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男人都有一点儿小小的坏,都有一点儿小小的色,所以,我干嘛这么惭愧!费斯尽可能地原谅自己小小的色 心。
突然,部落里响起了悲亢的号角和鼓点。
静谧的山林中,这号角声、鼓声显得尤其紧促和密集,直催得人心惴惴,就连山林中的飞禽走兽也给惊动了,簌簌地逃窜着。
费斯讶异地长吸了一口气,提了神望向村子的方向,其实被茂密的树林遮掩着,什么也看不见。
“嗳,咱们跑吧!”莫桑说。
“跑?!”费斯很吃惊。
“你听听,这么急的鼓声一定不是什么好事儿,佬笠的部落里准是发生什么意外了,不是什么妖怪来洗劫他们的村子,就是有野兽来袭击了!咱们不趁机逃跑,还留下来等死吗?”
费斯最近发现这三八变聪明了,可是,如果就此跑路的话,也太不像个男人了吧?更何况这些日子佬笠他们待自己也不薄,她们两个现代人面对突发状况总比他们智慧的多,说不定又是一个表现的机会……
“哎,你想什么呢!”莫桑狠狠地掐了费斯一把。
“嗷……”这三八下手真狠,直掐得费斯自己咬得牙根儿疼,“你他妈的有病啊!往死里掐?!”
“知道疼了?”莫桑不屑地瞟了他一眼,“知道疼了,就别再痴心妄想了!给你个讲堂,你就把自己当大师了?还有,弥粿那丫头片子根本就没把你当盆菜,前儿我还看到她跟允婼在这儿野 合呢!我告诉你,你以前对女娲有意思我就不说了,最起码那是个神仙,清清白白干干净净的,让你意 淫一下也没什么,可那臭丫头比交际花还他妈脏,你他妈的可真给老费家丢人……”
那号角声和鼓声仿佛一下子激活了莫桑那张喷粪的嘴,费斯虽然生气,但是却因为她灵魂复位而欣慰,毕竟前些日子莫桑的安静让他感到恐慌。
“还是回去看一眼吧,也不一定是坏事儿……”面对莫桑机关枪一样的红口白牙,费斯显得有点儿怂。
“嗬!看?看个毛线啊!不是坏事儿还会是好事儿吗?”
“就看一眼,远远地、悄悄地看一眼!说不定真有什么惊心动魄的、有趣的事儿发生呢,哪天回去了,咱也能跟老费说道说道。”费斯说。
莫桑想了想竟然点头了,“那行吧!但要躲得远远的,别让人发现,你要是想送死也别拉上我当垫背的!”
“得了。”
费斯拽着她就快步往回走,适才洗了半天的果子也散了一地。
路上,他们碰到一个部落里的小孩,还想在树林里玩儿也是听到号角声和鼓声后,正撒丫子往部落里跑,费斯想那小孩是认识他和莫桑的。因为,他扭头看着他们很腼腆地笑了。
“哎,部落里发生什么事儿了?”费斯问那孩子。
“我阿爸、爸、爸缩(说),天富(火)sei(死)了,佬笠急了……”那孩子一边喘着气,一边急着跑,一边看着我们说。也真难为这孩子,看上去有八 九岁了吧,居然还是个大舌头。
不管怎么样,只是天火没了而已,并不比他们预想的糟糕,更没有什么危险发生,费斯和莫桑便稍微放下心来了。
心下还琢磨着,一会儿怎么劝慰佬笠呢,却看见四五个大小伙子抬着昏死过去的允婼正往佬笠的草棚子里赶,并“嗨哟,嗨哟”地喊着号子。
允婼这个冷面的家伙又闯了祸,他是让人打昏了吗?呃,一定是他,将天火搞灭了,要不要替他说说好话呢?
允婼像死尸一样四仰八叉地瘫在地上,部落里的人将他团团围住,脸上分别露出或讶异、或担忧、或无关紧要的表情。
而那个老女人佬笠不愧为号令部落的女首领,她显得尤为淡定和沉着。她蹲下来,在允婼的胸口上按了按,然后又扒开允婼的眼睑吹了吹,允婼都没有任何反应,僵直在那里。
“允婼没有看护好天火,是受到了天神的惩罚啦!”人群中突然传来一个来苍老却很洪亮的声音。
费斯顺着声音寻过去,大吃了一惊,那是一个很老很老的人,拄着手杖的手一直都在哆嗦,眼睛眯得我都猜不准他的视点,头发雪白雪白地一直拖到地上。
原来,部落里竟有这么沧桑年老的人,老到满脸褶子,皱巴巴的肉皮耷拉着,老到要不是那两只干瘪的垂吊着的乳房都已经分不清是男是女了,她简直像个老怪物,威严无比的老怪物。
“什么神的惩罚,依我看呐,他分明是犯了错不愿意承担,在这里装死呢。”是莫桑这个三八的声音,她总是这样管不住自己这张破嘴。
此话一出,人们就开始沸腾了,是的,这个朴素醇厚的一个群体,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事情,没有理解这么狡猾的人还能称之为人吧!
怎么办?怎么办!一看这老怪物就不是等闲之辈,还不一定怎么发落她呢。
费斯倒是想帮她说两句好话,可他又算什么,在老怪物眼里肯定屁都不是。只好求救地望向佬笠,最近因为火的事儿,佬笠特别宠信他,好歹年念旧情吧。
费斯看到佬笠冲我点了点头,然后她便向前扶住老者的一只胳膊,“粕姬,你到了……快来看看允婼吧!”
老者粕姬也微微地向她点了点头,算是回礼了。那样子很从容,很安定,并没有受到莫桑的话的影响。
费斯猜想她应该是佬笠之前的、已经退休了的女头领吧,她至少有上百岁了吧?!现存的险恶的社会条件下,能过长寿至此的人一定不多,所以她一定具备异于常人的本事,或者本能。
这时候,弥粿掩着面走了过去,“粕姬婆婆救救允婼吧!弥粿求求你救救允婼吧……”她边说边擦着眼泪,看来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这件事儿是真的,连费斯都快被她感动了。
粕姬用她形如枯槁的手拍了拍弥粿的头,很怜惜的样子,却什么话都没说,直接越过她来到允婼身边,她用手中的竹杖在允婼的头部的左右两侧分别磕了磕,嘟嘟囔囔地念了两句什么,那语调逶迤回转着又像是唱和着什么,所有的人都巴望着看着她,不敢发出一丁点儿声响,乍一看还挺神道的。
“这……成不成啊?”费斯悄悄地旁边一个看着面熟却陌生的女人。
“成!粕姬是部落的始源头人,是见过女娲娘娘的人!”那女人神神秘秘地说。
“嗯?!”费斯感觉到自己的下巴差点没掉下来,“始源头人”,又见过女娲,是不是就是说,这个粕姬原是女娲黄土造人中的其中一个呢?如果是,她都变得这么苍老了,他和莫桑为什么没有一点儿变老的迹象呢?难道,从穿越过来那天开始,他们便不是人了?那……我们算是神,还是鬼呢?
“醒了醒了,真的醒了!看来这老家伙还真有点儿本事呢!”
莫桑打断了费斯的思绪,抬头观望时,允婼已经被弥粿搀扶着站起来了,此时看上去红光满面的,不像是生了一场大病,倒像是美美地醉酒梦醒了一般。
他错愕地看着里三层外三层围着他的人,自顾地拍着额头傻愣着,嘴里自言自言地喃喃着,“燧明国,我要去燧明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