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变态!
谢蘅心里骂道。
花婳就是个变态,八千年前她就曾经问过她相类似问题,那时候小小的谢蘅想着拖延时间等救援,几乎毫不犹豫地选了后者。
然后,花婳就把灵气化为钉子,钉入她的五脏六腑,全身经脉悉数作废,最后灵气化刃削下她的一双翅膀。
生不如死。
最后,花婳才微笑着,刺入她的胸口将她的心脏掏出来。
她一直清醒着,看着自己胸口血淋淋的洞,昏迷的最后一刻只想着,幸好她不是谢蔚,心脏也不是璇玑。
不过那时候是那时候,现在谢蘅才懒得和她做这种无聊的游戏。
她想都没想就是反手一刀过去。
凶猛的剑意随谢蘅的动作朝花婳劈砍而去,后面的树木遭了殃,被连腰斩断。
但花婳好像不想花费太多时间来陪谢蘅玩,她身形顺着剑意变化为花瓣,煽动剧烈的妖风,稍微远离谢蘅之后柔软的花瓣瞬息化作片片红色利刃,如洪水一般朝谢蘅冲来。
那刀风强大而剧烈,合须弥压根就挡不住,速度快得谢蘅避无可避,就要将她吞没。
花婳以柔软的花瓣为刀,鬼风变化诡异,只要花瓣靠近谢蘅,就能够细致地顺着谢蘅的肌理,完完整整地将她的皮肉剥下来。
电光火石间,谢蘅的手腕上闪现一道红色的咒文 。
就连谢蘅都以为自己要死了时,那一圈的咒印突然自行运转,逐渐变大,绕着谢蘅的手腕转动起来,发出明亮的光。
谢蘅稍微挥手,红光迅速转化的烈焰大火,在她手上喷涌而出,红如血的火焰像漩涡一样骤然将花瓣吞没,瞬息之间燃为灰烬。
没有一片花瓣逃离生还,所有花瓣在即将碰到谢蘅时逼停。
谢蘅立于原地,大火之后,毫发无损。
她愣愣地抬起手腕,咒文一次发挥完后,便一圈圈变小,重新落回到她手腕上,颜色消退,一会儿就不见了,好似从未存在过一样。
灰烬飘起,渐渐形成花婳的身影。
她半跪在地上,几乎站不起来。
她手上脸上都是烧伤,鲜血淋漓,白色的头发只烧得剩下两三截,方才傲慢的神情浑然不在,眼里惊恐万分:“你…为什么……”
谢蘅没给时间给她说废话,提起剑就插进她的心脏。
合须弥贯穿花婳的身体,将她钉死在地上。
花婳死了。
风轻轻吹过她的尸体,渐渐化为尘埃,泯灭于天地。
谢蘅在愣怔,她这么容易……就死了?
合须弥抖抖身上的血,从她手中飞出来,意识到危险解除后,抑制不住兴奋地绕着谢蘅转。
身后传来脚步声,谢蘅回头,看到浮华就站在身后。
“相思,你没……”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他方才追踪着合须弥的方向而来,正好看到了这一切。
面前一片触目惊心,周围树木全都倒塌,以谢蘅为中心,周围数十寸土地悉数化为焦黑,显然是在恶战后被一片大火烧掉。
他愣了片刻,才将接上刚刚没说完:“你没事吧?”
空气中残留的阴气告诉他刚刚曾经有一个强大的敌人存在过,可显然现在已经不在了。此地只剩下一人一剑。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谢蘅握住显出咒印的手腕,摇摇头,“没事?”
合须弥飞向浮华,在他面前比划了两下。
身为主人,浮华能读懂一点点合须弥的剑语,惊讶地看着谢蘅:“那人是谁?你杀了他?”
“是鬼界的,是我杀的。”谢蘅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心不在焉。
“什么?”浮华蹲下身,捡起地上一片烧焦的花瓣一看,更加震惊了,“这一招太恐怖了,哪怕是一个修为与我并肩的人,也要在顷刻间豁出自己所以灵力才能发出如此威力,你怎么……”
“不对,也不全算是我杀的。”谢蘅打断他电话,双手抱头。
她抓紧了头发,使劲揉了揉,看起来有些痛苦和烦躁,“是合须弥,不对,也不是……”
她觉心乱如麻,已经不能够正常和浮华说话了,只能闭嘴,“算了不说了,反正她已经死了,那只鬼,她死了。那镇上的二十个人,除了宋湘湘,也死了,她杀的。”
浮华看出她乱成一团,也不像是能清楚说出话的样子了,他扫视了一眼周围的景象,叹了口气,没有继续逼问谢蘅。
算了吧,反正鬼怪已经死了。
“走吧,我带你去休息一下。”
浮华上前去拉住她的一片衣角,一转身,就回到了小镇的客栈里。
他把谢蘅带回她原来住过的房间,“你好好休息。”
然后,他施下隔音咒,又布了结界,然后转身下楼。
下面已经挤满足了人,有的泪流满面,有的痛哭流涕,有的好奇张望,有的窃窃私语,翘首以待浮华出来。
看到浮华出来,一群人先就挤了上来。
有个妇人扑了过来,几乎要抓起浮华的衣领,痛骂出声:“你说过救我女儿的,为什么她死了!为什么她就只剩下了一具尸体!”
浮华平静地问:“你们都把尸体认回家了吗?”
家属们听到这句话,像是被戳了伤心事,泪顿时奔涌而出:“我女儿都被水泡烂了!”
“我女儿手上的肉一块都没有了!”
“她死的好惨……”
挤在前头的人都是像讨债一样来逼问浮华的,他们都以为当初浮华认真记录,一定能够帮他们找回女儿,结果落差太大,他们难以接受,看到浮华回了客栈,都堵过来讨说法。
围在外围的,还有其他眼睁睁看着浮华从河底挖尸体的。再想想他们最近都在吃的鱼,众人都犯恶心,看浮华更如异类。
浮华在小镇上已经成为了名人了,人群中心,他微微一笑,不做多言。
这时候,身后传了一句话。
“他只答应帮你们找,又没答应找到的是活人还是尸体,反正人都找到了,你们不好好安排后事,在这里吵吵嚷嚷地想干嘛?”
谢蘅从里面走出来,浮华叫她休息,她只躺了一会儿,心思混乱到压根就睡不着,甚至躺都躺不住。
走下来时,正好看到浮华这烂好人被人拦住,她抬起阴郁的眼,烦乱的心思无处发作,正好都发泄在他们身上:“你们居然一点也不感恩戴德,要不是他把河里捞出来,你现在每天可还在吃着什么?”
提起这个,一群人都忍不住恶心。
谢蘅紧接着骂了一句:“还不让路!”
见围堵的人磨磨蹭蹭,谢蘅直接对浮华喊了一声:“还不快走!”
浮华笑出声来,连忙跟上,与谢蘅一起挤出了人群。
“走吧。”
“去哪里?”
“西华,”谢蘅看着远处晴朗天空,天气恰好,适合赶路,“耽搁太久了。”
浮华见缝插针,“那以后的路,就一起走吧。”
谢蘅低下头,没有回答,也没有拒绝。
这样子,也就算是默认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