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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废为宝李振东 §第一节 勤劳侠义曾祖父

第一节勤劳侠义曾祖父参天大树靠根须,万里长江有源头。如果说,业已成功和正在走向更大成功的李振东,是一棵郁郁葱葱大树的话,那么,他那代代相传的先辈们,就是为这大树提供水分和滋养的根系。一个人的性格、意志、品质乃至事业的成败,大都与他生活、成长的环境,特别是家庭的教育、熏陶,有着直接或间接的重要关系。因之,要全面而深刻地了解一个人成长的原由、过程及其特点,就要追寻和开掘与其有关的历史渊源和深层思想、行动的现实情况。首先需要搞清的,是他家庭的处境、变迁及其所受到的潜移默化的影响——这对本书的主人公李氏振东来说,当然也不例外。

在当代中国,李氏是人丁兴旺的望族之一,其人口约占全国总人口的8%,居各姓氏人口数量之最。李氏族史悠久、人才辈出,在我国历史上,曾建立过12个政权,产生了58位帝王、无数将相名臣和卓有成就的杰出人才,李渊建立的唐朝,更是将李氏推到了辉煌的极致。而祖居静海县团泊洼镇薛家房子村的李振东的先辈们,却是世代尊从中华民族的优秀传统,识文断字、练武强身、躬耕田亩的笃实农民。

为深入探究李振东禀赋、品格等形成的亲缘轨迹,我们不妨说说他祖辈在静海团泊洼的生活、劳作的情况和境遇,这从一个侧面,也可反映出当时的社会状况和人情世态。一提起团泊洼,世人不由会想起文革中被“***”迫害下放至此的著名诗人郭小川,在曙色初现的31年前所写的《团泊洼的秋天》,那首振聋发聩、充满战斗激情的革命诗篇,它在如军号、战鼓般响遍全国的同时,也使这原本偏远、荒寂的小小的团泊洼声名远播!

经我同曾任薛家房子村党支部书记、如今仍住在那里的李振东亲老叔李德福和比振东大十岁的长兄振明等人的多次约谈,我获悉了有关其长辈的许多真实而生动的素材。

富家的生活都是近似的,而穷人的遭际却各不相同。据史料记载,李振东先世在团泊洼务农受苦谋生,始自明朝末年,至今已有三百多年。到振东的太爷李常庭,有哥儿四个,他行二,老三、老四都因生活所迫而远走关外黑龙江。俗称老东乡的团泊洼,是多么穷的一个地方呢?当地有这样的顺口溜:“旱收蚂蚱,涝收蛤蟆,不旱不涝收盐疙瘩。”

“老东乡,吃菜汤,喝苦水,度时光——有儿好娶东乡女,有女不嫁老东乡!”

而李常庭一家生活的薛家房子,正是团泊洼一带最典型的盐碱地,其艰难困苦之状,自是可想而知!风华正茂的他,为了养家糊口,靠早已练就的超群武艺,只身到本县太公庄镇的一个姓崔的官僚地主家当护院。这崔宅地大、房多,美轮美奂,令人匝舌,极难护卫!具体情况是,崔家之子崔瑶,原在山西做县官儿,当然是靠盘剥百姓而发财,回乡后,他想继续凌驾于百姓之上作威作福,就按轿子的形状,重新规划了一处豪宅:四根轿杆是四条街,他家则住在轿中心。李常庭不仅白天要负责全宅的保卫,一到晚上,别人都入睡了,他还要巡逻打更:他手握一米长的白蜡杆,杆的一头牢牢地固定着个木梆子,既是武器,又可敲击,一夜五更,他每更都要响亮地敲一通——在宁静的夜晚,这“梆、梆、梆”的清脆之声,传得很远……有一年夏天,乌云密布,大雨滂沱,然后就是霪雨连绵,直下了七天七夜。穷百姓无柴做饭,万般无奈,连自家房顶的一部分苇把子都拆下来烧了。大伙儿一商量,就去找给崔家护院的李常庭,说:“好兄弟,咱们都是穷人,你看这雨总也不停,都没柴火做饭了,家家的老人、孩子早就饿得够呛啦,可他崔老财家,有那么多苫好封存的高粱、玉米秸杆,放着不用,我们把它掀开拿去烧饭救命——求你抬抬手、不阻拦好吗?”

一贯以慈善为怀,特别是对与自己一样处境的穷人情有独钟的李常庭听了这话,噌地站起来,啪地一拍胸脯,犹如铁锤敲铜钟般地响噹噹地讲:“我说父老乡亲们哪,我和你们一样,都是苦水里泡大的——你们现在的难处,我心知肚明,有如身临其境……我也是被‘穷’逼得才干这个差事的。那姓崔的就是为此斥责我、解雇我甚至扣发工钱,我也无怨无悔——快,快去照你们说的办吧,一切后果由我承担!”

