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春早就觉察出外界的异常,心中也是焦急万分,可运功到了最关键的时候,纪春不由得苦笑。
当下暗自咬牙运功,激战黑熊虽然实力有所突破,可身上的伤势颇重,血气流逝过大,连五脏六腑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波及。
长时间不间断的狂轰,两条臂骨隐隐有裂开的痕迹。纪春默运《开山莽牛劲》功法心诀,终于将伤痛压制下去,见纪灵受辱,却再也忍不住。
那人见纪春从地上起来,看纪春全身浴血,一副伤势过重随时可能倒地不起的虚弱不堪的样子。他把纪灵抱的更紧,哈哈笑道:“你快吓死我了,我好害怕!”
纪春的眼神犹如寒冰,一字一顿的道:“放-开-她!”
那人看到纪春欲要择人而嗜的眼神,心里没来由的一颤,他暗自发怒,对这种眼神他说不出的讨厌,冲着呆立在旁边的奴仆们一摆手,怒声骂道:“还愣着干嘛?”
奴仆三人见纪春如同血人形态可怖,全身冒着煞气,如同地狱而来的魔神一般。全都你看我我看你,不敢上前。那人脸色更加阴沉,冷哼了一声,那奴仆们不由得缩了缩脑袋,咽了咽口气,蹑手蹑脚的上前,将纪春围在中间。
纪春根本不看他们一眼,眼神如刀锋般盯着那人,那人被他盯得心里烦躁,怒声骂道:“混蛋!”
却不知他在骂谁混蛋,闻言奴仆们都全身一颤,再不犹豫,纷纷拔出身后的家伙,手里端起明晃晃的斩马刀,对着纪春就要劈来。
只见场地中间人影一晃,不时传来痛叫的声音,待反应过来,三个奴仆皆躺在地上,哀鸣不止,手里的兵器尽数落在纪春的手中。
纪春怒极反手一掷,三柄斩马刀直奔远处的一颗巨树,在空中带起三股气流“噗噗噗"钉在树身上,刀柄在外晃个不停。纪春依旧紧盯着那人,凭气机感应,纪春觉察出这人是炼体五层的修为,是个劲敌。他暗自积攒气力,储蓄力量。
那人一怔,骂了声“没用的东西”,伸手在纪灵脸上摸了一把,邪淫的一笑,对纪灵道:“等我一会,很快就好.”纪灵怒目圆张,扬拳便打,那人痴痴一笑,躲了过去。
纪春再难忍住,猛得向前一冲,“莽牛冲山”对着那人就是一撞而去,那人大意,他感应纪春血气大亏,气息不定,顶多就是四层开骨期,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心想收拾这么个受伤的废物还不是手到擒来。
他家传功法高绝,从小天资过人,在家里除了他大哥,在这松陵镇知道的年轻一辈中无人是其敌手。更何况看这小子浑身是血肯定和那黑熊搏命受了大伤,即使有点气力将黑熊打死,也只不过是个山野小子。却没想到这小子如此生猛,一时不慎,失了先机。
纪春一下将那人撞倒,浑身的骨头仿佛又碎了一次,剧痛传来反而让他头脑更加清明起来。他举拳便打,拳面生风,只听“哐”的一声,那人闷哼一声,怒极道:“小子,我要杀了你!”那人吃痛,彷佛胸口被那铁锤狠狠的敲了一下,饶是他炼体五层也是一阵气血翻滚,好不难受。他猛的拔起身形,对纪春恶狠狠地道:“小子,我会把你的骨头一根一根的踩碎!”
原来他是这松陵镇张家家主的次子张猛,这张家在松陵势力极大,大半个松陵都是张家的产业,张家以武持家,家主张汉光炼体八层,武力超群。家传功法《烈火功》更是威名赫赫,据闻大成时可炼一身火劲,灭敌于无形,专毁对头的五脏六腑,最是狠毒无比。
这张猛自小就天资过人,二十不到就将《烈火功》练到五层达到炼体五层伐髓之境,是张家的修炼天才,深得张汉光的欢心。但他生性狠毒,最是好色,这厮横行乡里,欺男霸女实是松陵一霸。今日他和几个仆人上山,发现了一只巨熊,一时心喜,便追杀至此,没有想到被人捷足先登。看到纪灵水灵别致,在松陵少见,不由得动了邪念,他浑没将纪春放在心里,认为这山野小子虽有些气力,但他对自己信心十足,不料一时大意吃了亏。
张猛气极,一身火劲在不断地汇集,嘴角挂着残酷的笑容,看向纪春如同在看一个死人。纪春就感觉空气中一下子炙热起来,张猛如同一个被烧热的火炉一般,热浪滚滚。纪春神情坚定,如同一个玄古莽兽,一跃而起变拳为掌,对着张猛就是一掌劈下,“神牛劈山”!
