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贵在一旁劝说王伦,他的话一出口,王伦原本笑呵呵的脸就变得有些难看了,他瞪了朱贵一眼,但又不知道如何反驳。
而就在这个时候,何子期也说话了,只听他在一旁说道:“对啊!大寨主,林教头是个有真本事的人,他今日来咱们山寨不正是增加咱山寨的实力么?您这怎么还把他往外赶呢?”
本来朱贵说的时候,王伦的脸色就已经有些不好看了,但是他忍住了,毕竟朱贵在梁山泊还是有一定的威望的,但是如今何子期又跟着为林冲求情,而何子期的话说林冲有本事,这句话也正好如同一根刺扎在王伦的心头上。
他撇了何子期一眼怒声说道:“闭嘴,你是什么身份?一个小喽啰也敢随便插嘴,不想活了么?若不是柴大官人救了你,把你留在山上,今日我就杀了你!”
王伦此刻整个人散发着怒火,他把怒火全对准了何子期,当年何子期被柴进随手救上梁山后就留在了梁山成了梁山的一个成员,他被王伦一骂,本来还要争辩,而朱贵拉住了他的手,因为朱贵发现此刻的王伦是真的动了杀机。
随着王伦一生气,大厅之上一时鸦雀无声,林冲此刻的内心十分复杂,对于王伦这种明着赶自己下山的人,林冲自然无法心生好感,但是他又没办法与王伦拔刀相向。
因为此刻的林冲只有落草为寇一途,如果梁山不要他,那么这天下之大应该在无一丝他容身之处了,所以此刻的林冲虽然心中隐隐有些愤怒,但他终究还是强忍着愤怒。
这就是林冲的性格,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一个很能忍耐的人,就在林冲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杜迁说话了,就听他说道:“哥哥,咱山寨中又不怕多他一个!而且柴大官人都亲自写信了,哥哥若不收留,显得我们有些忒忘恩负义了。到时候江湖上还不都耻笑我们梁山泊无情无义,到那时谁还敢在来我梁山入伙?”
随着杜迁话音一落,那坐在一旁久未出声的宋万也劝道:“是啊,哥哥,就凭柴大官人的面子,我们就算留他在山上做个头领也不为过。如果我们只是随便让他当一名喽啰,那江湖上好汉听了也得说咱们小气。”
随着杜迁,宋万这两个梁山泊的头领为林冲说话,王伦的心情也是十分繁琐,他没想到这两个榆木疙瘩般的人竟然会为一个林冲求情。
杜迁,宋万这两个人一直都是以王伦马首是瞻,如今竟然向着一个外人说话,王伦心中更加不快了,但是他又没有办法表现出来。
毕竟王伦能坐在这个大寨主的位置上,杜迁、宋万二人功不可没,所以这两个人的话他不能无视。
二人说完之后,王伦黑着脸,在脑海里琢磨了一下,如今这么多人都为林冲求情,在继续赶他下山已经不行了,所以他只能换个方式,就听王伦高声说道:“兄弟们,你们有所不知。这林教头虽然在沧州犯下了迷天大罪,但是今日上山,却不知其心如何。倘若他只是想以罪犯之身来察看我山寨的虚实,然后下山举报官府,以我梁山兄弟性命来换将功补过的机会,到时候诸位兄弟如之奈何?”
众人谁也没想到王伦竟然说出这种话,林冲更是没想到王伦竟然这样想自己,他不由上前大声道:“小人身犯死罪,朝堂亦无我林某立锥之地,因此才来山寨入伙,大寨主何必疑虑?”
王伦听了之后,他突然呵呵冷笑了起来,“好,林教头,既然如此,你若是真心想入伙,那就给我纳一个投名状来。”
“投名状?”林冲闻言便道:“小人也颇识几个字,请拿纸笔来,在下这就给头领写那投名状便是。”
林冲话一出,周围的喽啰不由都笑了起来,林冲被这些人笑的有些莫名其妙,而这个时候朱贵则来到林冲身旁低声说道:“教头你错了。此投名状非彼投名状!咱山寨但凡有好汉们要入伙,须要纳投名状。这投名状就是教你下山杀一个人,然后将人头献到大头领那里,这就是咱山寨所谓的投名状。”
朱贵给林冲解释之后,林冲方才明了,原来投名状是这个意思,林冲听了之后明白了投名状的含义,他于是抱拳对王伦道:“大寨主,这事也不难,林冲这便下山去弄个投名状,不过我就怕到时候没人经过。”
王伦见林冲答应了纳投名状,他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然后朗声说道:“好,既然林教头有心,我与你三日时间,若三日内有投名状来,便容你入伙。若三日内交不上投名状,那到时候林教头就休怪我喽。”
“好,一言为定!”林冲应承了,王伦见林冲答应了,他脸上又重新出现了笑容。
当日宴席散去,朱贵与何子期、林冲二人一起出了聚义厅,路上朱贵见左右无人,他小声对林冲说道:“教头你这投名状我看也不容易!”
