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在定国寺的时间仿佛过得特别快,一转眼就到了该回家的日子了,阿瑾不由得得感慨在古代读书的好处,要是在前世怎么可能因为要去寺庙礼佛而请一个月的假呢。
等回到家没多久,阿瑾又被祖父叫过去了。
自从哥哥走后阿瑾有些日子没有来了,又觉得有些陌生了,这次没有人带着过来,阿瑾自己走到祖父的书房前敲了敲门。
“祖父,阿瑾来了。”
“快进来吧。”听完阿瑾推开门,只见祖父正在看书卷,其实古代的官员也挺惨的,全年三百六十五天几乎无休,如果位高权重皇上非常看重的话,连过年也没法休息了。
“阿瑾,明天你随我一道去参加一个宴会,都是一些当朝有名望的学子们,会谈论一些有关于时事政治的内容,你且随我去听一听。”文国公对这个孙女确实很看重,明天这些学子虽然还不是官员但假以时日都将是国家的栋梁之才,他没有带其他两人去,确带阿瑾这个小丫头片子,确实很看重她。
阿瑾点了点,又听祖父嘱咐了几句便退下了,她也很好奇这些大户人家的公子哥是什么样子的,不知道他们的观点又是怎样。
阿瑾相信,相对于朝中那些老臣子而言,这些人的观点应该会更新颖更犀利些,想着对明天的出门充满了期待。
第二天阿瑾早早地起了床,穿戴整齐给祖母请了安,换了身衣服便待在房间了等祖父下朝了,估摸着时间阿瑾慢悠悠的晃到祖父的院子门口,正遇到听祖父吩咐准备去叫他的小厮。
跟着一道进去,见祖父今日的装扮很是随意,一点都没有文国公的架子,仿佛就是一个很有气质的老头。
“阿瑾,一会到了院子祖父先与人去打招呼,你便四处走动走动,你若是乏了便到祖父这儿来。”
阿瑾乖巧的点了点头,他也不想和祖父一起,即便身着便装,但院子里的人大多数都是贵家子弟大多数都认识祖父,在长辈面前难免会收敛着或者刻意的表现自己,投其所好这可不是阿瑾所愿意看到的东西。
聚会的院子坐落在京城郊区的一座宅子里,不知道是哪个大家族的别院,装潢十分精致,林园设计也有别于一般的北方大家建筑,金碧辉煌,反倒是有几分江南水乡的韵味。
院子里已经来了很多人,三三两两的坐在一块,谈论着他们的大势,其中亭子里聚集的人最多,里三层外三层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阿瑾已经打定主意,一会离开祖父就朝那里走去。
这种场合下,自然是哪里人多往哪里钻,这才有热闹看嘛。
“阿瑾,你先看着,祖父一会就来找你。”说着带着小厮走了。
这里都是一些贵公子哥儿,也不怕有坏人,所以文国公很放心阿瑾一个人放这玩。
离开了文国公阿瑾就撒开腿往里面钻,人确实很多,但大家伙都是懂礼貌的,也不至于人挤人,中间还是留了空隙的,这就方便了阿瑾,从人堆里一路钻,谁叫她个子小呢,一下子就钻到了最里面,蹲在众人跟前开始观摩这一场辩论了。
里面辩论的有三个人,辩论的是文武治国到底哪样更合适,两侧做的事两位年轻的公子哥,蓝衣服的那个认为武治国更好,白衣服那个认为文治国更好,而中间坐着的稍微年长一点的则是主持公道的裁判。
只听蓝衣服的公子说道,“在下认为武治国好,一个国家若是没有武力支持如何守住国家,就拿大安为例,若是没有过硬的军事实力如何能抵御拓跋强敌,我们国家也是,每年入冬大敌侵犯,若是没有边关的将士守护国土,那些胡人岂不会长驱直入直捣我国腹地。”
听罢众人纷纷点头,说的确实有道理,若是没有过硬的军事实力,他们岂有现在如此安定的生活。
白衣男子摇了摇头道,“你说要大力发展军事实力,你说拓跋我便拿拓跋为例,放眼大庆、大安、居安和拓跋四国,其中拓跋的军事实力最强这毋庸置疑,但其中的发展拓跋反倒是最慢,就是因为他们没有发展农业,没有好好治理国家导致的,按你所说若是发展武力就可以长驱直入攻占领土?一个国家无论在怎么强大也不可能以一敌多,只有和平之治,发展经济和管理才是长久之策。”
听完白衣男子的话也很有道理,要是大力发展武力就能发展国家,那拓跋不应该是发展最好的么?
