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月峰,白云深处,仙气缭绕,一片祥和,宛若人间仙境。清虚在前,清玄,清扬等人在后,在之后便是苏瑜等人,一行人向着白云深处慢慢走去,阳光照在他们身上,春意盎然。
约莫走了小半个时辰,远处一座高楼若隐若现,远远望去,像是悬浮在空中一般。
再走了半晌,原本空旷的山路渐渐变的狭窄,景色也是急转直下,呈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片枯黄,树影斑驳,鲜有鸟鸣声,给人一种灰暗的感觉,任谁见了这样的景色,只怕都会不自觉的生出悲伤之感。
走在队伍后面的苏瑜略感惊讶,就连墨玉,陌铁也是面带讶色,想来是不太理解挽月楼为何会建在如此荒凉的地方。
乐游峰桃花遍地水流潺潺,逐光峰丹霞万丈美不胜收,尔是峰碧海云潮气势滔天,求如峰奇岩怪石巧夺天工,若非亲眼所见,他们肯定想象不到,冠以修道圣地美誉的苍月峰竟然还有这么荒凉的一处。
众人再走了一阵,豁然开朗,一座约莫三层高的阁楼豁然而出。阁楼通体用巨木搭建而成,站在楼下向上望去,厚重*,给人的感觉是一种深深的压迫感。
在通往阁楼的一段石砌的路上,建有几座大小不一的回廊,走廊内整齐摆放着一些盆栽,回廊底部有一条小流直达楼底,不时传来水流淅淅声,初看之,给人雅致安静的感觉,较前断路犹如云泥之别。
众人穿过回廊,又往上走了一段路,这才算真正到了挽月楼。
“参加掌教”守卫的楼门口的两位道童身穿青色长袍,见到掌教清虚恭声道。
清虚随意的摆了摆了手,便走进了楼内。苏瑜等人忙跟了上去了。
到了楼内,苏瑜还未来得及看清里面的情景,率先闻到的却是一股香味,类似香烛一样的香味。
这时,走在前面的清虚突然停了下来,他整理了一番衣襟,面带肃色,正声道:“大家不要胡乱走动,保持安静。”清玄,清霜等人也是一脸严肃,难得的郑重。苏瑜等人忙点头应是,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
清虚缓步向前,步子迈的很小,好像每一步都有千斤之重。苏瑜顺着清虚所行的方向望去,只见楼内中央后墙高处挂着和三清殿上一模一样的三清神像,神像之下是一座神案,神案之前是一座巨大的香案,香案周身擦拭的很干净,内里已有许多灰烬,而神案之下摆放的是灵位。
众灵位之下,点着数百盏烛灯,烛火摇曳,烟霏雾集,适才苏瑜闻到的香味便是从这些香烛身上发出。
每盏香灯对应一座灵位,粗略一看,大大小小的灵位竟有数百位之多。它们三三两两摆放,而在众灵位之上,最高也是最显眼的一处,燃放着三盏香灯,摆放的灵位也是最大的一块,上述:玉清显圣真人九源祖师。
“这是苍月建派祖师九源的灵位,难道这里供奉全是苍月历任的掌教?”苏瑜吸了一口凉气,肃然起敬,墨玉,陌铁,周斌三人亦是目露敬意。
清虚看着面前的灵位,微微失神,一阵恍惚,突然俯身在地,跪了下去,口中叨念:“弟子清虚不肖,接任掌教之位以来碌碌无为,有负历代祖师及师父的厚望……”
一石激起千层浪,清玄,清霜等人也跟着清虚跪了下去,苏瑜见状,忙跪在了清虚身后。
清虚说了一阵,忽然站起身来,对着苏瑜等人正色道:“列位祖师的毕生心愿便是想将苍月发扬光大领袖群伦,你们四人当属我苍月最出类拔萃的奇才,我苍月繁荣昌盛与否需靠你们齐心协力,今日在众位祖师以及先辈的灵位前,你们需立下重誓与苍月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是有违祖训,天人共怒。”
苏瑜四人齐道:“列位祖师在上,弟子苏瑜(周斌,墨玉,陌铁)得恩师厚重收入门下传授道法,此恩无以为报,定谨记祖师遗训,不忘祖师遗志,他日行走天下当斩妖除魔,匡扶正义,将我苍月发扬光大,有违此誓人神共怒。”
“好好好,你们起来吧!清虚扶须而笑,从进入楼内脸色便一直严肃的他,还是头一次露出了笑容。
他接着道:“随我来。”
众人再次跟在清虚身后,朝着二楼走去。刚走几步,苏瑜见门口处坐着两位须发皆白的老头,他们双目紧闭,像是在入定。
