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着金色火焰的符纸悬浮在郝大胆的面前一动不动,直至完全烧成灰烬,落满了郝大胆的裤裆,也没有再发生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红毛小声问赵石仁,“难道这个家伙就是鬼?”
赵石仁摇头,“如果他是鬼,此时应该被我符纸上的阳火给烧得魂飞魄散才对,就算烧不死,至少也能逼他显原形,而不会像现在这样好端端地坐在那啃鸡腿。”
红毛缩着脖子来回打量这间包间,“那你说,这儿到底有没有鬼?”
赵石仁收起八卦镜,自信地说:“凭我的道术,要是真有鬼的话,早就把它揪出来了。连我师傅都夸我是天才,一般的小鬼,岂能逃过我这双法眼?你刚才说你腿上结冰,绝B是打炮打多了,眼花。”
红毛怕鬼不怕人,一听包间里没鬼,胆子顿时又大了起来。他径直走到郝大胆面前,“咣咣”敲了两下桌子,“给钱、给钱!”
郝大胆纳闷道:“给什么钱?”
“你TM别给老子装傻!”红毛一指赵石仁,满嘴跑起了火车,“刚才那张符纸你也看到了,那是老子兄弟辛辛苦苦炼制出来的法宝,有逆天改运的功效,结果便宜了你,你就不给个说法?”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郝大胆终于弄明白了,原来这红毛是想趁机讹他一把。
郝大胆摸了摸裤兜,掏出两枚一元硬币来,重重地拍在桌上,“喏,拿去吧。”
“你糊弄鬼呢?”红毛瞪着眼睛恶狠狠地说,“起码三千,不然你就别想离开!”
这边话音刚落下,忽然从胖子那里传来了一声悠长的屁响。
俗话说,响屁不臭,臭屁不响,可胖子这屁却又臭又响,熏得屋里众人晕头转向,直犯恶心。
郝大胆见红毛紧紧捏着鼻子,一脸难受的模样,突然灵机一动,低声问他:“是不是很臭?”
红毛连连点头,“老子从出生到现在,就没闻过这么臭的屁!”
郝大胆得到了他想要的回答,咧嘴笑道:“那就给钱吧。”
红毛大怒:“你被屁熏傻了?是你给老子钱!”
郝大胆摇头晃脑地说:“我这朋友的屁,可是在消化了无数的奇珍异兽、灵丹妙药之后,憋上七七四十九天酝酿出来的精华,有活死人而肉白骨的奇效,结果刚才被你闻了去,无形中改善了你的体质,难道你就不给钱?不二价,一口三万,去掉你那三千,你还要倒找我两万七!”
“对啊!”胖子赶紧配合郝大胆,朝着赵石仁一伸手,“你刚刚也吸了一口,快拿三万给我!”
赵石仁本就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若不是他最近拜了个老道士为师,而老道士又常常叮嘱他“戒骄、戒躁、戒嗔”,否则按照他以前的脾气,早就抄起椅子干架了。
饶是如此,当胖子伸手找他要钱的时候,他还是没能忍住,胳膊抡圆了就是一耳光。
幸好胖子很灵活,身子一矮躲了过去,但这一幕还是落入郝大胆眼里。
“喂!”郝大胆推开红毛,伸手指着赵石仁大叫,“买卖归买卖,你要是动手,那可就是另一种说法了!”
这本是很随意的一指,所以郝大胆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赵石仁会在这一指过后,“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赵石仁当众出丑,又羞又怒。
郝大胆眼珠一转,故作高深道:“小辈没见识了吧?这叫道术!一入道门深似海,你没见过的多了去了,我这一招“隔空御人”,远远不是你那破镜子、烂符纸的小把戏能比,没个几百年的道行是学不会的。”
赵石仁半信半疑,当初他拜师之时,老道士的确当着他的面玩了一手隔空御物的绝活,但老道士说这一招他足足练了六十年。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御人”绝对要比“御物”更难,难道说这个貌不惊人的小青年真的是个返老还童的老家伙?
一想到这儿,赵石仁顿时出了一身冷汗,老道士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千万不要招惹那些豪门子弟,因为不少的大家族里都供着一两位老妖怪,万一惹怒了人家,就算老道士亲自上门磕头赔罪都没用。
他们这个圈子里有一种叫“诛杀令”的东西,只要你的名字出现在了上面,全国各地的修者都会前来取你人头,无论是逃到天涯海角还是躲进深山老林,最终也难逃一死。
赵石仁越看胖子,越觉得他就是从大家族里出来的,就凭这一脸的福相,也不像是个简单的人物,一般人能吃这么胖吗?