林冲正因王伦的事情而愁怀郁郁,如今听朱贵这样说,他不由抬起头问道:“朱头领此话怎么说?”
朱贵看了一眼身后灯火通明的聚义厅,他压低声音道:“如今在这大宋帝国内,谁都知道梁山泊八百里水泊盘踞着我们这些草寇,谁会没事闲的走咱这里,别说三日,恐怕就是给林教头十日也可能等不来一个人。”
林冲听了之后心情简直是低落到了极点,而这个时候何子期在一旁说道:“林教头不用担心,明日我与你一起早早下山去,这里我熟,一定给您找个人来!”
三人又说了一会儿,来到岔路口朱贵相别下山,自去对岸的酒店之中守店去了。
而林冲则与何子期去了客房,何子期帮着林冲铺盖好行礼,二人歇了一夜。
次日两人一早就起来了,两人吃了些茶饭,林冲拿着梨花枪,胯上腰刀,何子期亦拿着银龙枪二人找路下山去了。
二人来到金沙滩,喊了一条船,二人坐着船去了对岸,而在梁山的一处山崖上,王伦一袭白衣站在那里,他看着上船的二人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话说林冲与何子期二人把船渡到了对岸,两人上了岸,挑了一条僻静小路,何子期看着这条小路,他对林冲说道:“教头,我们就在这条路上等着吧!”
林冲对于梁山的周围地形并不了解,如今何子期说在这里等,他自然不会反对,二人将武器倚了,然后在一棵树下等候过往的路人。
太阳从东方升起,眼看日上三竿,并无人来,眼看太阳日渐西沉,二人等了一日,并无一个路人从这条路上经过。
何子期或许没想到这条路竟然一个人都没有,他心中不由有些纳闷,以前这条路上不说行人如织,但是一天也有好多人过,怎么今天一个人都没有呢?
何子期纳闷,而林冲则心中隐隐有些担心,何子期见林冲的脸色,他不由安慰了林冲一番。
一日未等到人,二人有些垂头丧气的回到了山寨中,二人刚上了金沙滩,就见王伦正好整以暇的在等着二人。
王伦见二人上了岸,他一身白衣来到二人身前问道:“二位,不知投名状何在?”
看着王伦那副模样,林冲虽然心中有气,但还是隐忍答道:“今日并无一个过往的路人,因此不曾取得投名状。”
王伦似乎早就料到了林冲会这样说,他呵呵一笑道:“哦,那真是太不幸了,不过你明日若在无投名状,可就很难留在这里了。”
听出了王伦话语中的不怀好意,林冲低着头没有说话,而一旁的何子期皱眉不已,但是他也没有说话,毕竟王伦是大寨主,在山寨之中,他就是这个地方的王,说一不二。
王伦见二人都不说话,他有些无趣的摇头走了。而两人亦回到了房中,讨些饭吃了,二人又歇了一夜。
次日清早起来,林冲与何子期吃了早饭,各自带了武器又下山去来。一路上何子期对林冲道:“今日咱们去南山路上等,那里有条大道,想必一定会有人经过的。”
林冲自然由何子期安排路途,二人来到了梁山泊南面的大道上,到了大道,二人并没有站在路中间,而是躲到了一旁的林子里潜伏等候。
二人潜伏在林子之中,却并不见一个路人过往,一直伏到正午十分的时候,就听见对面有脚步声传来,何子期大喜提枪就要跳出去,而林冲则感觉有些不对,他急忙拉住何子期。
而就在这个时候,路上人头攒动,烟尘起处,大约有三百余人结踪而过,这些人行走有序,穿盔贯甲,刀枪林立,竟然是官府的兵丁。
林冲按着何子期不让他动弹,这可不是一般的路人,这三百甲士应该是附近州府的府兵,虽然这些府兵的战斗力并不怎么样,但是这三百多人的队伍,林冲可没傻到跟这些人正面起冲突。
何子期此刻也看到了这些府兵,他没想到这等了半天没有等到客人竟然等到了一队府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