清虚施了一礼,毕恭毕敬道:“弟子见过两位师叔,打扰师叔清修,弟子万分惭愧。”
苏瑜听见清虚称呼他们为师叔,大吃一惊。按照辈分,能让当今清虚掌教称一声师叔的,定然是玄字辈的得道高人,也就是上任苍月掌教玄真子的师弟,是自己的师叔祖,没想到苍月竟还有如此高人。
入定的两位师叔祖睁开了双目,微微扫过众人,当目光扫向苏瑜时,微微停了一瞬。在那一瞬间,苏瑜微微失神,直觉的头皮发麻,脑后一阵发凉,自己的一身道行竟无所遁形,心下大骇。
好在那看似可以看穿一切的目光很快就收了回去,苏瑜松了口气,背后传来的凉意让他瞬间惊醒。只这一眼,苏瑜便知这两位老态龙钟的师叔祖的道行深不可测。
清虚指了指身后的苏瑜四人,恭声道:“师叔,这四人便是本届五脉武会的四强,不日将代表我苍月参加三十年一届的“论道大会”,事关我苍月的荣辱,顾弟子决定让这四人来参悟我派先人留下的真法奇术。”
其中一位师叔祖微微点头,右手一挥,楼门大开,淡淡道:“去吧。”
清虚再次施了一礼,朝着苏瑜四人道:“挽月楼乃苍月圣地,你们自行进去,切记不可大声喧哗打扰祖师清静,你们在里面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能领悟多少就要看你们各自的造化了。”
苏瑜等人脸上一片欣喜,道了一声:“是,”便大步而入。
清虚看着他们四人挺拔的背影,仿佛看到了自己年轻的时候,露出了宽怀的微笑。
其中一位师叔祖忽然道:“二十年前,神诀被盗一事可有眉目?”
清虚叹了一声,摇了摇头,道:“弟子无能,皆因我一人之失,累积两位师叔亲自镇守挽月楼,师叔年迈本该在苍月洞府参悟长生,弟子实在万分惭愧。”
清扬急道:“掌教师兄,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又岂是人所能预料,师兄也不用太过自责了。”
清玄神色尴尬,犹豫了一瞬,道:“掌教师兄,此事与我有莫大的关系,当初之举也是我一人竭力主张的,最该有罪的是我啊!”
另外一位师叔祖道:“事已至此,你们几人更要齐心协力才是,不可负了师兄的重托啊!”
清虚等人忙道:“弟子谨记师叔教诲。”
挽月楼,二楼。
映入苏瑜眼帘的是一间藏书阁,阁中东南中西北五个方位均放有一张类似装衣服的柜子,柜子上面摆放着整整齐齐的书卷,每座柜子前皆贴有一张用纸张做成的标签,依次为从中苍月峰,从东求如峰,从西尔是峰,从南逐光峰,从北乐游峰。
苏瑜大致看了一会,楼中的藏书竟有数百本之多,苍月近千年的文明几乎可以从这小小的阁楼之中去找寻。。
“北斗七星剑诀!”周斌一声惊呼,引的苏瑜三人纷纷侧目。
墨玉看了一眼,快步走向属于逐光峰的柜子前,摸索了一阵后,脸上露出了会心的微笑,“这里竟然有我逐光峰一脉相传霓舞霞光剑诀,”似是不敢相信,她也惊呼出声。
陌铁闻言,三步并作两步走向标有尔是峰字样的柜子处,捣鼓了一阵,竟也发现了尔是峰一脉相传的碧浪潮生诀,从入三清殿到入挽月楼脸上一直没有表情的他,嘴角第一次露出了笑意。
只有一个时辰参悟道法,时间宝贵,此时此景四人也顾不上交流,一门心思扎在书卷之中。
苏瑜走到标有乐游峰的柜子前,翻了一阵,在最底部也发现了“剑引游龙真诀”,粗略看了一眼,他便发现这上面所述的剑诀不全,有许多遗漏的地方,甚至有些法诀比较模糊,看上去倒像是后人补充上去的,比他之前在洗剑池悟剑时所得的剑诀要简陋许多。
苏瑜看了一会便兴趣缺缺,随手又翻开了另外一本书,这本书上所述的:便是乐游一脉历代首座的修道感悟,上面从九宫境界至上清境界皆有概述。
苏瑜看了一阵,尽管书上所述的许多内容以他目前所处的境界是很难理解的,毕竟他现在处在九宫之境,太清,太极,甚至上清对他来说还有一段不小的距离,但这无疑为他提前打开了一扇门。
约莫半个时辰后,苏瑜才将这本看了大半,书中详述的一些独到的见解也被他尽数记下。忽然耳边传来墨玉的轻叱声,带着几分难以置信,“五行封印之术。”
苏瑜闻言抬头看了眼墨玉,不知何时她已经放下了“霓舞霞光剑诀”来到了一面墙前,此时她嘴唇轻起,双目紧紧的盯着墙上,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