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斯迷迷瞪瞪地看到了他老爸费元达了,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费斯是被呛醒的,要不然就是被熏醒的,反正他睁开眼的时候,女娲正往他嘴里灌一些黏糊糊的液体,带着一股鱼腥味儿,不,腥臭味儿,他甚至在想,她是不是借用这么难以下咽的东西来谋杀他呢。可是,他还反抗和挣脱的力气都没有。
“你终于醒了?”女娲问,还是那个淡淡的声音,莫桑那个三八果真受了禁咒,这么久没醒过来。
“老费呢?!”
“老费?老费是谁?”她轻轻皱了下眉头。
“哦,没、没有谁,我可能是做梦了!”费斯想,兴许是他太想他那不着调的爹了,不过老费也是,在梦里都那么不着调!
费斯吊起嘴角对女娲笑了笑,笑得有点不知所以。很奇怪,费斯的肚子居然不疼了,但是嘴里那股腥臭的气味儿令他作呕,“对了,你刚刚给我吃的什么东西?”
“育沛。”女娲一边回答,一边按了按费斯的肚子,很得意地一笑,“果真就见效了!”
费斯想她说的这叫“育沛”的玩意儿因为是一种药材吧,但是,他还真没办法感激她,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恶心巴拉的鬼东西呢!不管怎么说,他的病好了,浑身也涨了些劲儿了,所以,就不说废话了。
费斯抬起头来,咦,怎么这些亮闪闪的树还在,难道刚才发生的一切不是梦?嗯,不是梦,因为他背上都脱皮了,头上也起了几个包,显然是被老费拖拉的时候撞击摩擦而受的伤,难道,老费看到女娲就躲起来了,不对啊,就外形上看,女娲现在活脱脱一个莫桑呀……
费斯迟疑了片刻,说,“呃……这些树好奇怪呀?我还以为回去了,到了挂满霓虹灯的公园里了呢?你刚刚就没遇上什么人么?”
女娲好像已经能习惯性地过滤掉费斯那些奇怪的、她听不懂的话了,很简明扼要地回复了一句,“适才你被名为狌狌(读xing)的野兽拖到了这片迷榖林,见本尊,他们便各自散去了,不过我捉了一只,可以助你哦!”
“猩猩?!”费斯匪夷所思地瞪着她,心说,怎么可能呢,明明是老费呀,总不能连自己的亲爹都认错吧。
女娲也不急,拉了费斯转到树后,“你自己一看便知!”
哦,费斯果真是连自己的亲爹都给认错了,但这也不是什么猩猩呀!那应该是一种长着白色耳朵的猕猴,他像人一样直立着,被女娲用藤条捆在了树上,颈部,腹部,腿部,各三匝,结结实实的。
那货眼睛里有一抹凄婉和悲哀。费斯相信,这东西应该是通人性的,虽然他不知道这货和它的族群为什么要捉他,捉了他来要把他怎么样,但是到底还没伤害到他。
“放了他吧!”费斯说。
“你吃了它的肉,就会变成很会走路的人,可日行八百里。”女娲郑重地说。
“嚯,有没有那么悬呐?!”费斯不禁叹道,但是看到那只猴子恐惧的表情,他还是摇了摇头,“还是别了吧,看看他,可怜不介的!”
是啊,他怎么可能吃他的肉呢,虽然他所见到的人类的始源、繁衍和生息,和他在现代课本上所学到的达尔文的进化论明显不符,但是毕竟在那个世界里,很多人都迷信人类是由猴子变过来的,吃了他,未免太残忍太无道了吧!
关于他所顾虑的,好像跟女娲说不通,就不劳心去解释了,费斯只坚持不肯吃便是了。
女娲没有再坚持,不知道是不是费斯又自作多情了,感觉她看他的眼神里多了几分赞赏呢!她放了那只狌狌之后,又伸手摘了一株迷榖的枝叶,挂到了他们的身上,也不知道为什么,费斯也不问,默默地当她对他有意了,定情信物吧?费斯无耻地想。
然而,进入迷榖林之后,他们越往深处走,费斯便知道他确实是想多了。
这片迷榖林很深,越往里走越是寂静昏暗,而他们没有指南针,也看不到阳光,只能就这他们掠过时身上所携带的迷榖树枝的些许光亮,在这片深不见底的密林中一直走下去。真的,费斯越来越能感觉到,整个迷榖林和他们身上所佩戴的迷榖树枝叶仿佛存在某种磁场感应似的。
费斯已经试过了,除了脚下的路,他往任何一个方向走,身上的迷榖树枝都不会发光,这种现象用他中学所接触过的、确切的说是学过还没忘干净的那些物理和化学知识都解释不通。这样的旅途很诡异,也很刺激,还有美女相伴,费斯几乎都快忘了他们此行的目的,是寻找一种叫祝余的草,使他们的肚子保持充实而不饿的。
不知道走了多久,他们来到个一片空地,费斯想不通密林中央怎么会有这么一片空地呢。而挡住他们视线的,那是一堵墙么,还是一座中世纪的碉堡?
费斯顺着从根部抬头望上去,才发现那是一株树,那么古老、那么粗壮的树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至于是一株什么树,因为太高、并且光线极暗而看不清它的枝叶他还分辨不出。
“祝余是招摇山上的灵草,不是谁都可以采摘的。”女娲瞥了费斯一眼说。
“哦。”费斯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且不说这会儿他还什么草的影子都没见到,也没听说过那所谓的灵草长什么样儿,味道如何,倘若,就像之前她喂他吃的育沛那么恶心,说实话,他情愿饿死!
女娲双手合拢掌心,端于胸前,默念了几句什么,费斯侧着耳朵听了半天也没听清楚,突然,她张开双手,便见她的掌心里有一株开着青色花朵的,长着像韭菜一样的仙草,分生着两片叶子。
“喂,喂!不会吧?”费斯瞪大眼睛看着那株草,质问她,“还说你没有法术?这草是哪里来的?!”
女娲微笑着,“当真没有什么法术,心诚则灵!”
“我的心就不诚吗?为什么我没有?”费斯伸张的两只爪子给她看,故意和她耍贫嘴。
“那是因为你不懂我们仙家的百草法诀?”女娲正言道。
“那……你为什么不教我!你看,你路上那么照顾我,又是喂水又是喂药的,我都不好意思了,你要是多教我一些本事呢,你也不必那么累了,是不是?……还有啊,在我们那个时代,不对,应该是不久的将来,从历史上的父系氏族部落开始,男人都是要强于女人的,女人么,是时候撒撒娇,就什么事儿都解决喽?”
女娲则冷下脸来,淡淡地说了一句,“是时候让她苏醒了?”
费斯不明白,为什么她总能对他说的废话及时过滤掉呢,撇了撇嘴,“那好吧,她要是醒了,非吵着赶你出魂我可不管……”
他话还没说完,“砰”地一声,她一拳捶到我的胸膛上,“死费斯你说什么呢?!你到底有多讨厌我你说呀!老娘还非和你个小王八蛋杠上了,我就是跟着你,跟着你,耶!”
不用说,是莫桑回来了!
费斯和莫桑分别吃了一片祝余草的叶子,无味,并且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费斯甚至怀疑是女娲把他们给忽悠了。但好处是,莫桑之后,再也不“自言自语”地吵着让女娲的出壳了。他问她为什么,她说这些天她所以没做声,但是很多事儿她都看见了,觉得有女娲作向导和生活指导,他们便安全些。
她们居然可以和平共处了?!费斯很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