不要。”
“唉,一晚上又白干了。”
老板叹了口气,拿起桌上的五百块钱,转身进了店里。
四个男人相互搀扶,耳钉青年排在最末,他一手搭在同伴肩上,另一只手拉着长发女孩儿,晃晃悠悠地朝停在路边的一辆小面包走去。
郝大胆一直在等女孩向他们呼救,可是直到女孩被推搡着进了车里,求救的话始终没有喊出来。
既然人家没有求救,他也不好强行出头,万一闹了乌龙呢?
郝大胆左思右想拿不定主意,只好向胖子求教,“怎么办?救不救?”
胖子夹起一粒花生米塞进嘴里,不紧不慢道:“人家小姑娘都没慌,你慌什么?”
胖子都这样说了,那就是反对他主动出击。
郝大胆坐在座位上扭来扭去,不停地回头盯着那辆面包车,心中盼望它下一秒就爆胎。
也不知是老天在可怜那个女孩儿,还是老天在可怜郝大胆,面包车竟然真的出了故障!
耳钉青年是最后一个上车的,也是第一个下车的。他下车之后,狠狠地踢了一脚车胎,嘴里骂骂咧咧,“怪不得小宋那个杂种两千块钱就把车抵给了我,原来这车TM是一次性的,能开得出来,不能开回去!”
郝大胆轻轻拐了胖子一下,小声问:“你动的手脚?”
胖子摇头,“没听那家伙说吗?这就是一破二手车,随时都有可能罢工,恰好被我们赶上了而已。”
虽然胖子否认了面包车罢工和他有关,但郝大胆却不相信。
哪有这么凑巧的?
四个男青年都下了车,女孩儿被暂时留在了车上。
经过一番讨论,他们决定把车丢在这里,明天让那个前车主“小宋”自己来处理。
四男里最高的一个提议道:“我记得前面不远就有一家‘如家’,咱走过去算了。”
剩余三人都没有异议。
耳钉男打开车门,把女孩拉了出来,然后带头走在最前面。
郝大胆急忙叫老板来结账。
胖子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小心思,“怎么?还想跟上去瞧瞧?”
郝大胆“嘿嘿”笑了两声,没有多说。
老板过来稍微点算了一下,“去掉零头,一共七百。”
郝大胆好奇道:“老板你的计算器哪去了?”
老板咧嘴笑道:“搁你们这桌儿就不用那玩意儿了。”
郝大胆急着去跟踪那伙人,没工夫花心思研究这话到底什么意思。他直接从钱包里掏出七张百元大钞放在桌上,提着两个豆奶瓶就离开了座位。
“人家都喝成那样了,又跑不快,不知道慌个啥。”胖子拿起盘子,把剩下的花生米都倒进嘴里,这才起身去追郝大胆。
那伙人果真没走远,挨个儿手拉着手防止自己脚滑摔倒,就不怕一人倒了,连锁反应把其他人也给带倒。
郝大胆用三根手指夹住两只空瓶藏在背后,一手扶树弯腰装呕吐。
呕一会儿,见那伙人走远了,便跟前进一段距离,换一棵树继续装。
如此拙劣的演技,走在郝大胆前头的四个男人竟然都没看出来,唯独女孩儿频频回头,一双眸子在黑夜里闪着光。
女孩儿的回头让郝大胆更坚定他的看法,她要不是被迫,老回头看他干啥?这明摆着就是在用眼神求助嘛。
胖子慢慢悠悠地追了上来,伸出手轻轻拍着郝大胆的背,“你准备什么时候动手?再拖一会儿他们可就进酒店了。”
郝大胆回头看了一眼,问道:“嚣张和蓝姐呢?”
胖子说:“蓝妹子带嚣张先回去了,活人的事儿,她不想瞎掺和。”
“什么!”郝大胆大惊,连压低声音都忘了,“我俩二打四?你觉得能赢?”
“二打四?”胖子掰着手指头算了算,“那女孩儿应该算我们这边的人吧,这样一来是三打四才对。你可千万别小瞧了女性的战斗力,她们要是发起飙来,又掐又挠又咬又踹裆,起码能抵两名壮汉,所以我觉得我们的赢面还是挺大的。”
郝大胆往前瞄了两眼,隐约能看见如家酒店的霓虹灯招牌,只好咬牙决定,“干他娘的!只要我俩先手放倒两个,怎么着也赢了!”
说完,他分了一个豆奶瓶给胖子,叮嘱道:“下手轻点儿,别打死了。”
胖子自信地说:“你放心,鬼爷我心里有数。”
二人蹑手蹑脚地悄悄朝那伙人的背后逼近,可就在这时,那名曾让郝大胆“说话注意点儿”的青年却脱离了队伍,独自一人走到巷子口,叉开双腿对着墙根儿放起了水。
郝大胆眼睛一亮,这货小便竟然不找伴儿,这不作死吗?先干掉这个,再上去偷袭两个,三打四瞬间变成三打一!
胖子似乎和他想到一块去了,脚下顿时也加快了几分。
但是他俩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竟然有人会抢先一步对这个可怜的家伙下手!
一道寒光闪过,青年的脖子上已然多出了一把水果刀。
一个黑衣黑裤黑帽子打扮的家伙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青年的身边,张口就是两个字——“打劫!”
青年赶紧高举双手,连拉链都没顾得上拉,“我、我没钱!”
黑衣人没理他,一手持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另一只手从他裤兜里掏出一个钱包,打开一看,只有三百。
“不够啊。”
黑衣人把三百都揣进了自己口袋,抬手一切,青年便倒在了他自己的尿渍中。
干完了这些,黑衣人走出了巷子,发现郝大胆和胖子正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看什么看!没见过打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