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有孕

与他和好后，两人如胶似漆，感情更胜从前。

闲来无事，我便给他说些故事解闷。这一日我正和他说到特罗伊战争。

胤禛边听边摇头道：“这阿喀留斯既然全身刀枪不入，又力大无穷。怎会被人射中脚踵便死了，岂不是荒唐。”

我笑道：“万岁爷有所不知，这阿喀留斯的母亲将他浸于冥河之时，因水流湍急，捏住他的脚踵不敢放手，因此这处便成了他唯一的破绽。”

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如此说来，若曦你便是我唯一的弱点。以后叫你胤禛之踵便是。”

我白了他一眼道：“好难听，我才不要呢。”

此时高无庸进来禀告：“皇上，该用午膳了。”

胤禛握着我的手道：“先吃你，还是先吃饭？”

我满脸通红，狠狠地瞪了胤禛一眼。两个人的时候，任他怎么着我也甘愿。可当着别人，就算是十三我也受不了。

一边高无庸把头低下，只当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也没看到。

胤禛看我恼羞成怒的样子，捏了我一把后起身：“陪我去用膳吧。”

我经过高无庸身边，用力踩在他脚面上。

他痛得龇牙裂嘴，又不敢叫胤禛发现，只有苦着脸看着我。

我不管，谁让他方才低着头的时候，肩膀耸动，分明就是在笑我。

他一瘸一拐地跟着胤禛。胤禛看了他一眼，又看看我。

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偏站在原地不走。他便来拉我的手，我一把打开。再拉，再打开。

高无庸吓得一动不敢动。

我看堂堂大内高总管那噤若寒蝉的样子颇为好笑，一不留神，手便给胤禛拉住了。他再一用力，我便乖乖地跟着去了。

我食欲不振，陪着他略吃了些，只喝了一口汤，突然觉得胃里一阵翻腾，忙起身到一边忍不住呕吐起来。

“若曦，你怎么了？”他赶紧过来扶住我。

“我没事，就是略有些反胃。”

胤禛吩咐高无庸：“传何太医。”

我摆手道：“不用那么麻烦。歇一会就好。”

胤禛责道：“总是拿自己身子不当回事，什么事我都可以迁就你，惟独不准你逞强胡来。”

虽然被他说了，心里却甜丝丝的极为受用。

何太医为我把过脉后，沉思一会，然后对胤禛一拱手：“恭喜皇上，贺喜皇上。”胤禛和我一起“啊”了一声。果然听何太医说道：“张秀女已经有喜两个月了。”

胤禛大喜，摸着我的腹部道：“若曦，我们又有孩子了！”

我也喜不自胜地点点头：“是啊，万岁爷，我希望是一个小格格。”他笑道：“朕也是如此希望。”

何太医开了写静心安胎的方子，又嘱咐了几次，才离开了。

胤禛将耳朵贴在我的小腹：“乖孩子，叫声皇阿玛听听。”

我笑道：“才两个月，哪里就会叫了。”

他兀自在那里喋喋不休，最后居然一脸喜色道：“听到了，好孩子，我听你叫了。”

我抚摸着他的头发，觉得全身都充盈着幸福感觉。

我因为有孕在身，胤禛让巧慧冬雪冬梅对我贴身照顾。我本不愿这么麻烦，但看他如此在意我，也不好让他担心。

这一日心里正闷，承欢过来看我：“姑姑，承欢好想你。”

我见着她，心里欢喜，搂过来道：“好承欢，怎么这么久没来看姑姑？”

承欢一撅嘴道：“还不是阿玛不让，他说皇伯伯和姑姑每天都很忙的，让承欢不要来打扰。”

她从小在皇宫长大，和十三感情反不如胤禛好，甚至有点怕她的阿玛。

我想到十三只是怕睹女思人，承欢一天天长大，越来越象绿芜。十三若是天天见她，心里的苦痛可想而知。不由叹道：“情到浓时情转薄，而今真个悔多情，又到断肠回首处，泪偷零。”

承欢问道：“姑姑为何念出如此悲伤之词？”

我摸着她的头发道：“好孩子，须要记得，你的阿玛是世上最爱你的人。我们谁也比不上他。”

她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这小妮子转过年去就该十岁了，出落的越发冰雪可爱。胤禛将她当亲生女儿一样养，将来必然是要给她指婚的。也不知哪个青年俊彦会有这样的福气呢？

“姑姑，教承欢唱曲吧。承欢也想唱得和姑姑一样好听。”

“瞧你这小嘴，跟抹了蜜似的，既然想学，姑姑便教你。”

胤禛下朝回来时，我和承欢已经能接口对唱了。

他笑道：“看来朕有耳福了。承欢，和你姑姑一起给皇伯伯唱一出。”

我给他换了身衣服，服侍他坐下，微笑道：“既然万岁爷有兴致，我和承欢就唱首新曲子。”

也没换戏服，我们俩便清唱起来。承欢一脸惊喜地唱到：“天上掉下个林妹妹，似一朵轻云刚出岫。”我则矜持中略带害羞：“只道他腹内草莽人轻浮，却原来骨格清奇非俗流。”胤禛听得高兴，头一点一点的。待听到：“眼前分明外来客，心底却似旧时友。”时，一拍大腿道：“这两人必定见过的。”我笑道：“万岁爷说的是，他们俩在前世的确是见过的。”胤禛听了，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我才发现，自己和他不也是如此吗？虽微笑不语，眼里却是柔情无限。

承欢跟胤禛撒娇道：“皇伯伯，承欢唱得好不好嘛。”

胤禛笑道：“好，好，承欢唱得跟你姑姑一样的好。”

承欢听得高兴，上来拉住我，我也笑着抚摸她的头发。

我们又闲聊了会，承欢好动，过一会便坐不住走了。

胤禛指了指我，又指了指他的大腿，我红着脸，却也乖乖地坐了过去。

“若曦，等承欢再大些，我们给她指个好人家吧。”

“胤禛，还记得圣祖爷当年为我指婚给十四吗？”我抱着胤禛的脖子，把脸靠在他肩膀上。

“记得，你说不愿意，结果被贬至浣衣房整整七年。”

“我们都很疼爱承欢，所以应该为承欢找一门她愿意的婚事。”

“若曦，你说得对。这事我会好好考虑。”

两人抱在一起，摩擦之处，他难免的起了反应。我吓得站了起来：“万岁爷，体谅则个，若曦有孕了呢。”

他尴尬地一笑，起来整了整衣服，摇头叹道：“这可叫朕怎么熬呢。”

我温柔地看着他：“胤禛，花点时间在你的妃子和皇子们身上吧。”

他没料到我会这么说，没两个月前我还因为齐妃的事情跟他闹了半天别扭。

他上来搂住我，只是柔声唤我的名字：“若曦，若曦……”

我也不知我为何这样跟他说，进宫半年多了，我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发生了变化。

我不由问自己：我这是堕落了，还是堕落了，抑或者是堕落了呢？

突然推开他，斜睨着他道：“你果然心动了是吗？终于可以左揽右抱了是吗？”

看到我前后判若两人，他哭笑不得：“若曦，我可什么都没说。”

我指着他的胸口道：“你心里说了，当我不知吗？我试一试你，果然就试出你的真心了。罢了，你也不必顾及我们娘俩，去和你的妃子们相互慰藉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