“就是,我们大庆最不喜挑起争端,而且武力有用的时间是建立一个国家最开始的时候,一旦打下天下,最要紧的是治理国家才对,亏你还是个读书人,这点道理都不懂。”旁边一个支持白衣男子的书生起哄道。
“就是,你若是觉得武治国好你为何不习武,还读什么书呀!”又有人在起哄,蓝衣男子脸色微微有点红,是被这群人气的。
“你们这群人怎么能这样说,拓跋已经连续两年干旱,若是再不发展兵力今年怕是抵挡不住了!”蓝衣男子大势已去,大多数人都站在白衣男子一边。
“怎么可能,这么多年拓跋强攻连我们最边缘的防线都突破不了,不过是一个小国家而已,难道还能突破我大庆和大安两个大国的防线不成?”旁边有人不屑道,摆明的觉得这人是没说的赢所以故意在这危言耸听,但阿瑾听完却心一惊。
还是有人和她想到一块去了,虽然他不知道大庆的兵力如何,但听祖父那边的消息却知道,大庆的边塞并不是想象中的那样坚不可摧,老将军年迈仍守在边塞,而朝廷年轻一辈觉得打仗太苦,而且危险之极,再加上大庆从军的人并没有什么实权,没有人想投身兵营,导致大庆的军事实力与日俱下。
若再不增强,拓跋入冬强攻过来只怕就挡不住了。
大家都开始打压蓝衣男子,阿瑾有些看不过眼了,蹲着小身子道,“一个国家若是光一味的文治国也是没用的,治国之道要文武兼备,均衡发展才是最好的方法。”阿瑾小小的声音传了出来,让众人纷纷侧目。
本在中间有些困意的老者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对阿瑾道,“小朋友,继续说下去,说说你的看法。”
阿瑾环顾四周发现所有人都在看着她,是不是自己不该跳出来说话呀,不过现在是骑马难下,不说也不行了,于是乎便站起身来慢慢说道,“我觉得战时军事手段和武将发挥作用,平时文治建设和文臣居主导地位,两者互相配合,不可偏废。国家要建设和发展需要稳定的外部环境,如果边防形势处于严重警长的压力下,内部发展必定难以正常进行,即便暂时获得成功,也会因为边防实收被外来势力毁于一旦,与此同时,内部建设是国家存在发展的根本,若不顾及起需要而一味尚武对外则无法成就事业的发展,两者兼顾方才是上上之策。”
“从前有很多历史都证明了这个观点,以铜镜为 鉴,可以正衣冠,以人为鉴,可以知得失,以史为鉴,可以知兴衰,做臣子的上为圣上分忧,下为百姓谋福,更是要熟读历史,牢记历史的教训才能更好地行使自己的权利。”
阿瑾说完众人都不再说话,中间的老者却鼓起掌来,众人纷纷附和。
“我听了这么久你们没有一个人提出文武合治的观点,反倒是一个小朋友提出来了,你们应该羞愧才是,确实我们大庆重文很多年了,你们思想被局限也是理所应当的,但做臣子就该为圣上分忧,不能将自己的思想局限。”老者絮絮叨叨说了一堆,阿瑾听的有些晕了,就趁着大家不注意默默地离开了。
等大家反映过来已经不知道她的踪影了,众人心里想着,这个小家伙到底是谁。
昨天祖父吩咐了,今天让他换一身男装过来,这种场合带孙子过来是合适的,但却不适合女孩,虽然阿瑾在政治上很有天赋,但也不便于让外人知道,唯恐有心人对阿瑾不利。
而阿瑾又继续跑到其他人那里旁听去了,见到观点相悖有错误的,也不由得出言指点两下,这一场听下来阿瑾不由得有些疑惑,到底是这群人的夫子没教好,还是自己思想太超前呢?
不过这次确实听到了不少好的观点,大庆后继还是 有人的。
因为有了这一部分人的存在,阿瑾想,大庆的官位都是世袭制的,估计是今天来的里头有一部分是家里有本事,但自己并没有什么才华的,所以说的话并不是那么到位。
阿瑾是和祖父一道回去的,路上祖父文阿瑾有什么收获没有,阿瑾道,“大庆的人才果然不少,阿瑾今天听到了一个和自己想法一致的观点,不知道祖父听完会如何想。”
听到阿瑾今天有所收获,文国公忙问道,“是什么观点呢?不妨说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