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回头无不惊讶,原来是纪春出声高呼。纪康看着纪春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和慌乱。
纪玉彪一下反应过来,厉声骂道:“大人说话,哪有你的份?”
纪飞田也道:“不可,不可!不能为了一个孩子再搭上另一个孩子!”
纪玉林看向纪春眼神复杂,他还没有说话,纪玉龙见状急忙道:“纪春可以啊!他从小水性就好,打探一下情况最好不过了!”
纪玉彪向他怒目而视,纪玉通等人也觉得不可,纷纷摇头。
纪春说道:“三爷爷,父亲,各位叔伯,我可以扮成采晶客的模样在江面上,趁机潜入江心岛查看情况,一有不妙我就潜入江中,然后伺机回来。”
纪连英不置可否的看着纪春,面带异色。他心头不由得浮现出自己二哥纪连城的模样,心里喃喃的道,二哥你倒是生了好儿子好孙子。
他以前虽然不喜纪春,但见纪春关键时刻竟敢挺身而出,不由得老怀大慰。
他点点头对纪玉林道:“春子这个法子不错!”
纪玉彪大急道:“爹,春子还小,他还是个孩子啊!”他最是喜爱纪春,不由得心急如焚。
纪连英骂道:“他再小也比你强,一根筋的东西!”
纪玉林看着纪春,爷俩相视半晌纪玉林才道:“好,这次就由你去!”
纪春心头翻涌,看着自己父亲,说不出话来。
最后定下,由纪春明日前去江心岛打探。众人散去,最后纪玉林把他叫住。
纪玉林对纪春一笑道:“来,让我看看你的本事!”
纪春突然神色一正,知道他要考验自己的功力,再不犹豫,蓄势全身力贯双臂,猛地爆出八声闷响,对着纪玉林就是一掌轰去。
荒牛荡天!
纪玉林一笑,抬起左掌相迎,只见正厅里“砰”的一声劲风四起,墙上的蜡烛摇曳不定,昏昏欲灭。
纪玉林道了声“好”似乎有些满意,然后对纪春说道:“对外我就说我让你去东来城办事,要三日才能回来,不可告诉你母亲。记住三日后不管有没有消息,你必须回来,否则我就杀上江心岛!”
纪春点头答应,纪玉林又对叮嘱一番,这才回到自己的屋里歇着,晚上无话。
第二日早上,纪春背好准备好的行头,伪装成采晶客的模样,直奔松陵江而去。站在阳台上的纪玉彪说道:“老四,我真是不放心他.”
纪玉林道:“有什么不放心的,他滑头得紧。”说完看了一眼远去的背影,叹息了一声,也转身下去了。
纪春来到街上,才发现似这副打扮的人满街都是,倒也没人注意,这采晶客越聚越多,将小小的松陵镇挤得是人满为患。纪春心中焦急就欲直奔江边而去。
.......
走到镇南人群更加密集,忽然听到走在前面两个采晶客模样的人在议论,“听说了吗?昨天有人在上边采到了一块九成晶,足足有鹅蛋那么大!”
“松陵都传开了,谁不知道?”
“啧啧,人家这下半辈子是不愁了!我们这命也只能在下边碰碰运气了.”
虽然二人声音压得很低,但纪春毕竟是炼体四层习武之人耳力过人,无意间听了个真切。
纪春心中一动,急忙上前一步,对着那二人就是一躬身,那二人明显的一愣,都是回礼。
纪春笑道:“两位大哥,小弟是刚听到风声今天才赶到松陵。人家都说同行是冤家,但咱们这行钻水掏山的,都是些要命的架势。须得同行帮衬,还望两位大哥给指个水浅山低的地方。”
那二人见他行话说得顺溜,也没多想都是一笑:“好说,好说。”
原来这二人也是闻风而至的采晶客,这类人走南闯北的居无定所,哪里有货便往哪里去。这二人都是炼体一层有些气力,典型的长年泡水里边的采晶客。一个叫张六,一个叫牛河。
那牛河性子比较直爽见纪春合他脾胃,不多时三人就称兄道弟起来,一会牛河叹了口气说道:“纪兄弟,咱们都是没关系,只能在下边转悠,下边的人也多,大家互相有个照应,虽然收获普遍不大,但也算安全,我还没听说有谁折在下边过。”
纪春心中一动,知道他说的“下边”就是在松陵江下游一带,“上边”自然就是上游一带。
一旁的张六明显持有不同意见说道:“呆在下边能有什么出息,要我说还不如狠狠心交点钱,去上边试试。”
纪春有些疑问的道:“怎么去上边还要交钱?”