乡亲们都你一言、我一语地啧啧赞道:“这保家护院姓李的小伙子可真够侠义啊!”

“咱算是遇上好人啦!”

地主的大管家闻讯后,立马把护院的叫来训示:“主家没同意给,别人硬去拿,这就叫抢、叫偷——对此,你应该坚决阻止,可你却听之、任之、袖手旁观,这明显是失职行为!”

成竹在胸的李常庭据理反驳,那无言应对的大管家,只得把他带到地主面前,没等地主开口,他就先声夺人却又很策略地说:“您当过父母官,知道百姓的难处。眼下暴雨成灾,乡亲们为做饭、活命去拿些柴火,是情理之中的事:一是您家暂时不用,二是您积德行善的良机,何乐而不为哩——您有学问、懂得多,我相信您会同意我的做法的!如果您反对我对他们拿柴烧的默许,那我就走吧!”

这就叫觉悟、水平和讲话的技巧!你猜怎么着,那暗里贪财、明要面子的崔瑶听了这番话,不但面无愠色,反而顺坡下又买人情地点头一笑,连声说道:“是的,是的,你很聪明,也是为我着想——办得好,办得好!作为护院的,上门要饭的你可以不管;刚才灾民拿些柴烧,也不能算偷、抢!我说你不要走,你是我这儿的长工,至少要干到年底;你就是走,也得从明年开始呀。这样吧,以后你就去看管我家洼里的芦苇吧。”

崔家在团泊洼的苇子地有数百亩,其间还长有野蒿等杂草。到秋后,凡是愿意前来收割者,按“四六分成”:收者要四成;地主留六成。这留下的苇、草,绑成捆,码好垛,都由李常庭看管。当地有的拾柴者,扛着扁担去挑苇、草。他和颜悦色地对那些人说:“只准许你们每人挑这一次,以后就不要再来了——满地都是落下的柴草,拾柴拾柴,还是自己去拾吧!”

可有三个不愿干活的尥蹶小子,这天挑走,转天又来挑,还蛮横地扬言:“你要是不让挑呀,我们就一把火全给你烧了!”

说话间,他仨凶神恶煞地双手紧握扁担围上来,还没等他们醒过味儿来,李常庭就手疾眼快地挥起两米长的白蜡杆,“啪、啪、啪”,将仨人手中的扁担都挑飞了,他们都惊悚地“啊”了一声,抖搂着既疼又麻的双手,大嚷着“太厉害!太厉害!”就都撒开腿蹽了——此后再没有“光顾”过。

有着强烈怜悯之心的李常庭,实在不愿干这经常与穷苦人“做对”的“护卫”差事。翌年春天,他就改为租种崔家的土地,也就是给崔家当佃户。正如前边头条顺口溜所说,这里地势低洼,极度盐碱,土地瘠薄,收成甚微,因此难以维持全家生计。后来,他不得不离开崔家,去给一个姓朱的较小地主家当佃户,同时还兼管朱家洼里的苇、草。这样一来,有了两份收入,生活稍有转机,还节衣缩食、锱铢细算地积钱买了头牛,自家的牛,可尽情地去吃他兼管的朱家洼里的饲料——这头膘肥体壮力气大的耕牛,也为李家那捉襟见肘困窘生活的日渐改善做出了贡献……最令人痛心疾首的,是振东太爷那饱经世间沧桑的人生悲剧。在他生活稍好的晚年,时逢国民党新军阀混战。在一个严寒的冬夜,从天津一窝蜂似的向南溃逃的败兵,在途径静海县时,于团泊洼一带扎营,他们提着那有如鬼火般闪闪烁烁、摇摇晃晃的盏盏马灯,人声嘈杂地占满了荒野、村街,这不禁使人想起天灾之年那蝗虫遍地的惨状……有个身穿军大衣的兵,摸黑来到李家,他异常焦急地哀求李常庭老人:“好大爷呀!我是被抓来当兵的独生子,几年不回家了,爹娘想得我死去活来,我也是夜夜梦见他们。现在战败了,我想逃跑回家,可是穿着这件军大衣根本跑不出去,不穿吧,又冷得受不了。求您老行行好,把您这件大棉袍换给我吧——这样我就可以逃离部队,去见爹娘了,您就换给我吧!”

