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訞,她的美有如仙子,她的胆识不输男子,她的胸襟可畏鬼神,怎么会这么不凑巧让她输在是个母的都能干的“下崽儿”这件事儿上了呢?!费斯可是听说,现代女人因为生孩子而丧命的几率远远小于感冒了,但是,这是在远古啊……
“我还就偏偏不信这个邪了!我去看看!”费斯一时间就感觉浑身的血液全往上涌,脑瓜子一热,也顾不上什么礼义廉耻了,大步流星就向听訞的行宫里冲。
忙乱之际,竟没人阻拦他。不知道是因为事情紧急,还是因为他有蟜国大法师的特殊身份,还是在这个特别的时代,“男女授受不亲”本身就不成什么章法和规矩!
可是,费斯掀开听訞行宫的门帘儿的那一瞬间,竟然心虚了,他进来能干什么啊,自己又不是什么妇产科大夫,进来也得能帮得上忙呀!
“她……她快不行了!”莫桑趴在听訞的裆下,猛地抬起头来,一出声吓了费斯一个趔趄,“怎么办啊?”
“我他妈的要知道怎么办就好了!”费斯很嫌恶地说。
他走到近前,看到听訞蜷着双腿躺在行宫里的兽皮上,大汗淋漓的,甚至最后连嘶喊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发生断断续续的呻吟声。听訞的旁边坐着两个枯瘦的老女人,有一个将手搭在听訞隆起的下腹部,不停地捋,另一个则盘腿正襟危坐,嘴里发出各种奇怪的声音,就像是在念咒一样。
费斯估计,她们俩应该是专门给部落里的女人们接生的,分工明确,一个专管分娩技术,一个专管精神抚慰吧!旁边围观的还有一些七七八八的妇人,个个都长得五大三粗的,瞳孔瞪得溜圆,万分紧张地看着两个老女人的举动。
那管接生技术的老女人虽然很瘦,却手劲儿挺足,听訞的圆滚的肚子整个随着她的抚摸而波动。听訞随着老女人顺捋她的下腹,发出一声声惨叫,她的脸色白得吓人。
“这不是谋杀嘛!”费斯当即冲上前去,一把抓住了老女人的手。
显然,那老女人完全没有料到突然会窜出一个男人来阻止她,她先是楞了一下,有向旁边念咒的老女人使了个眼色,那念咒的老女人愤怒地瞪着费斯,嗷地一声叫了起开,“炎帝魁隗的孩子!这可是炎帝魁隗家的孩子!你……不得失礼!”
那声音异端尖锐,像极了瓷器碰撞的响声,让费斯毛骨悚然。
“哇靠!有毛病吧你们!叫什么叫,鬼都被你吓死了!”费斯知道,他这样硬闯进来可能是触犯了她们的忌讳,所以,只能先声夺人、从气势上压倒对方了。
“你……你是……”两个老女人有点儿吓傻了似的,看来这都是深居简出的老女人,不然不会不知道有蟜国来了两个与众不同的大 法师。
“你什么你,你们这样胡闹,她会死的!真是的,我只不过是陪着魁隗大人上山采药去了,还反了你们了,魁隗大人的女人你们也敢害!”费斯训斥她们,没错,是训斥,他觉得自己若是不嚣张一点儿,她们指定会反过来训斥他的。
两个老女人有点儿吓傻了,不住地摇头,“没……我们没有要谋害她!没有!”
“行了行了,知道你们不是成心的!现在,你们俩听我的!”
两个老女人有点怀疑费斯的能力,但是,他算有蟜国的异类吧,她们也不敢反对,只傻傻地站在那儿。
莫桑拉了拉费斯的袖子,看了看旁边灰头土脸的两个接生婆,有看了看费斯,“你、你给听訞接生呐?你行不行啊?这可是两条命……”她的质疑不是没有道理,而是忒有道理了,可是因为这么聒噪而显得格外的不讨喜。
“要不你来?”费斯横了她一眼。
莫桑往后一缩,“我、我可没这本事!”
“没这本事儿就给我住嘴!”因为对莫桑的这一通训话,费斯竟增添了一些勇气,“没学过医,好歹咱也上过几节生理卫生课吧,你们女生怎么个结构我学得门清,总比她们两个蒙昧的老巫婆强些吧!”
莫桑把嘴一撅,“吼!你这个色胚!”
费斯也懒得理她,“三八,快去打盆热水来!”他像真事儿似的向她法号使令了。
莫桑竟也不敢怠慢,“哦”了一声就出去了。
对,古装剧里生孩子稳婆都是要打热水的,可是热水来了,做什么用呢?!洗孕妇,还是洗婴儿?!费斯还真不知道,看着听訞痛苦的样子,觉得自己在这儿不懂装懂特别对不起她,但是,最起码,他不会像两个老巫婆一样害她呀!
费斯半跪在她的旁边,鼓舞她说,“听訞,你听我说,你一定要勇敢你知道嘛!你不是普通的女人,你的男人是炎帝,他干的都是惊天动地的大事儿!没有你,他可就什么都干不成了!”
听訞侧了侧目看着费斯,或者从来都没有人跟她说过这样的话吧,她有些吃惊。
“听訞,我只是想帮你,没有轻薄你的意思……”说这话的时候,费斯感觉自己的两颊发烧了,他到底不是一个医者吧,没有办法把一个分娩中的女人视作一个病人。但是,也仅仅是在跟听訞说这句话的时候,而已。
等他憋足了勇气,把头伸到她的两腿之间的时候,那些污七八糟的杂念就全都跑了。他瑟瑟地,将手顺着她的幽径伸到她的里面,并不如之前他想象的那么艰难,毕竟听訞已经挣扎了那么久,宫口已经开到十指了。他摸到了胎儿的头,轻轻地,用掌心吸附这他往外出。
莫桑端着盆热水站在门口,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场景,一动也不敢动。
“呼——吸——呼气!听訞!宝宝这就出来了!”费斯煞有介事地喊,也是瞎喊,他其实并不懂,都是跟电视剧里的情形学得,不管对听訞有没有用,反正够给他自己提神的。
听訞的眼睛瞪得溜圆,几乎用尽所有的力气岔开大腿,挺起来脊背。
只听到“哇”地一声婴儿的啼哭响彻整个寨子。
那是一个和他母亲一样漂亮的男孩。费斯听到了行宫外面大家像海浪一样的欢呼声,那是给听訞和她的孩子的,当然,费斯和莫桑也有份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