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深焦躁的向前走,走着走着前面出现了一条小路,路不宽,顺着小路往前,就见前面有一座小酒馆。
这酒馆的房子低矮难平,周围插着一圈破篱笆,柴门虚掩,门口挂着一副布青帘。
智深见了这酒馆之后,他不由灵机一动,他抬腿走入店里,找了个靠窗的地方坐下来道:“主人家,和尚我是过往僧人,想买碗酒喝,你这里卖不卖。”
那掌柜的正在柜台上打盹,像他这种小地方根本就没得什么人,如今智深一说话,他皮懒的看了一眼道:“和尚,你是从哪里来的?”
智深听了之后开口道:“洒家是个行脚的僧人,居无定所。走到哪里哪里便是修行之所,今日路过此地,口渴难耐,所以特意来这里买碗酒。”
掌柜的狐疑的看了一眼智深,他开口说道:“和尚,你若是五台山寺里的师父,我是不敢卖与你吃的,不过你既然是路过的僧人,我还是可以卖你一些的,你要喝多少?”
智深听了之后发觉有戏,他不由哈哈大笑道:“你别管多少,只管大碗端来就行了。”
掌柜听完说一声稍等,没多久酒就上来了,智深自己约莫喝了十来碗之后,他觉得有些无趣,于是又开口说道:“有什么好肉,拿一盘来吃。”
掌柜的开口回道:“本来有些牛肉,都卖没了。如今只剩下些狗肉了,只是我怕你是出家人,不吃狗肉。”
智深闻言不由大笑起来,他从怀中掏出些许银子,然后大笑道:“洒家有银子,就给我来些狗肉。”
他说着便将银子递与掌柜的,那掌柜的收了银子自然脸上乐的开花,他急忙取了半只熟狗肉,捣些蒜泥,弄好之后放在智深面前。
智深见了大喜,他用手撕扯狗肉,蘸着蒜泥大快朵颐起来,就着狗肉他自己又连喝了十来碗酒。
那掌柜的在一旁看的不由都呆了,他咽了口唾沫开口叫道:“和尚,别喝了,你已经喝的够多了!”
此刻智深已经喝到酒醉,他睁起眼说道:“洒家又不是白喝你的,要你管洒家?你只管上酒便是。”
那掌柜的听了之后不由皱眉道:“那你还要多少?”
智深酒意盎然,他摇摇晃晃的伸出一根手指道:“再给我打一桶来。”
掌柜的摇摇头只得又舀一桶来,没用多久那一桶酒也被智深喝的精光,喝光了这桶酒,智深将剩下的一个狗腿揣在怀里就往外走,临出门他回头对那掌柜的说道:“多的银子,留着我明日再来。”
这掌柜的已经被智深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了,他怕智深喝多了摔倒在路边,于是急忙跟着智深出来了,然而出来后,那掌柜的更是吓得目瞪口呆,因为他看见智深正摇摇晃晃的朝着看五台山上去了。
不说那掌柜的捶胸顿足追悔莫及,且说智深一个人往山上走,走到半山的亭子处,智深不由坐下休息,这一坐酒劲儿上涌,他不由自言自语道:“洒家自从当了这和尚,已经好些时日不曾练拳脚了,今日洒家就练几招,哈哈哈。”
智深大笑着下得亭子,他把衣服脱掉,赤着上身,他轮开膀子,一身武艺上下左右,使了一回。
练的起劲儿,却是一掌打在了亭子柱上,随着这一掌,只听得哗啦一声,那亭柱子硬生生的被他给打折了,轰隆一声亭子直接坍塌了半边。
这亭子坍塌的声音惊动了山上两个把门的和尚,那两个和尚听得半山里响,他两个跑到高处去看,只见智深正一步一攧晃晃悠悠的往山上来。
两个和尚见了智深这副模样,他两个不由大惊失色,两人急忙跑到院内把寺门关上。
智深晃晃悠悠的来到山门前,他醉眼朦胧见山门以关,他抡起斗大的拳头开始砸门,两个和尚在里面那里敢开。
智深敲了一会见无人理他,他扭过身来,正好看到两侧的金刚正对他怒目而视。
智深如今已经喝的大醉,他看那金刚不由怒道:“你这个两个鸟大汉,不替洒家敲门也就罢了,一个吓洒家,一个还笑洒家,洒家岂会怕你们。”
说完,智深跳上金刚下的台基,把围着的栅栏一拔,他拿起一根折木头,照着左侧的金刚便打。
打了一会,那金刚的漆都被打落下来,智深无趣又调转身来,埋头照着右侧那金刚的脚上也打了两下。
随着这两下,只听得一声震天响声,那尊金刚的腿被智深打折直接从台基上倒撞下来。
金刚倒地,智深提着折木头闪在一旁大笑起来大笑。笑了一阵,智深更是扯着嗓子在外面大叫道:“直娘贼!你们这帮秃驴,如果在不放洒家入寺,洒家便放一把火,烧了你这个鸟寺。”
说到这里,智深上前用双手把山门尽力一推,而随着他这一推,山门竟然毫不费力的被他给推开了。
智深没想到大门竟然被和尚门偷偷给打开了,他这一下用力过猛,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摔了一个狗吃屎。
等他从地上爬起来,看了一下周围并无一个和尚,他抬手摸摸自己的大秃头有些迷惑道:“噫,那帮贼秃都去哪里了?”
