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怎么说,这算是一个比较圆整的故事吧!
不管怎么说,反正盘古已经听明白了,因为他突然跑去山前,向外拔了那枚钟钮,居然硬生生给拔出了一把大斧!这让费斯和莫桑再一次目瞪口呆了,同时也深信,眼前的盘古就是开天辟地的盘古大帝本尊了,人家还斧子都有了,还能说什么。
只不过,此时盘古那张愤怒的脸,越发变得凶悍,狰狞,费斯心下有些害怕了,不用说莫桑更害怕,拉着他的手,她的手心儿里全是汗。
“淡定,淡定。”费斯对莫桑说,也对他自己说。
但是,这是最不能淡定的就属盘古了,他举着那把大斧向那污浊而混沌的上空挥舞起来,起初,费斯并不知道他要干嘛,更不知道他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唉,就算他可以预见,他也没本事阻止他吧。
盘古的身体随着他挥舞斧头的节奏疯长起来,不一会儿功夫,费斯和莫桑便只能和他的脚趾头齐高了,而费斯之前缠在他腰间为他遮羞的针织衫早就崩裂成碎片飘洒下来了。最要命的是,便随着盘古的疯长,他们周围的空气变得发闷发烫了,他们眼看就要窒息了。
“王八蛋,你能不能消停一会儿!”莫桑两只脸蛋儿烧得像两个猴屁股一样,捶打着巨人盘古的脚丫子,气急败坏地叫骂,“有本事你就把天劈开,瞎折腾什么!热死了,老娘快热死了……”
费斯觉得这女人真是愚蠢之极,大约试想了一下,莫桑之于此时此刻的盘古来说,应该就像是一只嗡嗡的绿头苍蝇对着一匹高头大马的屁股起腻,它的生与死,全在那条马尾巴对它留情与否。
真的,这盘古要想踩死他们,还不跟玩儿似的!也是话又说回来了,不被这货踩死,这样下去,他们也会被活活闷死,烫死。
“费斯,我怕我们真的难逃此劫了……”莫桑声音虚弱了很多,一个愤怒的,恐惧的人,没有力气反抗的时候,就证明他真的筋疲力尽了,或者真的绝望了。
费斯也真的害怕了,“别,别这样,莫桑!坚持一会儿,等这货把天地劈开,咱们就没事儿了!”他在安慰她,也在安慰自己。
可是,他们真的能坚持到那时候吗?真的很难说。
何以变得这么让人燥热难安呢?许是那把大斧,与因为帝江废弃的躯体爆破而变得污浊的空气摩擦生电的缘故吧,费斯瞎猜的,那么又有什么办法可以抗静电呢?他不知道,或许他唯一能想到的可以保全他和莫桑小命的法子,就是让盘古停下来挥舞那个破斧头,或者,干脆,让他一斧头劈开天地得了,要死要活,起码能给个痛快吧。
“盘古!”费斯终于也呆不住了,仰着头,扯着嗓子向上大声喊,一开腔便觉出脑袋里缺氧了,真他妈难受,不过也只得忍了,继续喊叫,“盘古,你老妈一辈子呆在洞里,见不到光明,所以拼了死都把你带出洞来,你可曾也喜欢耀眼光明的世界?你手中的大斧,便可以劈开眼前的黑暗和混沌!你明白吗?”
咦,他似乎听进去了,没在挥那把斧头,而是端着它发愣。
费斯不得不趁热打铁地说,“盘古,好孩子!你爸你妈都看着你呢,开天辟地的本事儿不是人人都有的,再说了,这把斧也是你老爸蒲牢留给你,就是让你完成他的遗愿的!”他都长这么高了,离这么远,他怎么能听得见他说什么呢!
想来着盘古大帝也是个雷厉风行的人,只说了一声,“好!”他的声音变得极其高远和浑厚了,真的有如远远的天神在说话,让费斯有些后悔刚刚称其为孩子了,“我就用这把板斧砍开这团混沌黑暗,劈出一个光明世界不可!”
说完,盘古即刻振臂向面前的雾状黑气猛劈过去了。
这板斧真的凝聚着蒲老四的真气和希望吗?而盘古真的是蒲牢和盘古的儿子吗?费斯还真说不准,但是总是有某种夙愿联系着蒲牢,帝江和盘古吧,而劈开这团混沌,还后世一个明朗的天地,这是一种使命,不管是于公还是于私,都是无人可以取代的使命。
“轰隆隆”一声天山脚地裂般的巨响,盘古周遭雾状黑暗即刻被砍开了一条缝,从那条缝隙中射来璀璨耀眼的管光明,真的是光明,足以是濒临绝境的人活过来的光明,譬如,费斯和莫桑。
盘古挥着板斧口中高喊欢呼,是一种费斯听不懂的口音,或者说是他从未接触过的语言:“加哈巴其呀……吼咯色噜呗尼……”但是,他能听出这是个欢快的声音。
盘古古怪的欢呼声未落,便又看见他刚才一板斧劈开的那道透来光明的狭窄缝隙,已经由上部雾状混沌黑暗的浊气用力往下压。越来越窄,几乎又重新合拢起来了,而那刚刚闪现的一线璀璨耀眼的光明也随着那砍开缝隙的弥合而消失了。
盘古大惊,急忙弃掉手中的板斧,随之举起双臂嗨地吼叫了一声,便把上部往下压的雾状黑暗的浊气向上用力举起来了。
混沌的世界重新赢得了光明,可是费斯和莫桑谁都欢呼不出来,因为,盘古再也不敢将他的双臂放降下来了,一直这么举着,他的骨骼竹笋拔节一样咯噔噔的作响,而缝隙上下的距离越来越遥远,再不会合拢了。
盘古眼见自己开出了高天劈出了厚地,便仰天大笑不止:“哈哈哈……父亲!母亲!光明,这是你们要的光明!哈哈哈……”突然,他一口气缓不上来,倏然间神崩力溃,使他高大的身躯,顿然间摧山倒壁般摔倒在地上。
眼前的这一切,是费斯和莫桑始料未及的,他们二人跑了好几天才从盘古的足部跑到头部,试了试他的鼻息,他死了,有谁能想到开天辟地的盘古大帝竟是笑死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