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现在还在为那个抛弃你们的国家而坚持吗？”

“他们在饮酒作乐的时候，你们还在为这个坚持吃雪充饥。他们在炕上美梦的时候，你们在连夜作战。他们在欺你妻儿的时候，你们在战死沙场！”

“这难道就是你们的坚持吗？”旻城城主的声音回荡在这沙场上，也回荡在炎军每个人的心里。

静默的夜悄然而至，像是专为人们的心声所安排。

炽热的火炬欢呼着，旻城士兵严阵以待，眼底的火光照射出了心中的希望。

今晚，该结束了。

时间仿佛过了很久，底下的人看着火光的位置模糊不清。

是啊，他们如今在坚持什么呢？

为了那个国家，饱不裹腹，战死沙场。传来的讯息皆是粮草还在路上，援军还在路上。

在路上，就永远不会到战场上。家中妻儿多年不见，炎国内乱，谁又知晓她们的平安。

炎国，这个满是蛀虫，千疮百孔的国家，还是他们的家吗。

仗打赢了又怎么样，他们身后的那个国家早就抛弃他们了。

这个坚持，是他们想要的吗？

玉涵中就站在城墙上等着，炎军心中都在徘徊。如果投降了，真的会如玉涵中说的那样，待如同胞吗？

怎么可能，他们曾经侵占过他们的家园，只怕恨不得他们死无全尸。

而且所有人都知道，赤月国女尊男卑，他们都是男人也不可避免。

男尊女卑的观念已经深入人心，怎么可能同赤月国一样，为女人所左右。

“哐”的一声，城门开了。

炎军都望着那道门，死寂的心仿佛又活了一样，跳得飞快。

黑暗中走出来一个青年，即使只有火把微弱的光，炎军还是认出来是谁，林天。

不要命的男人。

身后又出来了一个人，是个老妪提着一个篮子，弯着腰慢吞吞的走到了林天前面，拍了拍林天的手臂。

她没有停，朝着炎军的方向走去，所有人都把目光聚集在她身上，以至于没人发现城门口又出现了几个老人，同样手提着篮子。

终于，老妪走到了一个炎军士兵面前，她微笑着，掀开了盖着篮子的布。

那个炎军士兵拿起刀以为老妪要对他做什么，只是在他提刀时就被身边的将军拦下了。

玉涵中和旻城士兵们都提着一口气，老妪没有被炎军士兵的动作吓到，篮子里装的是冒着热气的馒头。

老妪慢吞吞的把篮子递给炎军士兵，因为年老，手抖得厉害。

那个士兵愣了半晌也没有去接，老妪似乎是坚持不住了，手松了提蓝。

在所有人心惊胆战的时候，那个士兵抓住了提篮，香气四溢的热馒头勾得他的肠胃一股饥饿感，恨不得将篮子里所有的馒头全部塞进肚子里。

他维持着抓住提篮的动作，看见老妪艰难的弯着腰拿了一个馒头再次递给他。

眼眶微红，也许是风吹久了缘故，疑惑的目光看着老妪，希望能得到一个答案。

老妪只是笑笑，手往前递了递。

在他不知所措之际才发现，弟兄们乃至他旁边的将军，面前都站了一个递馒头的人。

这一刻他眼眶里润湿一片，脚下的薄雪挡不住那滴滚烫的泪水。

混着泪吃下了那个热腾腾的馒头，跟他想的一样美味，这是他吃过最好吃的馒头。

玉涵中看着下面那些人狼吞虎咽，那根紧绷的弦终于松下来了。

除了炎军的将军，所有人都把递过来的馒头吃了，但是第一个士兵吃馒头是经过他允许的。

在看见大家都吃饱后，炎军将军才开口，“玉涵中，你搞这一出不就是想让我们投降吗？”炎军将军是属于那种长得英朗强壮的，几天没有吃饭也不见他气势弱下。

玉涵中没说话，等着他的下文。

“我同意，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玉涵中皱了皱眉，都到这个地步了竟然还想提条件，“你先说说你的条件是什么，能做到的我玉某绝不含糊。”城主气势压人，丝毫不惧。

“我就一个条件，只要你答应，我们弟兄们肯定归顺你。”他说的是你，不是赤月国。

玉涵中自然也听出了他的意思，看来这个条件不小啊。

“我只要他，挨我一刀。”炎军将军双眼猩红的用刀指着那个人，林天。

几乎是下意识的，玉涵中就否定了，“不可能！”

“关杨，你别得寸进尺，我们能有让你们归顺的意思就有灭了你们的实力。”关杨是炎军将军的名字，玉涵中绝不会因为这些炎军就背叛自己的兄弟。

“呵呵，我自然知晓你有这个实力。你也知道，我的弟兄们站在这里的共有一万人，还有两万残兵在后方。和我们打了这么多次，你们也应该知道我们的实力，在炎国，我敢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我的弟弟被他杀了，我现在只是让他挨我一刀，这一刀过去，我任凭处置。”关杨粗矿的声音飞扬在战场上，他只想让他这帮兄弟好好的，他是炎军将军，必须死。

“将军！”

“将军……”

“不，将军……”

“……”

炎军士兵瞬间得了共鸣似的，深深感受到关杨的求死之心。

“闭嘴。”关杨像后呵斥了一声。

转头朝玉涵中说，“同不同意！”

“可以。”青年的声音在玉涵中之前响起，眼底比如今冷冽的寒风还冷。

“林天，不可以。”玉涵中立马对林天喊到，他不同意，就算不要了这三万炎军又如何。两万的残兵至少得养半年，不如不要了，省事。

林天一个眼神看过去玉涵中就动了动嘴，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眼底的坚决让玉涵中想起了林天曾经对他说过的话，他说他要回去让那些人付出代价，要回去赎罪，要推翻现在这个国家施行的法制……

那晚林天说了很多，玉涵中才知道林天到底经历过什么才会对这个国家有这么深的恨意。

“你说什么？”关杨似乎不可置信，他看着林天有看了看不说话的玉涵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