智深摸不到头脑,想不明白那些和尚们都去哪里了,既然想不明白,智深便不再多想,他迈开大步直奔僧堂。
回僧堂就要路过选佛场,此刻选佛场里有许多和尚正在打坐,智深揭起帘子钻将进来,这些和尚看到醉酒的智深都吃了一惊,纷纷低下头。
智深见这些和尚的模样不由有些好笑,他从怀里掏出剩下的那条狗对一众和尚说道:“来来来,你们也吃点,免得说洒家小气!”
那些和尚见了纷纷用袖子遮住脸,智深见这些和尚不吃,他不由问道:“怎么?这等美味你们都不吃么?可洒家偏偏要你们吃!”
智深说着从狗腿上扯下一块肉直接往那些和尚的嘴里边塞,那些和尚急忙躲避,智深上前抓住一个和尚,他揪着人家的耳朵,将肉便往那和尚的嘴里塞。
其他和尚见了急忙过来解救时,智深却是直接撇了狗肉,提起斗大的拳头,径照着那些光脑袋上哔哔剥剥的敲凿了起来。
智深这一打,那些和尚一哄而散往院子里跑去,这个时候监寺、都寺带着一班武僧又叫了许多火工道人将尽二百人。
这些人各执杖叉棍棒,全副武装的一齐打入僧堂来,智深正往外走,见这许多人来势汹汹,他大吼一声将佛面前的供桌推翻,撅了两条桌脚,如一头出闸猛虎一般从堂里打将出来。
此刻智深圆睁起卷海双睛,正是心头火起,口角雷鸣,以八尺猛兽之躯,在和尚堆里横冲直撞,和尚们阻拦不住被智深一人硬生生的从大堂里打了出来。
那些和尚们也被智深弄出了火气,他们本就人多,此刻两下又合拢过来。智深手中两条桌腿那是指东打西,指南打北,端的是厉害无比。
当时智深直打到法堂下,这时候智真长老出现了,他看着智深叹息一声道:“智深不得无礼,众僧也都给我停手。”
随着智真长老出口,那些和尚纷纷停手,监寺立刻察看了一下,就这短短的一瞬间,和尚们竟然被智深一人打伤了数十个。
智深见众人退去后,他也撇了桌脚,跪在地上叫道:“长老,请与洒家做主,他们仗着人多欺负洒家。”
此刻的智深因为刚才的打斗,酒已经是醒了七八分。智真长老听了智深如此说,他无奈的摇头,“智深,前番你醉了一次,闹了一场。今番你又如此大醉无礼,乱了清规。今日你不但打坍了亭子,还打坏了门前的金刚。此处你怕是无法在待下去了,你这样,随我来方丈室里,我给你安排个去处。”
智深随长老到方丈去。长老一面叫职事僧劝众僧都回僧堂继续坐禅去。而被打伤的和尚,各自医治。他则领着智深到方丈室内,歇了一夜。
次日天色微亮,智真长老使人叫醒智深,智深到了之后,他看着智深说道:“智深,你前番一次大醉,闹了僧堂,便是误犯。昨日你又大醉,打坏了金刚,撞坍了亭子,闹了选佛场,伤了许多同门。我若是在留你在寺里,恐怕这五台山其他和尚大概就都要走了吧。所以我今日与你一封书信,你拿着这封书信去另一个地方安身吧。”
智深自然明白长老所言非虚,他跪倒在地对智真长老说道:“多谢长老慈悲,弟子愚钝,愿听长老安排。”
看着跪在地上的智深智真长老无奈的摇摇头,他以手抚智深头顶说道:“临别之前,贫僧也没有什么送你的,为师就送你四句偈言吧,你听好了。”
智深听了之后,拜道:“愿听俺师四句偈言。”
智真叹息一声说道:“这四句偈言是遇林而起,遇山而富,遇水而兴,遇江而止。记住了么?”
智深听不懂这四句话的深意,但是他还是点点头说道:“洒家记住了。”
智真又取来一封书信交给智深并对他道:“我有一个师弟,现在东京大相国寺做住持唤做智清禅师。你拿着这封书信去投奔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