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愚见苏瑜听的入迷,不由得谈兴大起,侃侃而谈。
太清玄元道修习过程从易而难,第一层太阴之境,寻常人只需一年即可修成,若是资质好些的,数月即可。但到了洞天之境,艰深困难处便慢慢显现出来,第三层九宫之境,便是一个不小的分水岭,有些人穷其一生都停滞于此,好一些的修习个几十年也并不稀奇,因为修炼到了这个层次便可去炼制自身的法宝同时还可修炼其他的奇术妙法。”
苏瑜听后张口结舌,怪不得说修道一途十年如一日。
大愚微微一笑,继续道:“前三层法诀的修习,若是资质差些还能勤能补拙,只是再往后,就需要自身去感悟了,有道是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说到这里,倒是要提一下前面所说的玄天,清允以及古月。玄天道法修为已处于上清顶峰,距玉清也仅仅只差一步之遥,饶是如此,他也已经是揽尽天下群峰。
清允二十年前,从他和黑衣人斗法的过程中,施展太极初生可以看出他的修为在太极之境,距上清也仅差一线。
而古月,世人称他为古月圣人,想必他的修为已经达到了玉清境界。
接着,大愚忽然又正色道:“本门道法修行贵在循序渐进,脚踏实地,若贪功冒进,好高骛远,只怕贪心不足,反有大祸。成与不成,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不必强求。”
苏瑜骇然,忙道:“是,大愚师兄,师弟知晓了。”
大愚点了点头,站起身来,道:“那就这样吧,此处清静平时也无人打扰,你便自己修炼吧,若是有困惑不解之处再来问我。”接着拍了拍苏瑜的肩膀,亲切笑道:“小师弟,以后就需要你自身努力了。”
苏瑜亦是站起身,道:“多谢你了,大愚师兄。”
大愚咧嘴一笑,转身往门外走去。
苏瑜送走大愚,回到房间,关上门口,脸上有难掩不住的兴奋,他深深一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慢慢走到床上,按照大愚所说那般开始打坐冥想,闭上眼睛,在心中把大愚传授的太清玄元道入门法诀从头到尾想了一遍,开始准备修炼。
苏瑜静坐之下,开始练习呼吸吐纳,这一番练下来竟觉神清气爽,周身毛孔渐张有说不出的舒畅,大感“太清玄元道”奇妙。
早在来苍月的路上,柳姨就曾教了一些呼吸吐纳之法给苏瑜,只不过是最寻常之法,远远及不上苍月传了千年的“太清玄元道”真法。
接着便依大愚所言,放开心念禁制诸般烦恼,引天地灵气入体行小周天运转,借此与天地一息,进而感悟天地造化。这一番运转下来,身体出了不少细汗,顿觉整个人轻了不少。接着又这般周而复始的练了数遍,浑然不觉已过了数个时辰。
天下修道之人,皆在采集天地灵气,引灵气入体,进而淬炼己身。但天下所修之法繁杂,从而衍生的运气法门也各不相同。
佛教讲究由外入内,先强体魄,再进行灵气的导入,这样的修炼之法贵在稳健,而道教讲究由内而外,随心所欲顺其自然,重在天人合一,贵在后劲绵长,越是深入修炼,这两者颇有殊途同归的意味。
魔教与二者又不相同,后者法门不一样,但皆在循序渐进,而魔教所修之法,大多偏门,甚至辅以外力,讲究速成,往往杀伤力强大,但却伤及己身,这其中的差别到了后期便慢慢显现出来。
当然还有一些派别,他们介乎于这三者之间,或是以剑问道,或是以神兽之力入道,或是以世间万物入道,总之世间千道万法,贵在自身感悟。悟透了,便是无上道法,悟不透,便是修炼功法。
云聚云舒,转眼就是二个月。
这二个月里,苏瑜还沉寂在“太清玄元道”的奇妙之中,多半时间都待在房内修炼太清玄元道真法,这二个月下来,苏瑜除了能够做到全身孔窍收放自如之外还能引天地灵气入体在体内运转七个小周天,算起来也算是初窥门径。
这一日,苏瑜和以往一样正在房内修炼。按照他修炼的进度,今日他打算尝试引天地灵气入体在体内进行一个大周天的运转。他静坐而下,控制周身孔窍引灵气入体,先在体内运转了一个小周天,然后慢慢将气流从丹田,会阴,尾闾引向任督,只是这股气流每当靠近任督二穴时都会自动避开。苏瑜不忿,又如此这般的运转了数遍,却依然如此。
苏瑜想不明白为何气流到了任督二穴时会自动绕开。这也正常,人体经脉错综复杂,具体分为十二经脉,奇经八脉,而任督二脉刚好归属于奇脉之中,正是贯通周身经脉的桥梁。
苏瑜之所以不能引气流通任督二脉,不是他运转的方法错了,而是他体内的这股气流现在力量还很弱小,还不能冲破这两个脉穴,只是他毕竟初次学道还不明白这个道理。
苏瑜想不明白索性便停止了修炼,因为这般运转,丹田之处隐隐有疼痛传来。看来只能去问大愚师兄了,也不知道他此时睡了没有,还是先去看看吧,这般想着便往门外走去。
苏瑜这人对很多事向来不在意,但是一旦好奇,却恨不得马上就要弄清楚。
苏瑜出门饶了一大圈,再往院子对面走去,来到中间走廊,对面却是一片漆黑,心想此时大愚怕是睡了,当下犹豫要不要去找他。
却在这时,苏瑜听到院外隐隐传来破空声,声音转瞬即逝。苏瑜自小练习吹箫,虽很难吹奏出《碧海狂潮曲》里面的狂风浪潮,但对声音的感觉却是非常的敏锐,这两个月又在不断的打坐冥思,听觉更甚从前,刚才虽然仅仅只是一瞬,但还是听出来了。
“外面有人,这么晚了会是谁呢?”