牛河说道:“纪兄弟,别听他的,咱们这行就是个眼力加运气的活,只有运气好哪里都一样。”
纪春见他不愿明说,便不再细问。三人又走了不多时,纪春就听到了水流浪涌的声响,接着一股淡淡的水腥味迎面而来。
松陵江面辽阔无比,浪滚水急,在江面上摇曳着无数的船只,千帆如林。岸上江上漂浮着密密麻麻的人群,纪春被惊得目瞪口呆,半天说不出话来。
见纪春被震住,张六和牛河都是相视一笑,他们第一次来这里也是一样被震撼的心神不定。
纪春很快收拾住心神,举目向江的上游望去,白蒙蒙的一片苍茫,却不知那江心岛在何处?不由得心急起来。
那牛河和张六在这里都是熟人,江里不少的人都给他俩打招呼。
“老牛,今天来得有点晚啊!是不是昨天在翠红那折腾的有点晚啊?”
“老六,气色不好啊?昨个战况不咋地吧?”
这二人都是老把式了,三下五除二把家伙式都穿戴好,便跳入江中,纪春暗暗学着二人的动作,将油皮套在身上,把牛皮囊鼓起绑在腰间,也是一跃跳进江中。
牛河这才对周围的人说道:“这位是我纪兄弟,今个刚到,大家伙都认个面!”
牛皮囊浮在水上,纪春在上对着周围一抱拳,说道:“各位大哥,给小弟留点瓷烧啊?”
周围都是一些黝黑朴素的面孔,大家皆是会心一笑:“好说,好说。”
纪春暗自庆幸,幸亏自己还知道点采晶人的切口和行话,不然就麻烦的多。
大家都散开,各自碰运气。在江中游荡了许久,纪春哪有心思看矿摸晶,他准备找人问问,就往前面游去,看到前面是刚好是张六,便游到近前,笑道:“六哥,在这呢!”
张六冲着纪春神秘一笑,压低声音道:“我就知道你小子会来找我!想不想去上上边?”
纪春心中一动,面不改色的道:“怎么说?六哥。”
张六看着远处的牛河叹了口气道:“老牛和我一直是搭档,但现在老牛是不成了!”
说着他往四周瞄了一眼,继续道:“兄弟你也不是外人,老牛以前还有股子牛劲,自从来到松陵瞅上了一个唱曲的姑娘,不知那女的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老牛现在是前怕狼后怕虎的,他是不敢去上边了。”
张六看着纪春发呆,生怕他反悔又急忙说道:“纪兄弟,我看你水性极好,身子骨也成,趁着年轻敢不敢去上边碰碰?咱们去也有个照应,松陵江水深,我看也未必留的住咱俩!”
他一脸的期待看着纪春,他昨日在那赌场和人玩牌欠了一屁股的债,被迫无奈今天才决定去上边一搏,怕纪春不答应,最后一咬牙道:“交给水鬼帮的份子钱我出怎么样?”
纪春一听水鬼帮,眉头一挑,再不犹豫道:“好,我去!份子钱各出各个的,不能让六哥为我破费。”
张六喜出望外道:“好兄弟!跟我来!”
.......
纪春跟着他向岸边游去,纪春跟在后面也不说话,只是冷眼看向四周,远处的牛河看到这二人去的方向,叹了口气又一头钻到水下。
张六似乎熟门熟路,不多时来到停在岸边的一艘上,只见船上站满了人排起了长龙,张六转头对纪春道:“是这里了!”
二人便在此处排起了队伍,过了好大一会,轮到他们进去,纪春这才看清里面摆着一张长桌,前面坐着一个账房师爷模样打扮的人,长的贼眉鼠目,一双小眼中透出精光,身后站着几个彪形大汉,个个手里拿着家伙,凭借气息感应都是在炼体二层,横眉厉眼盯着纪春二人。
纪春东张西望的没有什么感觉,可张六额头直冒汗,紧张无比,那师爷模样的人似乎见惯这样的场面,嘿嘿一笑道:“怎么着?去上边啊?”
张六这才反应过来道:“是的,我们去上边。”
那人一笑道:“每人三两!”张六把钱递上去,忙得一推身后的纪春,纪春也装作害怕的模样,把钱交上。见他们二人犯怂,屋里的几人都是哈哈大笑。
那师爷一摆手,后面有人拿出两块铁牌,给了二人,张六把牌子挂在脖子上,示意纪春也挂上。
那师爷例行公事一般的道:“规矩再说一遍,明天天亮前交牌,否则后果你们知道,哼!”
张六急忙应道:“我们知道,我们知道!”说完拉起纪春就往外走。
出来了,张六如蒙大赦一般,长出了一口气,对纪春一笑道:“走吧,别耽误时间了,赶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