张猛就感觉仿佛是一头莽牛从天而降,心道不可力敌,转身向旁边一掠,一掌带着无比炽热的气息就奔纪春的肋下而去。纪灵在旁边看得真切,急声道:“春哥小心!”掌还未到,火气先至,纪春就感觉是一块烧热的铁钳向自己砸来。
在电光火石之间,纪春猛的使出“犁牛伏地”,腰向下急沉,单手伏地,堪堪躲过这一击。纪春单手往地上一拍,猫起身形,“猛牛碎石”一双铁拳直奔张猛的胸前,那张猛一击成空,正在诧异,空门大开,被纪春一击得逞,饶是张猛炼体五层一身火劲凌厉,气力终不过仍是三千八百斤,气力不敌纪春,被一掌击飞。
纪春从小气力过人,炼体四层开骨六响就有四千斤巨力,刚刚突破八响就有四千五百斤的气力,最不惧的就是硬碰硬的打法。张猛感觉眼冒金星,胸口欲裂,一股暗劲在体内疯狂蹿动,他忍不住长啸一声,缓缓站起来,眼中仿佛有无尽的烈火翻涌。纪春也感觉拳面生疼隐隐发烫,两人都第一次露出郑重之色。
张猛只觉得这小子气力过人,看不出功法是何套路。想到自己被誉为张家百年不遇的修炼天才,今日竟连个山野莽夫都收拾不下,不由得脸上发烫,自尊严重受创。他恼羞成怒,厉喊一声,又冲上前来。纪春心道来的好,举拳相迎,猛地张开双臂,一股难言的莽劲在他臂上剧烈翻涌,好像欲要爆开一般!
“轰隆”一声巨响在空中炸开,无数尘土脚下飞扬。张猛感觉自己的双臂好像断了一样,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出,面如土色,一脸的不敢相信。他身形难支,双腿如同筛糠,却硬忍住不肯倒下。可体内暗劲狂涌,竟然难以压制,苦不堪言,才一口鲜血吐出。他哪里知道纪春所修的《开山莽牛劲》莽牛开山,暗劲叠重端是诡霸之极。
看着渐渐走来的纪春,他脸上现出无比怨毒之色,纪春脸色苍白,面色有些潮红,刚刚一击他也不好受,气血翻滚不休,拉动旧伤,体内灼痛不休,显然被张猛的火劲伤了内脏,但他强行忍住。
走到张猛近前,纪春抬脚踩在他脸上,张猛从小哪里受过这等屈辱,从来都是他欺负别人。被人踩在脚下今日是头一次,他目眦尽裂,面目扭曲的吓人:“你敢如此辱我!我要杀了你!杀了你全家!...”还是依旧叫嚣个不停。
纪春也不说话,脚下使力,把张猛的脸往地上又踩下去一分,张猛脸上吃痛,被踩得变形,话再也说不清楚,纪灵和纪平见恶人被伏,皆是跑上前来,对着张二少爷毫不客气就是一顿拳打脚踢。不一会,张猛已是鼻青脸肿,苦不堪言。他眼神中充满了不甘,愤怒,怨毒,狠厉,屈辱...说不出的复杂。
纪春制止了疯狂的二人,说道:“你们这样打有什么用?过个几天就好了,他也就忘了!"
他手一扬,不知何时弹出的飞刀,俯下身来,拿着刀子在张猛脸上抿了两下,感觉到脸上一阵清凉,张猛眼中现出恐惧之色,色厉内荏的道:“你想干嘛?我是张家的张猛,我爹是松陵第一高手张汉光,你要是敢乱来,我爹不会放过你们的!”
纪平不依,又是几拳打到脸上。再看张猛脸肿得像那凉菜铺的猪头一般,一双眼睛眯成一道缝。纪灵到底是个女孩,见不得这些,刚刚打踢一顿,感觉恶气尽出。她对纪春说道:“春哥差不多了,咱们也报仇了,天色这么晚咱也该回去了,不然家里着急。”
纪春拿出飞刀只是想吓唬他一顿,听闻纪灵这么一说,一拳将张猛打晕过去应道:“好吧!咱们回去."
便和纪灵起来,三人就往山下走去。纪平不知何时从远处找来了纪春的钢弩,纪春难得对纪平笑了一次问道:“那人刚刚没踢疼你吧?”
纪平眼睛一红,委屈的道:“疼!那人还骂我是红毛怪!”
纪春的眼皮不自主的跳了两下,他对纪灵道:“你们等我一下,我落了东西没拿。”说完转身往回走去。纪灵和纪平无奈只好呆在原地等他。
纪春回到原地,那张猛还昏倒在地一动不动,三个仆人“唉哎呦呦”的正欲将他扶起来,见到纪春去而复返,一个个吓得肝肠欲断,手脚无力,“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高呼饶命,纪春面沉似水,不理他们。走到张猛面前,对着大腿,一脚踢下,只听“咔嚓”一声脆响,竟将他的腿生生踢断!
那张猛惨叫一声又一次昏倒过去,三个仆人吓得魂飞魄散,面无血色。纪春冷冷一笑,看向黑熊的尸体若有所思,最后来到跟前,竟将黑熊抗到身上。那三个奴仆全都露出骇然的神色,目视他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