苏瑜轻手轻脚的走到院外,接着便往不远处的桃花林走去。这时,空中又有一道身影往林子飞去,身法诡异,像是虚影一般,转瞬间便没入了林子里。
苏瑜就更奇怪了。“夜深人静,怎么会有人,而且还不止一个。”
苏瑜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往林子走去,隐身在一颗桃树下。
“人都到了,就差小姐了。”
“小姐怎么还没来,不是已经说好了,若是情况不对,便从乐游峰撤退,小姐不会是遇到危险脱不开身吧。”
“冷风,你冷静一点,小姐说不定等会就来了。”
不一会,林子里便传出了细语声。
隐身的树后的苏瑜悄悄探出脑袋,见不远处站着四人,四人皆是一身黑衣,仿佛和夜色融为一体,如果不是仔细去看,根本就发现不了。
四人在原地等了片刻,却是迟迟不见他们口中的小姐。
“无崖,此番我们去太玄上上已经探得“揽月神诀”并不在天玄宗,如此最有可能的便还是藏在苍月中,只是没有想到苍月内竟有如此高人。”
躲在树后的苏瑜听到“揽月神诀”便已明白了,这四人必定是来偷盗“揽月神诀”的,只是神诀早已不在苍月,世人皆知,这四人有怎会不知,一时不解,便躲在暗处耐心的听他们说。
“你们不要小看了苍月,平时不显山露水,但别忘了,它可存在了千年之久,不要低估了他的底蕴。”
“是啊,适才那几人道行都不低,为首的清虚更是高深莫测,行动间太极自生,生生不息,怕是已到太极之境。”
“无崖,刚在是你与清虚斗法,他使得剑诀你可认得?”
“怎会不知,那剑诀暗含星辰之力,必定是“北斗七星剑诀”,若非我把真气全部撤了回来,及时护住了心脉,不死就已经是奇迹了,尽管我全力护住心脉,保的一命,可我身上经脉已受损,没有三五年的时间,怕是难以痊愈了。
苏瑜在心里默念了一声,“北斗七星剑诀”,好像在哪里听过,一时却又想不起来。
“竟如此厉害?”
“我曾听教主提过,苍月五峰,每一峰都有一镇峰剑诀,今日一见果然了得。”
“你们说来说去,说了半天,小姐呢?”其中一人急道。
“鬼冽,刚才是你与小姐一同前去挽月楼的,怎么只见你,却不见小姐,难道是你抛弃了小姐,小姐若是有什么闪失,我拿你是问。”
“冷风,冷静,鬼冽怎么会抛下小姐,这其中定有误会,还是听听他怎么说。”
“你们将清虚等人引开后,我便和小姐潜入挽月楼,谁知楼内还藏有高手,我与小姐联手竟不敌他,我只得用鬼影之术把他支走,那人似乎知道这是调虎离山之计,故意随我走了一阵,却在途中又折了回去,我只好返回,却是不见了他和小姐的踪迹,我本想再入挽月楼,可楼外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我只得去寻*,却未发现小姐的身影,我想小姐知道事情败露,必然会按照事先约定的地方撤退,于是我便回来了。”
“鬼冽,小姐要是有事我必定不会放过你,你们继续在这等,我去*。”
“冷风,不要妄动,我知道你爱慕小姐,但是你这样草率行事非但帮不到小姐,反而会害了她,小姐的道行你是清楚的,就算不低想要脱身也不难。”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怎么办?”
夜色太黑,苏瑜也分不清楚他们到底谁是谁,听他们口中说教主,难道是魔教中人?却又不知他们口中说的小姐又是谁,而且她道行听上去还不低,一时疑惑又有几分好奇。
四人耳语了一阵,声音太小,苏瑜也听不清楚,然后他们四人便消失在夜色中,好像这里从来没有来过人一样。