常庭老人说:“我穿你的军大衣,不也成你们兵啦?我还怎么出门呀——不行,不行,实在不能换!”

这个兵噗噔一声给老人跪下,情不自禁地声泪俱下,继续苦苦哀求:“您老给我换,就是救了我和爹娘三条命,您就是我家永世报答不尽的大恩人,这辈子和下辈子,我就是给您老当牛做马也心甘情愿!”

这感天地、泣鬼神的求救之声,使这志坚如钢,却又心慈面软的李常庭老人,再也难以推却了,他伸手探身,将兵搀起,把暖融融的大棉袍脱给兵,又将兵的军大衣接过来,然后,他宛如慈父教子似的爱抚地叮咛这兵:“咱都是穷苦人哪!我说孩子,你穿好我这棉袍,趁着夜深天黑,赶紧逃跑,快同你那望眼欲穿的爹娘团聚去吧!”

那兵又给他磕了个响头,还感激涕零地喃喃说道:“谢谢您!谢谢您!您老真是行侠仗义的天下第一好人呀!”

他眼看着穿他大棉袍的那个兵,转身疾步,倏忽消失在黎明前的茫茫黑暗之中……几天后,另一批在新军阀混战中打胜了的兵来到薛家房子村,他们声称:“我们是奉命来收缴败兵军大衣的!”

当俩兵来找李常庭老人索要时,老人言之有理:“我把军大衣给了你们,在这三九严寒,我穿什么呀?!”

那俩兵骄横地说:“这是命令——我们不管你穿什么!”

俩兵说着,就一边一个地上前要强脱老人的军大衣,老人看他们要来硬的,双手向外猛一把拉,那俩兵就都重重摔倒在地,他们爬起来气急败坏地大嚷:“好你个倔老头儿,违抗命令还打人——非得教训教训你不行!”

转瞬之间,他俩叫来5个如狼似虎的带枪大兵,一进院,二话不说,就直奔常庭老人要军大衣。老人据理抗争:“我这是换来的,不是偷来的,所有权属于我——你们不能不讲道理呀,更不应强抢豪夺!”

兵们一听,火冒三丈!其中有个兵,粗暴地用枪托向老人的胸前戳来,老人神速闪身,猝然握起枪托,顺势猛地一拽,就拿枪在手,这兵来了个嘴啃地,当其他4人一拥而上要夺回枪时,老人遽然扬手,“嗖”地把枪扔到房顶上去了。忽听“叭儿”地一声,有个兵对天鸣枪警示,旨在震慑这位力大、斗胆的老人,可老人面无惧色,话不更改:就是不给军大衣!他们看硬得不行,就来软的,一个小头目皮笑肉不笑地对老人讲:“如果你从房上把枪取下来,还给我们,那么军大衣可以不收缴!”

信以为真的老人豪爽地说:“一言为定!”

说时迟,那时快,话音未落,但见这位76岁高龄的老人一纵身,只听“噌”地一声,就出其不意地蹿到了3米多高的房顶上,立马捡起枪,又轻燕似的跳到院里!在场的兵们,一个个都惊愕得目瞪口呆,他们心里都这样想:“嚄!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简直难以置信——世间还真有这样高龄的奇人,厉害,太厉害啦!”

可当他们接枪在手之后,却又色厉内荏地讲:“上级的命令,我们不敢违抗——这军大衣,你还得给!”

李常庭老人对他们这种掴打挝揉、言而无信的卑劣行经,反感至极、义愤填膺,他手指兵们,大声斥问:“你们还算不算男子汉——为什么说了不做、出尔反尔?!”

这几个蛮不讲理又充耳不闻的兵,正要上前扒他的军大衣,他竟迅雷不及掩耳地跨进屋里、关上门扇、用肩顶住,并伸手抄起一把菜刀。那气急败坏的兵们,敲门、踹门、用肩撞门,都无济于事。当他们从门缝里窥见老人手握的菜刀时,就怒不可遏地“叭、叭”冲门开了两枪,随着“噹”的一声菜刀落地,老人“扑通”倒在血泊中。那丧心病狂、毫无人性的兵们,闯进屋,扒下老人身上的军大衣就扬长而去了。

当儿孙们异常悲伤地把老人轻轻地搭上土炕时,老人神志清醒、尚能说话,但右边膀子上的枪洞,仍是血流如注;另一枪,在至今还保存着的那把菜刀上,留下了一个明显的子弹印儿……读者朋友可能会产生疑问:这位年逾古稀、默然耕种的老农,为何能身怀绝技,他是何时、又是怎样学练武的呢?欲知其然和所以然,还得请您继续阅读下一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