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刻用帕子,将黑血擦掉,同时将毒素,一点点的排出。
停了一会儿,明书婉才敢抬头去看裴庭御的情况,他好了许多,刚才还苍白唇色,现在也算是恢复了一丝红润。
见到这里,明书婉这才敢松懈下来,她几近无力的瘫坐在地上,终是再也忍不住,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两息后,明书婉背靠在柱子上,她本就体弱,身子单薄,小时候身体还总是不好,需要喝药来维持,现在又消耗了那么大的力气,她现在满脑子只想好好睡上一觉。
明书婉记得,在裴庭御还没有出现前,她还是不困的。
明书婉就坐在裴庭御的旁边,地上的鲜血很快就在她衣裙上染着一抹鲜红的血迹。那血迹在月光的映照下,仿佛绽放出一朵鲜艳的花朵。
她的肌肤如同月光般洁白无瑕,而那红色的衣裳和鲜血般的颜色与她的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并没有感到违和,只会使得她看起来更加美丽动人。
明书婉缓了口气,见晕倒的裴庭御就这么躺在地上,多多少少有些不合适。
她起身准备将他拖到床边那里,才刚刚站起来,就听到有人在敲屋门。
“姑娘,你睡下了吗?”是秋玉的声音。
明书婉睫羽轻颤,犹豫了片刻,又听见秋玉着急的喊道,“姑娘要是没睡的话,还是吱个声吧。”
“怎么了?”明书婉声音略显沙哑道。
秋玉的身影在月光的照耀下,映在砂纸上,她惊慌的说道:“今夜不知怎的,外面来了好多官兵,浩浩荡荡的就来到咱们明家门外。”
“现在老爷,夫人以及大公子都在外面候着,说是让姑娘也赶快过去,莫要迟了。”
以前还从未发生过这种情况。明书婉眉头微蹙,官兵大半夜擅闯明家宅院,总归是要有原因的。
再加上阿兄也是兵营里的人,能调的动官兵的,必然是有原因的。但今夜明家并没有什么动静,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们是来抓那裴庭御的。
一想到这里,明书婉就莫名的害怕。
而就在此时,明书婉的小腿被人猛的一抓,她浑身抖了一下,才低下头看过去。
裴庭御半倚着,双目只能微微掀起一点眼皮,修长的手指勾着明书婉垂下来的衣袖,像是在示意让她蹲下来。
明书婉不敢出声,她只能慢慢蹲下来,就在弯下一身的那一刻,手腕却被裴庭御猛的一攥,身体失去平衡般,不由自主的往前倾。
两个人的姿势极尽暧昧,近到可以看清楚对方长长的睫毛。裴庭御的心跳声跳的很快,她侧脸就爬在那里,听到后脸颊很快就染上一抹晚霞。
明书婉眨了眨眼,她下意识的想要站起身,然而裴庭御的力气却大得惊人,他死死地攥着她的手腕,迫使她不得不继续保持着前倾的姿势。
见状,明书婉愣住,她抬起头,看着裴庭御那双深邃的眼睛,仿佛能看透她的内心。
“殿下?你没事吧?”明书婉弱弱开口询问道。
裴庭御眯着眼,手指却轻轻地摩挲着她的手腕,那是一种冰凉而细腻的感觉,让明书婉感到一种莫名的紧张。
他的气息,居然有一瞬间那么像三年前,那个神秘男子的气息。明书婉心中暗暗思索,可也不敢断下妄言。
裴庭御精神涣散,看着眼前的人极为不真切,耳边时不时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那声音清婉轻柔,又像是在他耳边绵绵细语,勾的他心魂荡漾。
又是这种感觉……跟三年前那晚一样。裴庭御忍着骨子里的迷魂散,待那气味逐渐传入体内,他才意识到,自己不仅中了毒,而且再次中了迷魂药。
该死。他暗自叫骂。
随之而来的是裴庭御的手指紧紧地扣着明书婉的手腕,力气越来越大,以至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然而,他的手指却异常的冰冷,仿佛没有一丝温度。
“不会又毒发了吧?”明书婉小声低喃。
“姑娘?您怎么不说话了?是出什么事情了吗?”屋外的秋玉持久没有听到明书婉的声音,她再一次敲了敲门喊道。
“我没事。”明书婉额头上冒出来的冷汗不比裴庭御少,她说道:“你去告诉父亲母亲,我身体有点不舒服,恐怕是下不了床。”
屋外的秋玉一听,急忙问道:“你怎么了姑娘?要不要奴婢去请大夫来看看。”
说罢,秋玉就想推门而入。
明书婉掀开他的衣服,里面的血肉模糊,清晰的倒入她的眸中,令人不忍直视。
裴庭御的身体猛地一颤,他的手指松开了一些。明书婉感到自己的手腕传来了一阵剧痛,但她却不敢出声。
听到屋外的声音,明书婉忍着疼痛,虚弱的说道:“不用,你快去告诉父亲母亲,别让他们等着急了。我现在需要休息,让他们不要进来。”
秋玉在屋外干着急,平日这个时候姑娘丢失唤她进去伺候的,可偏偏这个时候不让人进去,着实令人担心。
可她毕竟是个奴婢,不好多加过问主子的事情,即便她与姑娘感情交换,但主仆分明,她还是拎得清的。
“那姑娘你好好休息,奴婢就先退下了。”
直到外面的脚步声愈来愈远,明书婉才松了一口气。
他们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明书婉想要把手抽回,可反倒再一次被裴庭御紧紧相握。
无奈,明书婉怕牵扯到他的伤口,只能暂时先这么爬着。
“明书婉。”裴庭御有气无力的喊道,“我需要……”
裴庭御微微启唇,一句话还没有说完,他就再次承受着痛苦,额头上青筋暴起,像是要把后槽牙咬碎。
不会真的又病发了吧?
明书婉连忙拔下头上的簪子,想要故技重施,将毒药给挤出来。可接下来,她的动作却因为裴庭御的一个举动,愣在半空中。
明书婉只觉得身前一轻,再次睁开眼的时候,裴庭御已经单手握住她盈盈不堪的腰肢,眼皮淡然垂下,像是故意般用力狠狠一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