“前、前辈,今儿出门真没带这么多钱,要不您给个卡号,我把这六万打您账上?”赵石仁点头哈腰的样子,和先前态度简直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钱就算了,到处都有晚辈孝敬,我也不缺,你若真有心,出去的时候把帐结了就好。”郝大胆一边继续装大能一边暗喜不已,心想这货是不是吃被门夹过的核桃长大的,竟然这么好骗。
赵石仁没敢再多说一句话,拽着红毛弯腰倒退了出去。
说的越多、错的越多,趁着老妖怪没发火,溜之大吉才是上策,当然,他在开溜之前还没忘结了3号包间的账。
为了省几百块钱丢了小命不值得,万一老妖怪觉得你心意不诚,从而大发雷霆呢?老人的喜怒你别猜,更别说这是个活了几百年的老妖怪。
郝大胆听到脚步声渐行渐远,于是他溜到门口,悄悄把头探出了包间外,确定红毛和赵石仁的确是真的离开了。
“你这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技术真是越来越牛了。”胖子由衷地夸赞了一句。
可接下来,郝大胆却突然转过身子,不断地伸指虚点着胖子,嘴里还念叨着:“跪下、跪下、跪下……”
胖子无语,“沃特啊油弄啥嘞?嚣张都从你身体里钻出来了,你还自娱自乐个毛?”
郝大胆一扭头,发现章嵩闻果真已经扑回了大盘鸡堆里,左拥右抱,不亦乐乎。他有些泄气,“闹了半天还是借用了小章的能力,我还以为是我天赋觉醒了呢。”
胖子撇嘴,“知足吧你,如果不是因为你是阴阳体,就算嚣张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在寄宿于你体内的状态下还能施展出来。”
经过胖子这么一解释,郝大胆总算是明白了,这就相当于软件和硬件的关系,软件做得再好,硬件要是跟不上,还是没用。他傻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肚皮,冲胖子招手道:“来、来、来,胖子,你快钻进来,好让我体验一把头上长草的感觉。”
胖子翻着白眼没好气地说:“钻个屁,鬼爷我又没和你签订契约,要玩儿你找蓝妹子去,不过若是嚣张觉得你在调戏他老婆,小心他让你一跪就是一下午。”
过了半个多小时,章嵩闻总算是解决了所有的菜肴,郝大胆看了看时间,才刚到两点半,离任务时间还有七个小时。
原本郝大胆是打算回铺子里睡午觉的,可是周蓝冰却提议去逛街试衣服,她说她既然嫁给了章嵩闻,那就要开始全新的生活,不打算继续穿这身旗袍了,换件衣服、换个打扮、换种感觉。
胖子打趣道:“蓝妹子你不管穿啥在嚣张眼里都一样,干脆只穿个肚兜算了,这大热天的,咱看着也凉快。”
话刚说完,一盆凉水便兜头浇了下来,把胖子淋成了落汤鸡,若是细看,还能发现水里混着鸽蛋大小的冰雹,这也亏得他的肉体不是凡体,不然早就头破血流了。
胖子抬头望天,苦笑一声,“蓝妹子,你至于吗?人家楼上的只不过是浇个花而已,你咋连雹子都整出来了!”
周蓝冰微笑道:“还不是见你太热,帮你降降温喽。”
……
郝大胆在读大学的时候,常听室友抱怨陪女朋友逛街累,今天他总算有幸体会到了这种感觉,因为陪女鬼逛街同样一点都不轻松。
化妆品几乎算是女人的必需品,但是对周蓝冰来说,半点作用都没有,可她偏偏能在超市里的化妆品专区津津有味地逛上一个小时,惹得一旁的销售小姐不停用异样的眼光打量着郝大胆和胖子,似乎是在猜测这俩男的到底谁是攻、谁是受。
当周蓝冰研究着某款化妆品会不会导致色素沉着的时候,章嵩闻突然背着她悄悄地朝另一个方向飘去,不过他的小动作并没有瞒过周蓝冰的感知。
“亲爱的,你要去哪儿呀?”
章嵩闻浑身一震,“我——上厕所。”
周蓝冰没有回头,仍旧自顾自地调戏着手里那滴不知从哪里搞到的玫瑰精油,“好的,早去早回哦,我在这儿等你。”
章嵩闻如蒙大赦,宛若一匹脱缰的野马,径直朝着远处那闪着灯的“免费试吃”飞了过去。
周蓝冰的眼睛弯成了一对小月牙,她终究还是没忍住,扑哧一下笑出了声,遂即扭头看向郝大胆和胖子,“你俩还不跟上去看着他?不然他偷吃太多,别人会起疑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